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炕围画看晋北民间风俗

在去年北京文博会上亮相的山西炕围画 新华社记者 李明放 摄

　　旧时，山西农村为了抵御冬天的寒冷，家家都睡过火土炕，它与炊灶相连，在整个房屋里占据相当大的面积。人们在绕炕周围一尺多高的墙面上绘制出内容丰富、绚丽多彩的图案，称之为“炕围画”。这种画在山西的忻州地区、雁北地区、晋南、晋东南的广大农村甚为普及。尤其是位于山西中北部的忻州地区，绘炕围画成为当地修房盖屋不可缺少的一道工序。

　　人们为了有效地防止炕围墙皮脱落或减少衣被的磨损，便在沿炕一周一尺多高的墙上，刷以胶矾水调的细黄土或土制色粉，这就是最早的炕围子。后来随着实用美术的发展以及民俗生活的需要，一些民间画工把用于宫廷、殿阁、庙宇、楼台的装饰彩绘技艺，移植到室内美化装饰方面，在炕围子上面赋彩绘图，逐渐形成了炕围画艺术。在长期的民俗传承中，晋北炕围画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艺术表现上能在有限的空间表达丰富的内容，绘出精细、艳丽的图案，风格多样，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和审美功能。

　　忻州一带的炕围画，一般由花边、画空子、锅台画、灶画四部分组成。花边有“云边子”“福寿字边”“松竹梅兰”等，俗称“花边一半工”，所以民间艺人十分重视花边图案上的对称、线条上的穿插变化和色调的对比，工艺极其精致。画空子居于上下边之间，有“扇子空”“菱形空”“圆形空”“长方口空”等形式，“空”中有戏曲人物画、历史人物画、蔬果花鸟画、山水风景画等。锅台画是炕围画中面积最大且最突出醒目的一块地方，大多描绘具有象征意义的牡丹、孔雀、凤凰及娃娃戏莲等。灶画是民间用来祭祀灶神的，希望灶王爷能“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保佑全家平安，不生灾难，一般绘以西瓜、月饼、糖果等。

　　炕围画的内容，早期大多是二十四孝等宣传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之类，后来逐渐增加了喜庆性、欣赏性的题材，以人物画为主，同时配以花卉、山水、动物等。人物画有历史人物，如“太公垂钓”“苏武牧羊”“赤壁夜游”“竹林七贤”等，还有性格各异的戏曲人物。通过简单的情节、形象的刻画，让人在潜移默化中受到感染与熏陶。山水画往往是画好山水之后，再配以诗句，如“春江花月”“风雨归舟”等，诗意与画面相互映衬，妙趣横生。花卉方面，牡丹寓意富贵，菊花寓意隐逸，荷花寓意高洁，竹枝寓意节操。动物方面，龙是皇帝的化身，麟是圣人的代表，龟是长寿的标志，鸾凤和鸣隐喻家庭和乐，乌鸦反哺教人孝顺父母。通过象征性的内容，能给人以情的感染，意的告诫，美的熏陶。

　　炕围画的色调选择，受地理环境和习俗风尚的影响，各地有明显的区别。晋西北人喜爱热烈的暖色调，多用红、棕色做底；忻州、原平一带喜欢安静的中性和冷色调，多选粉绿色；晋东南多喜欢偏深的绿色。而各地的新婚居室更加考究，大多兼用各色，绘出富丽亮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