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国、李庆华报告文学
《根据地——中国共产党人不能忘却的记忆》:
信仰的力量与历史的意义
在崇尚历史价值的中华传统文化中,历史的庄严本身就是一种信仰,牢记历史、信任历史是当前社会信仰重建的一部分。还原历史真相,再现革命信仰的真实状貌,既是对历史信任的恢复,也同时是对信仰的重新构筑。
《根据地——中国共产党人不能忘却的记忆》从还原革命历史的角度,揭示了信仰的部分真相,更对革命者的信仰进行了大力歌颂。作品对革命信仰的还原和赞颂,有助于针砭和改造我们这个信仰匮乏的时代,为时代文化建构起一股信仰的精神。
近年来,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中国社会的伦理状况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人们的精神信仰出现了严重的缺失。经历了20多年的政治和经济改革,许多人已经丧失了更高远的精神追求,金钱、利益成为他们生活的首要目的。在许多人那里,信仰、崇高、理想甚至已经成为了被嘲笑和亵渎的对象。如此严重的信仰缺乏,对于一个社会来说,是非常不健康的,它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民族精神的下降,进而可能导致全民性的精神混乱。没有信仰的支持,一个政党既难以保持自身的稳定,更难以持续得到大众的信任,带领国家向前发展。事实上,当前社会出现许多道德问题的背后都多少可以归咎于信仰的匮乏。因此,无论是从国家还是从执政党的角度,重新阐释和倡导精神信仰,都是一项非常有必要的重要工作。
在倡导信仰的过程中,历史要承担重要的任务。因为其一,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确实有无数坚定的革命信仰者,如瞿秋白、方志敏、赵尚志等,他们怀着伟大而美好的理想信仰,致力于改变严重落后而不平等的旧中国,建设一个自由、民主、平等、公正的新国家。为此,他们将全部的自己投身其中,许多人甚至付出了宝贵的生命。虽然他们的事业在后来部分地受到某些功利主义的玷污,但却无损其信仰的光荣。在今天,回顾这些历史能够唤起人们对崇高信仰的记忆,重新体会信仰的内涵和价值。其二,在复杂的政治文化背景下,中国近现代历史受到多种蒙蔽和曲解,其中也包括共产党的革命历史。真相被遮蔽,使许多人丧失了对历史的信任,也使历史本身的庄重和神圣受到了伤害。“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在特别崇尚历史价值的中华传统文化中,历史的庄严本身就是一种信仰,牢记历史、信任历史,应该是当前社会信仰重建的一部分。所以,还原历史真相,再现革命信仰的真实状貌,既是对历史信任的恢复,也同时是对信仰的重新构筑。
李延国和李庆华合著的报告文学《根据地——中国共产党人不能忘却的记忆》(泰山出版社2015年版)一书的价值就在于它从还原革命历史的角度,揭示了信仰的部分真相,更对革命者的信仰进行了大力歌颂。作品对革命信仰的还原和赞颂,有助于针砭和改造我们这个信仰匮乏的时代,为时代文化建构起一股信仰的精神。
这首先体现在作品对著名革命者信仰的展示上。从这个角度说,该作品选择的题材非常典型。作品所谓的“根据地”指的是冀鲁豫边区,这是一个曾经有着辉煌历史的革命老区,许多著名革命家在这里工作过,也培养了许多著名的战斗英雄,可以说,这里既是红色老区,也是信仰者的圣地。作品将中国革命的发展历史与革命者的生活相交织,叙述了一个个令人感动的关于革命信仰的故事。其中有战争中的勇猛、机智和牺牲,也有生活中的奉献、追求甚至委屈。这些革命者的名字不同,遭遇和经历不同,但对革命的信仰却是高度一致的,从而共同建构了一座革命历史的红色丰碑,也筑起了根据地的信仰之堤。
正如该著在扉页上引用的习近平总书记的话:“崇高信仰始终是我们党的强大精神支柱,人民群众始终是我们党的坚实执政基础”,无论是在历史还是在现实中,革命信仰远不只是存在于领袖和英雄身上,而是更普遍地存在于普通老百姓中,甚至可以说,正是普通老百姓对革命信仰最真诚的信任和奉献,正是无数人默默无闻的奉献和牺牲,才最终实现了革命的成功。尽管由于文化等方面的局限,这些老百姓的信仰也许存在着一定的简单和盲目的成分,但他们对信仰的朴素坚持和坚定追求是值得肯定的。我们以往的革命信仰历史建构主要将目光集中在领袖和英雄身上,对普通百姓的信仰关注不够。在这方面,《根据地》做了有意义的探索。它将相当大的篇幅放在根据地的普通百姓身上。其“序章”就是以“一个被遗忘的名字”命名,以三位耄耋之年的乡村抗战老兵写信呼吁为一位牺牲的八路军战士立传为开端。此外,作品还对根据地老百姓在革命历史中的具体事迹作了大量展示,特别是第十二章“最后的队列”,叙述了那些年纪轻轻就奉献了自己生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革命烈士的故事,虽未详述,却感人至深。这种对普通革命者信仰故事的挖掘,是对主流历史的补充和完善,也让我们对革命、牺牲、信仰的认识更加全面和完整。
正因为《根据地》能够抓住“信仰”这个时代之魂,自觉地在历史中去挖掘、去寻找革命信仰的根本,并还原了一些无名革命者的信仰故事,因此,在信仰严重匮乏的社会背景下,它具备了特别的思想意义。换句话说,它的写作并非完备,但却具有清醒的历史意识和自觉的革命信仰追寻,使它在当前历史书写中留下了自己的深深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