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生肖文化：源远流长，有待开发

近日发行的《乙未年》羊年生肖特种邮票。 资料图片

藏族群众喜欢佩戴的护身符九宫八卦牌上，就有十二生肖图案。 钱丽花摄

　　农历羊年马上就要到了，《乙未年》羊年生肖特种邮票近日在广州首发，而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也陆续推出羊年生肖邮票，受到收藏爱好者的追捧。而羊玩具、羊挂坠、羊剪纸等以羊为主题的各种装饰品已经随处可见，这些足见中国生肖文化的魅力。

　　生肖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与民众生活密切相关。生肖文化并不是汉族独有的文化现象，而是由华夏各民族共同创造的。近日，中国生肖文化研究中心成立大会暨首届中国生肖文化学术研讨会在山西省稷山县召开。该中心成立后，将提高我国生肖文化研究的水平，为生肖文化申报国家级“非遗”和世界“非遗”做好学术和技术层面的准备。

　　少数民族的生肖文化：古已有之，至今使用

　　●关于少数民族生肖的记载

　　中国的生肖文化由华夏各民族共同创造，很多民族都有十二生肖。少数民族的生肖或与汉族生肖出自同一源头，或是在其他民族文化的影响下形成。

　　事实上，有关我国少数民族生肖文化的记载很多。清代赵翼所著《陔余丛考》卷三十四《十二相属》称：陆深《春风堂随笔》认为，十二生肖风俗起源于北方民族；《宋史·吐蕃传》披露，宋仁宗派遣刘涣出使吐蕃，了解到当地也流行以十二辰纪年，“曰兔年如此，马年如此”；《辍耕录》中记载，丘处机给元太祖的奏疏是“龙儿年三月奏”。

　　根据这些证据，清代赵翼认为，北方民族原本没有以子丑寅卯等十二辰纪时的习惯，而是以鼠牛虎兔之类动物名称纪年纪时，后来这种习俗逐渐流传到整个中国。赵翼的考证说明，少数民族古代普遍用十二生肖记录时间。

　　当代彝族学者刘尧汉、卢央合著的《文明中国的彝族十月历》一书，对彝族十月历中有关“十二兽”纪日传统、哀牢山虎街山神庙纪日“十二兽”壁画、滇黔彝区“十二兽”纪日集市等，都做了详细的考察和研究。

　　●不同民族的生肖系统有所不同

　　我国幅员辽阔，由于历史文化、风俗传统、生存环境的差异，不同民族在生肖动物的选择和排列顺序等方面并不相同。

　　朝鲜族、蒙古族、纳西族等少数民族，与汉族的生肖相同，但排列顺序略有不同，如蒙古族的生肖排列是：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鼠、牛。

　　有些民族，则在生肖中出现了不同动物，如黎族的十二生肖为：鸡、狗、猪、鼠、牛、虫、兔、龙、蛇、马、羊、猴，以鸡为首，又将虎置换为虫；傣族同胞的十二生肖中出现了象、蚁和猿，而没有鼠、羊和猴；柯尔克孜族的十二生肖中不仅以鱼代龙，而且以狐狸代猴。

　　青海民族大学教授唐仲山介绍，藏族生肖文化体现在宗教信仰的世俗仪式和生活中。比如，藏族人一直执行着“马年转山、羊年转湖、猴年转森林”(即马年朝拜刚仁波切等四大神山，羊年朝拜纳木措天湖、青海湖等圣湖，猴年朝拜喜马拉雅山脉中段的杂日森林)。每逢藏历马年，西藏转山的朝圣者最多，据说是因为佛祖释迦牟尼的生肖属马，马年转山一圈相当于其他年份转山13圈。

　　藏族人喜欢佩戴的九宫八卦牌，正中分为三圈，外圈便是十二生肖，是代表十二地支以纪年的十二种动物，配合天干演化成六十甲子。藏族人认为每人都有一个属相，如果有九宫八卦牌在身旁，就相当于有了十二属相，无论在何时何地遇到何人何事，都能相生相合，万事如意。

　　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人类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杨秀也介绍说，生活在贵州六盘水地区的苗族的一个支系长角苗，日常生活中受生肖文化影响很大，不仅用生肖纪年，还用来纪月、纪日。当地婴儿出生后的第三天，家中长者会给新生儿起名，并唱“叫魂歌”。歌词内容大致为：“今天是龙日，龙日是好日子，今天是龙夜，龙夜是好夜……”而其中的龙日就是孩子出生的日子，如果是其他生肖日，就会更换歌词。此外，当地的赶场日也是用生肖纪日，如“吹聋猪场”(地名+日期)、“梭戛狗场”等。

　　面临星座文化冲击，生肖文化何去何从？

　　●传统生肖文化遭星座文化冲击

　　“生肖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实际上是古人的一种动物崇拜。”中国民俗学会荣誉会长、国家“非遗”保护专家委员会副主任乌丙安介绍，古人将与农业文明最密切相关的动物纳入了十二生肖，是要用这种文化形态来祭祀时间。每个中国人从出生之日起，就与生肖文化密切相关。时至今日，生肖文化仍然是活态传承得较好的文化遗产之一。

　　尽管如此，我国的生肖文化也面临着外来文化的冲击。“如今的年轻人聊天都聊星座，由星座可以聊血型、性格、运势、婚配，玩心理测试，其实这些我们的十二生肖都能聊到。”在研讨会上，中国民俗学会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所长朝戈金不无忧虑地指出，西方星座文化的迅速传入，让中国的年轻人了解传统生肖文化越来越少了。

　　朝戈金说，和星座一样，十二生肖也是对自然现象和规律的总结，它背后有许多故事和文化内涵值得挖掘。经过挖掘、整理、创新，生肖文化一样能适应现代生活，能满足人们的需求，某些方面比星座还要有意思。

　　为了进一步整理、挖掘、传播、弘扬我国的生肖文化，中国民俗学会和稷山县政府共建中国生肖文化研究中心。“中心成立后，将开展与生肖文化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保护和传承，为生肖文化申报国家级‘非遗’和世界‘非遗’做好学术和技术层面的准备。”新上任的中国生肖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孙义杰说。

　　●生肖文化产业发展大有可为

　　生肖文化虽然面临西方星座文化的冲击，但仍然是一种极具活力的传统文化。“比如，生肖文化邮票已经发行了36年，每年都大受欢迎，而发行国家遍及缅甸、泰国等上百个国家，生肖文化正在逐渐完成一个全球化的文化传播过程。”中国民俗学会理事吴裕成说。

　　作为与每个中国人密切相关的传统文化，生肖文化的潜力巨大，如何进行产业开发，也是很多参会者关注的焦点。“应该保留生肖文化的内核，而将其次要的文化元素进行创新。”西安福客民俗文化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张朝敏认为，现在中国生肖文化产品要解决如何从小众走向大众的问题。在这一过程中，品牌意识的塑造非常重要，不能让仿造者钻法律空子，破坏市场竞争环境。

　　在中国生肖文化研究中心成立的同时，中国生肖文化网也正式开通。“现在的‘80后’、‘90’后、甚至‘00后’，都是‘拇指一族’，大多依赖网络来获取信息。网站的开通，将更有利于向年轻人传播生肖文化。”中国生肖文化网的策划建设者李刚说，网站开通后，会将与生肖文化相关的内容放上去。今后，还将陆续建设生肖文化的数字博物馆和电商平台，为生肖文化产业发展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