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鞍华一直想拍一部讲述创作者人生的电影,比如画家、作家。他们的个人经历怎样在大时代下展开,并滋养出艺术作品,是她筹拍《黄金时代》的初衷。
有人问许鞍华,对目前《黄金时代》略显低落的票房会不会有些意外。她回答:“卖座不好,对于投资的老板和演员,我觉得抱歉,可是我自己已经非常满足。”她感谢这次机会,因为拍萧红,回顾那个时代,重新开启了她的眼界。
夹缝中长大的一代
许鞍华1947年出生于辽宁鞍山。母亲是日本人,抗日战争时期随哥哥来到东北,却不顾家人反对,嫁给那时是中国军队翻译官的父亲。战乱中举家南下,许鞍华幼年时先被安顿在澳门,后来迁居香港,在这里成长。
那一代香港人,需要在文化夹缝中寻找自我。有人全然西化,讲英文比讲中文更流利;有人坚守传统。她却两者都喜欢,华洋中西,在缝隙中反而感受更丰富。
许鞍华的家庭非常重视子女教育。当时比较好的学校是教会学校,许鞍华13年的教会学校生活,从受洗、信天主教开始。在学校接受全英文教育,中文成了第二语言。从饮食到社交礼仪,也要重新学习。这一切,都和回家后的中式生活、上茶楼、看粤剧,平行存在。
“我这一代,不学殖民地的东西不行,可是对中国的东西了解太少也觉得惭愧。在这样的夹缝中长大,但也在其中慢慢生长出了属于自己的认同感,对这一切都有不可言说的怀念。生命中好像不能没有这个感觉。”她在个人纪录片《去日无多》中说。
1966年,许鞍华进入香港大学比较文学系,读硕士时经常去看午夜场电影,学术上没有什么进展,机缘巧合,有导师劝她不如去学电影。“因为我所研究的文化和现实生活太分裂,完全无法统一。最后找到电影这个媒介去投入,对我来说非常幸运。”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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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博客天下》2014年第28期 王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