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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耀儒先生的山水画,我为之一新,也深觉惊喜。中国当代文化事业繁荣发展的蓬勃气象,对于文化工作者来说是一种最直接的激励,有许多文化同仁除了尽心尽力搞好本职工作之外,还受到文艺创作热潮的鼓舞,受到具体艺术门类创造成果的激发,将自己的理想与热情付诸实践,陆耀儒先生就是这样一位画家。他虽未能以绘画为职业,但在志向和兴趣上长期投注于中国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形成了专业的追求。许多年来,他因酷爱中国画艺术而沉潜入静,因条件局限而倍加珍惜时间,进入堂奥,拜贤为师,日渐积累,抵达悟境,在水墨山水画上创作颇丰,并且展现出良好的学术素养,形成自己的山水画艺术风格。
中国山水画历史悠久,从古典到现代、从现代到当代,可谓高峰耸立,名家辈出,经典纷呈。当代山水画的发展,首先需要正确的艺术观和科学的学术研究方法。陆耀儒在主攻山水画的过程中,认识到传承与创新的重要性,下大力气研习山水画的传统,把握山水画笔墨的规律,走的是一条沉稳的艺术道路。与此同时,他深知山水画的创新在于深入生活,走进大自然,在感受自然山水风貌特征的基础上追求艺术的意境,使自然丘壑经过自己心灵的酿化而转化为胸中丘壑,再经过笔墨的探索形成画中丘壑。他的这种“求真”精神使他的山水画创作之路走得稳健,在作品中抒发的是一种有感而发、有情动笔的真情,而他极为勤奋的艺术劳作则使得他在笔耕之际不断反观比照,从当代山水画名家的创作经验中汲取营养,提高自己的审美水平,从而达到守正求真、自由抒发的境界。
在我看来,陆耀儒先生的山水画作有两个鲜明的艺术特点。
其一是面向生活,取得造境。他出生于广西,对广西的山水自然有着独特的感受,也有着深切的感怀,虽然在北京工作,但家乡的山水萦绕于心,也不断抽出时间踏访登临,在贴近生活的旅途中悉心观察漓江两岸、桂西山区的山水特征,从大量的写生稿中归纳经营,从而使笔下的山水富有自己的视角,不同于已有的样貌,作品中连绵不断的俊秀奇峰和可游可居的水畔绿荫结合起来,形成丰富充实的山水景观,又具备亲切感人的生活意趣,令人观之可感受到他凝注于笔端的山水情怀。在这部分作品中,他以墨色为主,在山峰的画法上,用笔与用墨浑然一体,经多次的勾勒和渲染形成浓郁的意韵,峰恋重叠,峰势蜿蜒,富有层次和节奏。从近景的田园到远景的峰影,充满了清新和清润的气息。
其二是纵揽胜景,追求雄强。除了表现南国家乡山水,陆耀儒先生还遵循古训,从大山大水中培养自己更为宽阔的情怀,增强创作大幅山水作品的能力。在这部分作品中可以看到,他从事戏文研究与创作的文学功底起了作用,犹如把握舞台的空间,在画幅中营造大的结构,通过峰峦与云气的组织,形成视觉的张力,将黄山、泰岳、峡江的巍峨之状与雄浑之象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在笔墨的技法上,他注重线条造型,下笔有力,直取山峰之骨,构筑块垒大势,同时运用浓郁的青绿色彩,加强画面的色彩浓度,使作品展现出大山大水的雄强之美,一如黄钟大吕,透溢出充沛饱满的时代精神。
画里功夫,画外修养,这是画艺进步的双翼。对于陆耀儒先生来说,可能仍然没有专事创作的时间和条件,但他在山水画艺术上的理想追求和不断积累的创作经验,特别是对山水画时代发展课题的思考,将使他的创作如同登临山峰,不断走向新的高点。(作者系中国美术馆馆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