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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花鼎罐》

//m.zimplifyit.com 2013年04月11日11:13 作者:邓湘子
作者:邓湘子
出版社:湖南少儿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年12月
书号:9787535888457
定价:15.00元

序:不仅仅是另类

张品成

  在几年前成都召开的一个叫“市场化进程中儿童文学的价值追求”的中国儿童文学作家论坛上,我谈到了一个观点,我说现在的儿童文学创作生态不是太好,而是十分糟糕。我是针对创作一方来说的。现实的情形是,当下儿童文学的出版确实很繁荣,稍有点名气的作家几无“废稿”,尤其是名家的作品,即便是很一般,也经由媒体炒作,书商包装,成为“经典”。要提醒的是,没有废稿子不是好现象,创作生态如此“繁荣”的背后,其实暗藏危机,可以拿八十年代以前的创作来个对比,那时候,作家写出的稿件要经过责编、总编的层层筛选才能出版。所以,当时,基本都是精品,开卷就能有益。

 

  现在不是这样了,鱼龙混杂,非常多的垃圾。我记得那次会上我有个呼吁:我们需要警惕,需要清醒,这对创作生命是生死攸关的,非常重要。

  也是在这次论坛上,另一位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张之路同样谈到当下儿童文学的创作问题,指出:当下的少年在成长的道路上,他们的视野不能仅仅停留在校园。正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局限,文学更应该承担起开拓他们视野的功能。遗憾的是以天空、海洋、高山、河流、田野、工厂等校园之外的环境为背景的儿童文学,我们的作家少有涉猎,我们现在很少看到了。所以,张之路认为,市场催生的儿童文学写作热潮,导致对市场畅销作品的狂热追逐和跟风,儿童文学首先失落的,是广阔的视野。

  然而,应该高兴的是,即使题材和写法不合大潮,非主流,边缘化,但仍然坚持自己的创作风格和创作宗旨,这种作家凤毛麟角,但依然存在。

  湖南儿童文学作家邓湘子就是其中之一。

  邓湘子奉献给青少年读者的新作题为《蓼花鼎罐》。

  我很喜欢这书名,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喜欢这书名。

  《蓼花鼎罐》,鼎罐是一种特殊的器皿,其实是一种乡间厨具。六七十年代在南方农村还常见着,我六十年代随父母下放赣南山村时,家家都有这种鼎罐。山里人家烧柴,用的是土灶,一口大锅,边上就嵌有一只或者两只鼎罐。大锅做饭炒菜,其余火就烘热了鼎罐的米汤或者稀粥,当然,大多数都用来温水,寒冬腊月,鼎罐里的水永远那么温热。鼎罐也可以单独用来焙饭煮菜,冬天,放在烟焰腾起的火塘上,边烤火边煮食。甚至一边听老人讲古老的传说故事,是很有乡间情趣的一种生活。

  湘西南的鼎罐是不是也洋溢着这种乡间情趣充满乡韵萦绕着风土人情?那是肯定的。但邓湘子着笔并不在这方面,对这一切没有浓笔重彩,《蓼花鼎罐》也不是写的一只鼎罐的传说,小说并没有用鼎罐作主要线索。如果说作为主线的话,那是一根隐喻暗线,那是若隐若现的作品的魂。正是这根暗线,使作品和蓼花鼎罐时时联系着。

  小说的主线是一个叫端午的男孩,他和他的姑父收留了一个因战乱而流浪的少年。端午和名叫周安生的少年成了好朋友。端午姑父是鼎罐师傅,有一手做鼎罐好手艺。很快,战火也烧到了端午的家乡,然后,两个少年和大家一起逃难,开始了一场惊险。作家顺其自然地讲了两个少年面临的人生中的一场重要经历,他们行走,他们感悟,他们经历,他们成长……讲了一个叙述平淡却充满惊险的故事。

