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网>> “中国梦”与文学创作研讨会 >> 正文
我们是一个善于做梦、圆梦的民族。回首中华民族的文学长河,曾诞生过不少与梦有关的扛鼎之作、传世之作。比如《牡丹亭》《红楼梦》等,虽然写的也是一个时代、一个王朝的命运,但聚焦的多为缵缨之族、钟鼎之家,描写的多为王公贵胄、才子佳人。在文学长廊中,鲜见小人物的命运和圆梦之旅。
习主席提出中国梦,无疑是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积贫积弱百年的科学救国、救亡图强的复兴之梦的升级版。它上通天心,下接地气,凸显出一种更趋于大众化、世俗化的梦想、希冀和奋斗目标。因此,对于作家而言,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我以为应该注意三点,
首先,应将文学向度、落点,瞄准普通的小人物。无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煌煌大梦,都是由这个社会普通公民的人生梦想连缀、叠加而成的。小人物之梦,构成了国家的大梦;普通人圆梦的叙事,铸成了中国梦的史诗长卷。惟其小人物好梦将圆的精彩,中国梦才有持久的文学魅力。毋庸讳言,在展开中国梦的文学叙述时,在选题上,也许避不开强国梦、强军梦这些正能量的宏大叙事,也毋须为这种宏大叙事而自卑、自恋。但是,当我们驾驭和把握这些重大题材时,面对普罗大众,能不能将作家的身段放低,改高人一等的说教为促膝相谈,将文学的视角降低,改俯视为平视,甚至仰视。手法能不能多几套路数,不要只站在高音部高歌长啸,不能只为至伟之人青史留名、长歌当哭。而应从那些普通圆梦人身上,感受个人希望之梦,与一个大时代、一个伟大民族的发展之梦的一致性,此乃是国家之梦的一枝一叶,一花一树,而非只是一些无边无尽的牺牲与毁灭、怅然与失落的低吟浅唱。
其二,文学应关注小人物圆梦的环境与通道。唯有普通民众能实现个人梦想,这个社会、时代才是正常的。回望我们这个民族的复兴之路,尽管很多时候,我们过多、过重强调国家、民族和群体的命运、梦想,藉此覆盖或忽略了个人自由、命运与圆梦之旅。纵使如此,却不能不正视,那个渐行渐远去的时代,曾给许多寒门之子,打开了一扇扇走向成功的大门,开避了一条条圆梦的大道。寒门入仕、小公务员成为一代高官;小商入行,一天天做大,富可敌国,成为一代巨贾,无疑给这个民族、社会以希望,也为江山社稷输入了源源不断的人才活力,也使五千年古老文明不死,祖脉相承,基因强健,源源流长。作家应承担道义,为小人物的中国梦,人生梦鼓与呼,加大在圆梦环境和通道上的关注度,倡导真正的正能量。
第三,写出小人物圆梦时的艰辛、温馨和感动。文学是人学,文学最打动人地方,乃是普通人人性深处,灵魂深处最软柔、最脆弱,也最善良的情感世界。写中国梦、强军梦,乃至个人之梦,作家应将笔触紧紧地钉在这些地方,守得住冷清,守得住寂寞,淘一口深深的世相之井、人性之井、情感之井、文学之井,蘸着这些淘出来的清纯之水,或重彩粉彩抒写,或泼墨大写意,或工笔细绘、或白描勾勒,写出普通小人物在圆中国梦、人生梦过程中的艰辛、温馨和感动。我曾有幸受中国作协委派,在关乎国民生计重大工程的工地上,写过青藏铁路,西电东送,在一个民族灾难、劫难来临时,写过‘98长江大水,‘08年冰雪之灾和汶川大地震,也在东北老工业基地踯躅多年。回首这些采访和写作经历,虽时过境迁,但是至今令我怀念、感念,乃至挥之不忘的,仍旧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小物,他们在圆青藏铁路这个世纪大梦,在圆西电东送这个国家之梦时,个人的梦想十分缈小,却又非常伟大,无非是为幼小的儿女赚一笔学费,为小两口新婚无居买一间小屋,为白发苍苍的老爸老妈赚一笔养老费、医疗费。采访时与他们一起流泪,写作时仍为他们怆然涕下,他们在圆了中华梦,强国梦时,个人的住房梦、教育梦和医疗之梦,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可是虽败犹荣,不能不让感动。他们的个人故事,构成了中国故事最感天动地的华章,他们的私人叙事,结构成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青史断章,他们的人生之梦,组合成了煌煌的中国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