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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慧: 世界歌剧舞台上的中国声音

//m.zimplifyit.com 2015年05月26日10:20 来源:北京日报

  

  和慧近照

  《阿依达》剧照 摄影王小京

  《蝴蝶夫人》剧照

  褚慧超

  2015年4月3日晚,由凤凰卫视和凤凰网发起的2014-2015影响世界华人盛典在新清华学堂举行。在这个表彰影响世界的华人精英的舞台上,女高音和慧与“中国氢弹之父”于敏、国学大师饶宗颐等一起获得了奖项。

  接到颁奖盛典工作人员的电话,和慧的第一反应是吃了一惊。她上一次获得国内的奖项,还是2000年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的专业组美声二等奖。

  这中间相隔的15年里,和慧分别将威尔第歌剧协会颁发的最杰出歌唱家奖——朱丽叶奖、意大利首届奥斯卡歌剧金像奖收入囊中。同时,她还是第一个荣获伊利卡歌剧金像奖的亚洲歌唱家。

  得知自己即将获得文化艺术领域影响世界华人大奖,和慧做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汇报喜讯,第二件事是看排期表。确定不与任何演出和排练的日程冲突后,和慧登上了回国领奖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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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康女高音征服国际顶级歌剧院

  和 慧,2012年之前,是一个国内鲜有人知的名字。自从2012年首次回国演出《假面舞会》之后,和慧才逐渐被国内热爱歌剧的观众熟悉。今年1月,和慧受国 家大剧院邀请演出歌剧《阿依达》,这是她在国内演出的第二场完整舞台版《阿依达》,也是她人生中的第134场《阿依达》。

  旅欧15 年,她的音乐造诣和歌唱技巧从弱到强;从只会说零星的几个意大利语单词,到从容地端坐在意大利电视媒体镜头前,优雅连贯地讲出好听的词句;从国内歌唱比赛 的数次失意,到歌剧界奥斯卡金奖的熠熠生辉,她在舞台上以不同的女主角姿态完美绽放。年初归来,当她在国家大剧院员工食堂托着和所有人一样的餐盘,边吃边 谈笑风生,人们感慨她变化巨大,却依然让人觉得亲切。喜爱她的国内观众不由自主地惊叹于她的苗条。就连指挥大师祖宾·梅塔也由衷地赞叹:“我很高兴地看到 和慧变瘦变漂亮了,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在丝毫不影响她美丽声音的基础上。”

  很长时间以来,对于国内外歌剧演员的评判似乎存在着双重标准。这就好比外国人唱出来的京剧,跟北京城里长大、说着一口京腔的人唱出来的难以相比,观众也能理解。而听了和慧演唱的歌剧,很多观众都觉得双重标准不再被需要,国内外演员应该在一个标准上。

  对于和慧本人来说,平日里见到的除了意大利本国的演员之外,其他人都算得上是外国演员,意大利语对于所有演员来说一视同仁,都是第二语言。在这样一个平台上,大家是平等的。

  即便这个道理成立,毕竟同台演唱的演员们来自欧美居多,虽然语言不完全相同,也总是沐浴在相似的文化氛围之下。而和慧的出生地安康是陕西和四川交界的一个很偏僻的小地方,这个地方很难跟西洋歌剧文化扯上关系。

  在和慧的记忆里,有生以来听到的第一部歌剧是普契尼的《波西米亚人》。在完全不懂的情况下,和慧热泪盈眶。这似乎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和慧与歌剧之间的非同寻常的缘分。

  2002年,当时不到30岁的和慧,在国际舞台上第一次亮相竟是在意大利帕尔玛皇家歌剧院。这里是威尔第的故乡,观众出了名的挑剔。如果觉得演员唱得不好,立刻不留情面地喝倒彩,很多颇具声望的意大利本土歌唱家提到在帕尔玛皇家歌剧院演出也心存惧意。

  和 慧在赢得多明戈声乐大赛第二名之后,当时的评委之一、英国皇家歌剧院总监彼得·卡童那向业内有名的歌剧经纪人乔治·贝纳提推荐:“那个叫和慧的女孩有非常 出色的威尔第声音。”贝纳提迅速向和慧发出提议,要求担任和慧的经纪人,并带着和慧在意大利开始了一系列剧院面试。