  当然,小说也写了鼎罐艺人们的抗日,表现出不惧强暴不怕牺牲的民族精神,但那一切直接的描状着墨不多。我所理解,带蓼花的鼎罐在作者的笔下是一种象征,作者在小说中多处提到这种鼎罐特殊所在。当然,后记中作者表述得较为清楚:“净溪山中出产乌铁矿,还有一种特别的泥土,所以适合生产鼎罐。这里生产的鼎罐挑到武阳街上出售,遂以‘武阳鼎罐扬’名于世,远销到广西、贵州和四川,被称为‘湘鼎’。”我以为,作者就是以蓼花鼎罐来暗喻所要表达的深刻主题。

  历史小说的写作,作者的情感是要投入其间的,必有其姿态和风骨,那叫立场。不是信手拈来一段历史就可以敷衍成篇的,更不是将某些书上的“历史”拿来作炮制和演义。文学作品中的历史是作家自己的历史,是个性的历史,表现出一种独特的体验和理解,有其立场,有其观念,更有其审美标准,和符合作家本人特质的文本表达。这一切都是具有鲜明个性的。我说《蓼花鼎罐》是一本高质量的历史小说,就是因为作者邓湘子具有这种鲜明的个性。他很好地把握了这些要素,没有正面去写这段历史。从作者的后记里能看出,作者对这段历史素材的收集,做了大量的工作。但作者并不是笼统地为写史而写史,也并不是用材料去堆积营造,而是选择非常精到的角度以精致的笔法以完成。

  看得出,邓湘子对这部小说的写作,动笔之前就已经成熟在胸。他通篇采用儿童视角,表达的是少年的体验,没有张扬夸张的故事。《蓼花鼎罐》写得是两位少年经历战火和乡民一起逃难的过程,没有直接介入战争,没有血醒的描写,但却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战争的残酷。作者始终站在儿童的视角上看待现实及在现实中遇到的问题,异常真实。

  邓湘子生长在湘西南,不知道是不是他与沈从文当年生活的背景及文化有相通之处,邓湘子的小说风格很具沈从文的韵味。这是我很欣赏的,小说不重情节,节奏平缓,娓娓道来,以乡土民情,地域文化渗透字里行间。尤其语言非常讲究,有评论家谈到沈从文的语言。

  “沈从文崇尚一种恬淡、含蓄的语言美,这是他在自己的小说中一直的美学追求。他倾向于表现纯朴、健康、自然、优美的人性,并用最符合人性的自然方式表达美的意境和人生。”“沈从文小说的语言艺术在现代文坛独树一帜,质朴而又含蓄,采用抽象抒情的方式,用富有意味的诗化、散文化叙述形态,融写实、象征于一体,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显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沈从文的小说则以读者为本位,用质朴的语言招唤读者对朴实自然的美的向往与认同。”

  我觉得这些用来评说邓湘子《蓼花鼎罐》的语言也不为过。粗粗读成去,邓湘子的语言有些拙朴,可文学语言的最高境界正是恰恰是不用技巧,最好的语言修辞也就是没有矫饰的平实质朴的语言。古人所说“大巧若拙”,是也。

  我还想说说的是这部小说的情节。从邓湘对素材的把握来看,他完全可以像一些作家所“时髦”的做法一样,把情节写得错综复杂,把故事写得曲折离奇,但邓湘子没有这么做,我想他是有意为之的。他的勇气和坚守的精神我是很欣赏的,不盲从,很清醒,不被“繁荣热潮”所裹挟而丢弃个性。我很喜欢这种小说,它有些另类,可它却带我走进了异乎寻常的境地,给我予独特的体验,和作者及作者笔下的主人公一起“经历”。我想,我们的少年读者一定也会喜欢这种“另类”。

  好的儿童文学,不是给读者一大堆故事,满足阅读的好奇,而是给读者创作出诸多意境提供幻想的更大空间,而使其有种纯美的享受。

  现在讲究情节的读物太多了,其实我们的儿童文学需要更多耐人寻味经得起咀嚼的作品,并且能让少年读者和作家交流的文字。其实小说最主要的目的不过是达到作者和读者的良好交流,也就是作者与读者对小说的人物与故事情节达成一定程度的共识。韦恩•布斯说,一个优秀的小说家,是一个“向我们讲话,想让我们去阅读,尽一切可能使他的作品能被人读的一个人物。”我想,邓湘子在《蓼花鼎罐》里是尝试着这么去做并且为之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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