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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萨尔》是世界上迄今发现的演唱篇幅最长的史诗。这是一部多民族共享的口头史诗是草原游牧文化的结晶,代表着古代藏族、蒙古族民间文化与口头叙事艺术的最高成就。它历史悠久,结构宏伟,内容丰富,流传广泛,作为一部不朽的英雄史诗,《格萨尔》是在藏族古代神话传说、诗歌和谚语等民间文学的丰厚基础上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代表着古代藏族文化的最高成就,同时也是一部形象化的古代藏族历史。今天的节目中,本台记者李昕将带您一起,领略《格萨尔》的磅礴气势。
头盔,旌旗,护心镜……,重达二三十斤的行头披挂在身,古稀老人手持道具,自演自唱自说,持续数个小时不间断;没有任何乐器伴奏,唱词朗朗上口,曲调回旋曲折而多样,让我们来听听藏族老人尕尔考的《格萨尔》唱段。
唱段表演者是来自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的尕尔考老人。他所演绎的是格萨尔王手下一元大将在出征时所唱的战歌。
《格萨尔》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保持活的形态的英雄史诗。所谓活的形态,是指艺人还在说唱,还在有新的部本不断产生。据不完全统计,《格萨尔》至少有120多卷,150多万诗行。相比之下,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共24卷,15693行,《奥德赛》也是24卷,12110行。而曾经被看做是世界上最长史诗的印度《摩诃婆罗多》也只有18篇,20多万诗行。2009年,“格萨尔史诗传统”被列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甘南藏族自治州的玛曲县被认为是格萨尔王的发祥地。120多卷的《格萨尔》中,有40多卷反复出现玛曲的地名。在玛曲县的茫茫草原深处,密集分布着与格萨尔传说相关的风物77处。相传,少年时代的格萨尔曾经在这里凭借河曲神驹赛马称王,开始了统一岭国的征程。格萨尔是藏族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他英勇善战,降妖除魔,造福百姓,因此他的故事在牧区十分流行。玛曲县的《格萨尔》说唱内容丰富,易于掌握,便于即兴表演,涵盖了古代玛曲藏族人民的生产情况、经济组织、风俗习惯、宗教信仰、道德风尚、文化活动及历史发展,可以被称作古代玛曲社会风貌的史诗画卷。《格萨尔》史诗在藏民族代代相传,口口承袭,历经千年,它代表了藏族人民对这千年历史文化的记忆。
遗憾的是,发达的现代文明不断冲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牧区生活;越来越多的诱惑吸引着牧区年轻人逐渐远离传统。千年传承的《格萨尔》说唱艺术在如此背景之下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尴尬。玛曲县的导游向我们介绍说:
“玛曲只有一个《格萨尔王》的说唱艺人。就是尕尔考老人。尕尔考老人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格萨尔王》说唱的艺人,但是他们都已经去世了。老人现在是70高龄。”
尕尔考老人的说唱功夫师承家族,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他自幼随父亲在草原上表演《格萨尔》,接受艺术的熏陶。尕尔考在十一、二岁时学习了藏文字,开始《格萨尔》说唱的正式学习。尕尔考老人说,学习的时候就是父亲唱,尕尔考听着,然后他再跟着唱。长年累月的积累,尕尔考脑子里记下的《格萨尔》唱词难以计数。慢慢地,尕尔考唱出了名。老人说,他曾经参加过全国格萨尔说唱艺人的大会,拿了三等奖。这一切的一切,愈发地激励着老人将《格萨尔》唱给更多的人听。虽然年事已高,但每当老人唱起格萨尔的英雄事迹时,他永远精神百倍,神采奕奕。老人自豪地告诉我们:“一些人家结婚的时候,把我请去说唱格萨尔,我最长的时候说过两天,连续两天。”
毕竟岁月不饶人,年龄的增长还是令老人有些力不从心。他希望把这门艺术传承下去,不能让千年的文化就此断流。老人说:“我自己的娃娃因为嗓子各方面的原因,资质不成熟,不足以演唱。所以我现在就是给我的学生教这个。”
尕尔考所住的扎西村里有些十几岁的小孩儿,自发地来跟他学习《格萨尔》说唱。老人从中挑选出能够认识一些藏文的孩子。先教他们念出《格萨尔》的唱词,然后再教曲调。此外,扎西村专门为他们提供场所,帮助老人把《格萨尔》说唱与传统藏戏结合起来,为传统说唱艺术注入新的活力。
但是,社会在不断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新鲜事物冲击着传统的草原生活。年轻人们不再甘心像以往一样过着简单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和前辈人相比,他们的生活更加丰富,他们更愿意融入现代的流行文明。玛曲县一位文化负责人告诉我们:“比起以前的话,现在的年轻人当中,喜欢格萨尔说唱的越来越少。以前的老人们非常喜欢。全民要把这个喜欢起来。全民要动员起来。要就是他们这一帮老人在这儿唱,年轻人不唱。喜欢这个艺术的就越来越少。”
近些年来,当地政府十分重视传统藏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对《格萨尔》说唱等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了大规模的收集和整理。尕尔考老人也一心的希望这门说唱艺术能够发扬光大。虽然自己各方面的条件还比较艰苦,但是老人宣传和传承说唱的热情十分高涨。然而,谈到《格萨尔》说唱的未来,尕尔考老人还是忧心忡忡。毕竟,作为一部“活”史诗,它不应该只出现书籍里,光盘里,它还是应该更多的植根于民间。
衷心希望这浑厚有力的歌声永远飘荡在广阔的高原草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