  一周的时间里, 贝纳提带着和慧辗转了几个城市。很多面试官都对和慧的声音赞不绝口,但是考虑到和慧几乎为零的舞台经验和亚洲女性的身份,面试官们迟疑了。帕尔玛皇家歌剧 院是此行的最后一个面试地点。在和慧演唱完既定面试曲目后,又在帕尔玛皇家歌剧院音乐总监的要求下演唱了一段《为艺术为爱情》。面试结束,走出剧院的时 候,和慧的手中多了一份演出合同。音乐总监后来告诉和慧,在他的30年总监生涯中,和慧是唯一一个面试后直接拿到演出合同的女高音。她的出色表现打消了音 乐总监的犹豫不决,以往必需的一周到一个月的考虑时间被毫不犹豫地省略掉了。

  和慧来到了全世界歌剧演员梦寐以求的舞台——帕尔玛皇家歌剧院。她被安排参加《托斯卡》B组演出。

  一 下子来到歌剧的发源地,一个纯粹的意大利语环境,和慧最初连排练时间都听不懂,只能用英语寻求帮助。用她自己的话说,“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当 时她并不了解在帕尔玛皇家歌剧院演出要面临的压力,自己突然从西安来到这样一个世界顶级的歌剧舞台,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几乎不懂意大利语的和慧,需要将 歌剧谱子里的唱词一个一个从字典里查出来,再标上去。

  幸运的是,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托斯卡》诠释者——当时已经60多岁的莱娜·卡 巴伊凡斯卡,被剧院请来辅导和慧及另一个意大利女高音。和慧用“天使”来形容莱娜。“她是整个剧院最照顾我的人,会向指挥为我争取更多的排练时间。因为几 乎所有的意大利媒体和观众都关注A组演员,我作为B组演员得到的排练机会并不多。一个多月的排练时间里,我大部分时间是坐在剧院的角落看A组演员排练。”

  和 慧演出的前一天,她去剧院观摩A组演员的首演。整个过程只能用心惊胆战来形容。年轻的女高音的裙子被舞台上的钉子刮住了,女高音试着把裙子拽起来,但是没 拽动,观众哄堂大笑,乱成一团。男中音是一位很有名的歌唱家,和慧的家里有很多他演唱的CD,观众对他的名声并不买账。当男中音扮演的角色在剧中被杀死 时,悲伤的场景下,观众却欢欣鼓舞,“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听这么难听的声音了。”

  已经成名的歌唱家尚且如此,和慧不敢想下去了。24 小时之后就轮到和慧登台,她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排练时间内,自己对角色的把握会遭遇怎样的评价。和慧的惴惴不安一直持续到临上台前最后一刻。“既然剧中托斯 卡这个形象是女高音,那么我就把自己当成最崇拜的女高音卡拉斯吧。”打定了主意之后,和慧走上舞台,“第一声发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我是女 高音卡拉斯。”

  当晚观众出奇地配合,当和慧唱完《为艺术为爱情》的时候,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观众席上的经纪人说足足有5分钟。当和慧走下舞台,剧院后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向她使劲鼓掌祝贺。那一刻,和慧知道自己成功了,也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作为成功女高音的荣耀。

  当时是2月份,第一次春节期间独自离家在外,一个月的辛苦排练,对环境的未知和未来的恐惧,无法述说的孤独,在这一刻,统统释然了。

  和慧至今对莱娜·卡巴伊凡斯卡的教导感激不已。迄今为止,和慧已经演出了七八十场《托斯卡》,她一直牢记和运用莱娜当年传授的技巧和心得。

  帕 尔玛皇家歌剧院的演出成功彻底为和慧打开了世界歌剧舞台的大门,都灵歌剧院和维罗纳歌剧院迅速向和慧发出了邀请。此后,和慧陆续开始了在维也纳国家歌剧 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巴黎歌剧院、慕尼黑巴伐利亚歌剧院、汉堡歌剧院、科隆歌剧院、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罗马歌剧院、萨勒诺威尔第歌剧院、佛罗伦萨歌剧院 等世界顶级剧院的演出,事业进展越来越顺利。

  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的观众为和慧扮演的蝴蝶夫人而疯狂,后台大门被热情的美国观众围得水泄不通,她们盛赞这是迄今为止最棒的蝴蝶夫人。一位高贵的老太太说:“我在这里看了20年了,看着台上的男二号从年轻变老,唯有今晚的蝴蝶夫人让我感动得不住流眼泪。”

  在 斯卡拉歌剧院演出完《阿依达》之后,意大利媒体一面倒地盛赞和慧,“重现了1985年玛丽亚·齐亚娜演唱阿依达的盛景。自那以后再没听过如此高水平的阿依 达。”剧院总监说,9年以来,《阿依达》一直都不太成功,很多老戏迷是准备来喝倒彩的。意大利最大的报纸之一《共和报》以和慧为标题照片,在保守的意大利 刊登国外歌唱家大幅照片是罕见的事。报纸的标题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慧的声音吸引了斯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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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分和失意同样是礼物

