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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一切,只剩舞台——访台湾著名演员金士杰

//m.zimplifyit.com 2014年05月12日10:08 来源:中国艺术报 郑荣健

台湾老“戏骨”金士杰    罗晓光  摄

  以编导“错误喜剧” 《荷珠新配》掀起台湾小剧场运动新浪潮,开启台湾现代剧场序幕,这是金士杰最初崛起并广泛地进入人们视野的形象;但大陆观众最熟悉的,可能还是他在赖声川 话剧《暗恋桃花源》中饰演的江滨柳。他既是演员,也是编剧和导演,涉足影视和舞台剧多个领域,被台湾同行亲切地称为“金宝” 、被好友赖声川评价为“台湾现代剧场的开拓者及代表人物” ,而许多后辈文艺青年则尊称他为“金老师” 。

  多年以前,当黄磊版《暗恋桃花源》在北京演出时,一股怀旧风吹遍大街小巷,金士杰版的电影和话剧《暗恋桃花源》乃至“表演工作坊”其他剧目的正 版盗版光碟常常被一扫而空;他逐渐活跃于大陆并为人所熟知,则是在此之后的事。这一次,他带来的是台湾果陀剧场改编自希区柯克电影《三十九级台阶》的悬疑 侦探喜剧《步步惊笑》 ,将于5月23日至25日登陆国家大剧院舞台。这是他继在话剧《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中饰演莫利教授之后再度登陆大剧院舞台。跟记者见面时,他依旧朴素 低调,亲切中透着拘谨,聊起表演则喜笑颜开,跟老来得子的他聊起家里刚满3岁的龙凤胎孩子,金士杰则“奶爸”样十足。

  “喜剧往往会让演员琢磨戏”

  大陆观众对于希区柯克的电影《三十九级台阶》并不陌生, 2005年其电影文本经编剧帕特里克·巴洛改编为话剧《步步惊笑》后极其卖座。它讲述的是发生在上个世纪30年代英国伦敦的故事: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老 宅男” ,因一次离奇的“桃花运”而卷入一场间谍组织的计划,在惨遭追杀的过程中不得不展开“世纪大逃亡” 。2009年,该剧由果陀剧场与导演杨世彭引入,以华人舞台剧少见的“谐仿”类型进行演出,获得如潮好评。

  这部舞台布景简单、只有三位男演员和一位女演员的戏,如何用四个人演出所有的角色不仅是一大看点,更制造了无穷无尽的笑料包袱。除了金士杰饰演 的男主角,其他三位演员居然要饰演多达44位的角色。作为剧中的“老宅男”汉耐,金士杰在“逃亡路上”将会遇到警察、贵妇、农夫、小贩、教授、推销员,甚 至是岩石裂缝、荆棘、瀑布、烂泥等40个“角色”或“道具场景” ,演员的表演至关重要。金士杰坦言,这种简约舞台,剧情中又有火车逃脱、车顶追逐、被飞机在荒野扫射等惊险有趣的片段,“这是一出好玩的戏” 。

  在话剧《暗恋桃花源》中,金士杰饰演的江滨柳文质彬彬、忧郁惆怅,肢体动作并不多;在去年搬演的《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中,莫利教授也一副阅 世哲人的模样,细节表演更为传统。最初听说要演悬疑侦探喜剧,金士杰有点不太想演,因为第一印象这个剧似乎商业色彩很浓。后来读了剧本,又跟导演进行了磨 合,突然发现演喜剧也不错,便接下了这个剧。金士杰说:“喜剧往往会让演员琢磨戏,因为它要满足观众的期待,要让每一个简单的场景、故事都充满内在的、出 人意料的冲突与张力。比如一般演看到杀人了,正常我们会演惊慌、害怕,可以狂跑、大叫或者到处爬,但在《步步惊笑》里面,我们就设计汉耐是坐在沙发上的, 尸体背后插着刀倒在他膝盖上,他要逃跑,左推右挪出不去,最后从尸体底下钻了出去,好像很荒诞,但喜剧效果就出来了。 ”

  “我更喜欢简约的舞台,这样表演更自由,更有空间”

  对许多大陆的文艺青年来说,熟悉金士杰是从他的众多舞台剧光碟开始的。他是《暗恋桃花源》中的江滨柳,是《摘星》中的智障儿童,也是《这一夜, 谁来说相声? 》中的白坛, 《千禧夜,我们说相声》中的皮不笑……当然,他还是电影《外滩》中的杜月笙, 《征婚启事》中那个骑着自行车、自带白开水去相亲的小学老师。有时候他会让人吃惊,表演的角色跨度很大,比如从江滨柳到杜月笙;有时候又不得不让人叹服, 他真是戏如人生,本色地把自己恬淡低调的生活姿态放到戏中,比如《征婚启事》 。

  金士杰是生活的体验派,并且乐在其中。他曾经说过,舞台的气质是“不合群” ,他也的确如此。他在台湾屏东长大,曾是一名兽医,自言年轻时爱发呆,毫无表演教育经历却冒失地跑到台北,要从事热爱的演艺事业。这份乡土的气质,至今仍 是人们对他的重要识别。在经历与名演员叶雯达10年的爱情长跑之后,这段感情却因女方不堪病痛困扰、跳海轻生而终结。那之后,金士杰长期抱持独身主义,直 至与现任夫人涂谷苹相识相知,到57岁才步入婚姻殿堂。这些经历,在戏内戏外都包含着他的本色。

  “我更喜欢简约的舞台,这样表演更自由,更有空间。 ”谈起表演,金士杰手舞足蹈,甚至站起来给记者示范,痴迷、坦然,旁若无人。他喜欢这种感觉,他说:“我喜欢无拘无束的表演,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吧,我觉 得,不管是影视还是布景太满的舞台,都会有一定的限制,不好太多地去发挥,而生活中其实有很多东西是规定的场景所没法包容的。 ”在他看来,即使舞台的距离会让观众看不清细节,表演也可以通过各种夸张的手段、巧妙的调度把它们传达出来,比如古代用大面具,现在用灯光制造舞台特写或 肢体语言。

  “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大的痛痒感”

  自从当了“奶爸” ,长年坚持穿旧衬衣、老皮鞋、骑自行车的金士杰也买上了车,工作结束就兴冲冲地跑回家抱小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始终笑嘻嘻的,自嘲被人取笑也毫无知 觉;同时他也毫不讳言,新的生活状态给了他对戏剧的新理解:“有了孩子之后,确实有很大的震撼,这是人世间极美好的事情,心里甜美,不知不觉总是笑,我现 在想起这事情,感觉上,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大的痛痒感。 ”或许,此次他演喜剧并非无因。

  如今再回过头看当年台湾的小剧场运动,许多人会感到不可思议。吴兴国的台湾当代传奇剧场、赖声川的表演工作坊、李国修的屏风表演班、林怀民的云 门舞集,等等,都在金士杰创办的兰陵剧场之后纷纷涌现。那些团体“掌门人”的名字,个个听来如雷贯耳。金士杰在这段历史中居功甚伟,却在生活中如此朴素和 乡土本色,更是不可思议。

  “我在台湾南部长大,那是乡下,从小就到田里、海边光着脚到处跑,那种跟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让人很放松,身体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演员要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要有判断、有理智,有爱情和亲情的体验,跟小时候去玩耍似的,渐渐地你就会跟它亲近,并且爱上那种去再度演绎的感觉。 ”金士杰自言,即便现在,自己演戏也还会有慌乱的时候,但体验会让人很快地进入到一种状态中,然后忘记一切,只剩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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