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小说家米兰·昆德拉在《笑忘录》里描写了这样一个情节:前苏联的坦克来了,母亲还在关心花园里的花有没有人管,女儿批评她,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花。但多年以后女儿发现,革命、热情、坦克,一切都是暂时的,而母亲的花的价值反而更长久——其实我们需要重视对自己内心和生命本质的关注和思考。邵璞先生12岁开始就学习书法和绘画,长期在中国作协工作,又是文坛上颇有影响的诗人,后来做文化产业也非常成功,但是在此期间从未有放弃过对于心性自由的向往,尤其是寄情绘画的执着。他认为,焦墨山水是一种写作式的中国山水画,画的是山水,同时也是心境。想必这是他利用宝贵业余时间坚持中国画创作道路三十余年,并潜心集中钻研焦墨艺术的源于灵魂心性上的原动力,这种对于中国画的痴迷和对于自身精神向往的追求,以及身处世俗繁华而沉下心来不懈努力本身就十分令人感佩。
焦墨作为中国绘画艺术的一种表现方式,蕴含传统文化的内涵,虽然古人偶有为之,近人也只有少数在做探究,并没有引起画坛的足够重视。这固然是画史的一大缺憾,但是缺憾的背后,也是前人留给后人填补空白的可能。如何认识并发展焦墨,使焦墨能够堪为独立画种,拓展中国画领域,值得思考和探索。有意思的是,“焦墨”作品往往能反映画家个人不同寻常的艺术追求和独特的审美取向。邵璞先生的作品风格简约、洒脱自然,画面短笔略施皴擦,格调清奇高雅,意境苍茫。他专注于用墨,不太顾及用水,更愿意以最为单纯的方式取焦墨“写画”;不但用墨单纯,从画面构成来看,他的许多作品也是了了数笔就“笔简形具”,一木一石也具千岩万壑之趣;他的作品堪为“意象性”的焦墨山水,削减了焦墨山水写实的成分,“简之又简,无简不繁”,着意追求气韵和心性的自由抒发,笔下的景物以个体的方式做了符号化处理,如同诗句一样凝练“压韵”而富于节奏。与其他许多画焦墨山水的画家的不同,他在作品的平淡简静中体现的是他长久以来生命中无法远离、也从未离开的诗性情怀。诗人邵璞在宣纸上用毛笔书写着焦墨山水的诗意篇章,他寄情于斯,“传达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歌声”,为焦墨山水画的当代发展启迪了新的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