  西方歌剧界评论:“和慧的声音是中国给歌剧界的最好礼物。”国内的观众也拿出不输国外乐迷的热情劲头欢迎她回来。关于她过往的一切都被细心地从尘封的记忆中挖掘出来,挑出那些跟音乐能够扯上关系的点,津津乐道。

  她 来自陕西安康,一个地理位置和文化氛围都和歌剧相差甚远的地方。高三年级的一次联欢晚会上,和慧在学校里唱了一首《两地书母子情》。美妙的歌声打动了班主 任老师,“你的声音有点像歌唱家殷秀梅,比我邻居声乐老师的学生的声音还好听。我带你到他家去请他鉴定一下,没准你可以走音乐这条路。”

  在 班主任老师的帮忙下,声乐老师看了一眼这个没有任何基础的小姑娘:“你今年要考我们安康师范学校音乐班是不可能的,你必须要至少跟我学一年。”和慧心想: “我要考肯定考音乐学院。”在给老师唱了一首《党啊亲爱的妈妈》之后,老师改口说:“你今年就去考西安音乐学院声乐系吧。我教了30年,还没见过声音这么 漂亮的学生。”

  当时离考音乐学院只有一个月,和慧内心里涌出了一股极强的冲动。这股冲动一直持续到现在。“一想到可以唱歌,当时感 觉就像坐火箭了一样,有一种巨大的能量。”每天起床也不用妈妈催,早上5点钟就自觉地跑到汉江边,周围黑洞洞的,踩着露水喝着风,把所有会唱的歌唱一遍。 一个月的时间,和慧就这样站在江边,自己孤勇地大唱一气。

  除了练唱,和慧还跟着老师上了8堂课,一星期两堂。一个音乐白丁恶补了一个月之后,先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艺术系,又考上了西安音乐学院声乐系。

  虽然先天条件在班里数一数二,但和慧的音乐基础为零,是班里最差的。大学那几年,和慧除去吃饭睡觉,余下的时间平分给了图书馆和琴房。学校图书馆借阅图书用的小蓝本,和慧整整填满了5本。

  1994 年大学毕业,和慧因为成绩优异留校当老师,22岁的她开始教授已经25岁的学生们。一辈子教书?这不是和慧想要的生活。在她的心底,想要站在舞台唱歌的欲 望蠢蠢欲动,无法压制。“我很感激这种对音乐的冲动,能走到今天也是因为有它。我想它会持续一生,直到没有声音那一天为止。”

  和慧开始参加各种声乐比赛。幸运女神并没有再度眷顾她。在长达4年的时间里,她没有拿过任何奖项,有的时候甚至连第二轮都进不了。

  和慧想过很多次放弃,痛苦地觉得人生失掉方向了,当初的那种冲动毫无意义。可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取代得了音乐给她的这份感动。

  转机终于在1998年出现。上海大剧院落成的首场歌剧《阿依达》,佛罗伦萨歌剧院艺术总监要选一组中国演员唱阿依达。和慧参加了3次面试之后成功入选。

  “第一次站在歌剧舞台上,开始大段大段唱的时候,有点像喝醉酒的感觉。那时候天天处于兴奋的状态,每天排练全部大声唱也不觉得辛苦。”

  在那之后迎来了2000年,和慧一年拿了两个奖。2000年5月份,中央电视台青歌赛专业组美声唱法第二名。几个月之后,和慧又拿到多明戈声乐大赛第二名,开辟了闯荡国际舞台的可能性。

  那几年失落到想要放弃的时光,成为了和慧一笔无可替代的财富。“那几年教会了我习惯失败,心态好了很多。旅欧这十几年,就算演出再成功,评价再令人兴奋,睡一觉就全忘了,第二天该干嘛干嘛。”

  和慧说,这个世界上每个歌者都十分不易,要经历许多曲折,走许多弯路。就连帕瓦罗蒂都自言想了至少十年才找到声音。从默默无闻到享誉世界,给自己时间成长很重要,无论技术、心理、经验的成熟都需要时间。

  她 建议中国的歌者,“当很怵在很多人面前演唱的时候,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就是努力把所有缺点暴露出来。即使唱得不好也没有关系。扔掉虚荣心,不需要别人说你好 的时候就是最好的状态。如果觉得自己唱得不好听,没人愿意听你唱,那就唱给一棵树、一株草听,它们不会嫌你唱得难听。真诚地唱给它们听,自己一样会感 动。”

