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而生辣——王祥夫的文人画

砚蛾图 王祥夫

　　文人画家的优势在于：文人画画家有文名，又有画名。在中国，文人画的优良传统一度被遏制，而新时期以来，复苏后的文人画已广泛引起人们的注意，由此出现了新文人画群体。纵观历史，文人画的画家身份首先要是文人。作为当今画坛上十分优秀的文人画画家，王祥夫本人是当代具有深远影响的作家，曾荣获中国最高文学奖之一“鲁迅文学奖”和众多重要的文学奖项，加之其本人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和修养，如对古物的研究与收藏、对京戏和古琴的酷爱，日积月累浸润其中的结果，便是其修养日见沛然丰厚，表现在其笔下，无论花鸟草虫还是山水，其风格和画作内容卓然特立、与众不同，满纸清气却不浮薄，用笔工致而不板正。

　　在王祥夫的文人画作品中，笔墨语言尤其脱俗拔尘，带有让人难以忘怀的文气、雅气、静气。其工笔细致入微的功力和写意笔墨的精准概括相结合，工笔草虫咫尺小幅的兼工带写，往往达到了“寥寥数笔，满堂风雨”的境界。这源于王祥夫少年时即受到严格的工笔训练，积40多年的功力，其以生纸作工虫的功力非一般画手可以追比。业内人士曾评王祥夫：“当下画坛，工虫憾在工匠笔下的虫太死，文人笔下的工虫又数笔即成粗略不可观，而王祥夫的工虫恰在两者之间，既得用笔之工致微妙，又得文人之情怀雅趣，此为其超人之处，作为当代文人画中工虫画的代表人物，他的画作既有古典的韵味，又不失现实之清新之致。 ”而王祥夫的山水画作，兼得南北两宗之妙，枯焦之笔与湿笔渲染尤见功力，以追求静气而为世人瞩目，与传统的归隐山林的思想暗合而又赋予其自然山水之蔚然生机，其山水画的境界虽宁静而不失枯淡。

　　文人画画家的文人情怀是文人画的精髓。王祥夫作为作家，用评论家李云雷的话说“在中国作家中是‘士大夫’式的作家” ，而这个评论也说明了王祥夫的画家身份与众不同的另一个方面。所以，王祥夫的草虫花鸟及山水极少“画家气” ，精微而大气却不坠入用笔的程式化，雅致而“生辣” ，却能很好地互相呼应。这是王祥夫画作的最大特点之一。王祥夫的文人画作品中淋漓尽致地体现出士大夫的文人情怀，既有传承又有创新。作为当代中国文人画中深得中国传统文化之滋养的画家之一，他长期以来文学与绘画合一炉而冶，沛然深厚的修养和内在的审美追求与其读书之广之勤分不开。备受王祥夫推崇的是宋人花鸟和元人山水，而其亦深得宋代花鸟画的精微大气之意韵并能表现在自己的画作之中，且能努力构建自己的绘画语境与审美图式，在传统笔墨技巧上赋予新的意趣内容。其代表之作《砚蛾图》 ，一砚一蛾，别无它物，砚之笔墨厚重，蛾之细写入微，再加之题跋“将灯移去也” ，整个画面工稳大气，而怜惜微小生命的情怀已跃然纸上。王祥夫自己说其追求的是“下笔如铸”“一笔不可移易” ，笔简而意不简，笔繁而一笔亦不乱。王祥夫的画作，丈八纸的大幅荷塘，能把荷塘的沛然开阔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大幅山水则能避开繁复重叠的构图而气象生动，笔墨与外物在王祥夫的画作里得到了极其完美的互补，而又能突出作者的内在精神向往，从而充分唤起人们的审美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