  “歌唱是很复杂的学问。你的性格、你的承受成功失败欢乐痛苦孤独的能力、你的自省、你的天赋、你血液里涌动的真实的情感、你 的灵魂、你的悟性、你触类旁通的能力、你的思路、你对自己的认知能力都很重要。学习声乐的第一天起就该明白,你所从事的职业永远是被别人评论的,无论是懂 的或不懂的人都有权评论你。你不可能让所有人说好,只有用心对待音乐,把内心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最终让自己满意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自己才是最苛刻的乐 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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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酷的舞台 孤独的行者

  与和慧聊天的时间宝贵而难得,她客气而礼貌地一再商量修改采访的最终时间。除去平时繁重的演出和排练安排以及花在路上颠簸的时间,和慧还要保护好嗓音,演出前和演出后尽量减少说话。

  大部分的日常时间,清早起床,先伸手打开歌剧电台。接下来的洗漱、吃早饭、打扫房间都在歌剧乐声的陪伴下进行。上午10点半左右,和慧通常赶去剧院开始一天的排练。结束后,回房间看谱子、练习,偶尔也出去转转。

  不 同于钢琴、小提琴等独奏家的日程安排,女高音一年之中虽然也经常辗转于各国的歌剧院,但是在每个城市至少会呆上两周到六周的时间。这段时间几乎都在酒店度 过。国外的习惯是每天换衣服,光是装满一段时间内用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就占据了箱子的一大部分,再加上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的谱子,每次在机场托运行李的时 候,和慧都免不了因为超重而缴纳托运费。

  在和慧的意大利家中,一共有15个大小不一的旅行箱陪伴着她常年旅行演出。箱子按照型号大小,分别对应和慧外出三到五天、两周、一个月等等。女高音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每个月换一个城市排练和演出,用她自己的话说,“在别人的戏剧里,不知不觉完成了自己的人生。”

  和绝大部分从事歌剧事业的成功者一样,除了要面对残酷的舞台,还有独处的生活。大部分的时间,和慧都是一个人。为了演出需要和保护嗓音,她尽量减少社交的时间。有时候,日常被演出和排练占满,也确实没那么多时间了。

  平时,和慧的经纪人会帮助她安排演出,提供日常帮助。相比一些红遍世界的中国艺术家,和慧并没有组建负责宣传和运营的团队,这也是她在国内不那么出名的原因。

  “有国内的媒体找到我采访,我会很高兴地接受。但是我不会主动去找媒体做宣传,主要是没有这个精力。舞台艺术很残酷,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观众最有发言权。”

  独处的生活,和慧很享受。她的微博很热闹,经常会同步分享演出日程和心得。

  “这 次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阿依达》,依然是和我的老搭档、意大利头号男高音马克·伯提和头号男中音安布罗乔·迈斯特里,真的算是《阿依达》的铁三角组合。我 们一起演出11年了,出版了《阿依达》两个版本的DVD。私下里他二人最爱开玩笑,别看块头大,却是两个大顽童,我和他俩在一起最显苗条。”

  “今晚在大都会歌剧院看了现代版的《假面舞会》,又想起今年5月我们国家大剧院的《假面舞会》,不一样的美。剧院真是神奇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艺术的表现形式可以无穷无尽,舞台真是魔幻充满想象力的地方。”

  “今晚重回巴塞罗那里塞乌歌剧院,座无虚席,首演正在进行,我的男高音是非常棒的老搭档罗伯特·阿兰尼亚,一幕告捷,爱情二重唱令人沉醉。二幕即将开始了,可爱的小蝴蝶又要含着泪水了。”

  偶尔,和慧也喜欢晒美食。

  “今天我的西西里陕西女高音哨子通心粉好吃极了!”

  “我竟然在维也纳找到巨正宗的西安饭馆,昨天吃了凉皮加肉夹馍,今天酸汤水饺,老板一口西安话,好亲切好幸福啊!”

  排练的密集性让和慧的生活很辛苦。一次在东京,清早醒来的她竟然一时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接下来是不是有演出或者排练,会不会迟到?一连在脑海中筛掉了几个城市,她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东京,是来参加斯卡拉歌剧院的《阿依达》演出。并且,今天没有排练计划。

  如 果有一天告别这种繁忙的女高音生活,和慧很想回归故里,做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每天买菜做饭,尝试各种美食,听音乐画油画,逛街买优雅有女人味的衣服,和 知心的几个朋友时而小聚,海阔天空地品论人生。如果不做女高音歌唱家,和慧可能会成为很好的画家、裁缝、设计师,或者厨师、化妆师。对于美的事物,和慧很 有感觉。她说自己假如做一个农民,也能把地种得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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