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网>> 新书快递 >> 《波西米亚玫瑰的灰烬:萧红传》
内容简介;
萧红,原名张迺莹,与庐隐、石评梅、张爱玲并称为民国四大才女作家,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代表作有《生死场》、《呼兰河传》、《回忆鲁迅先生》等。她的文字散发着自由灵动的生命气息和力透纸背的悲悯气质,是“另一种风格”的天才之作。
萧红仿佛一个中国的波西米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自由而流浪。除了童年,她不曾有过世俗意义上的幸福。从哈尔滨、北京,到上海、武汉,再到重庆、香港,从异乡到异乡,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每一次抉择,她的人生都有了新的局面和境遇,却终究是痛苦比欢乐多。邹经这部《萧红传》,对传主灵魂的高度深具同情的理解,将萧红一生的苦难娓娓道来,让我们重新发现“另一个萧红”。
作者简介:
邹经,复旦大学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生。
编辑推荐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汤唯说:她短暂的一生有着无穷的魅力。
究竟,萧红的黄金时代是怎样的?
且看复旦博士邹经抽丝剥茧,为你展现萧红一生的四季轮回。
李劼、余世存、张耀杰联袂推荐
专家推荐:
自古才女多舛命。为苦命的萧红作传并不鲜见。然以一个弱女子的笔调娓娓道来,却别有一番悲苦在其中。对萧红前后两位男人的描述和评说,慧眼独具。此荐邹经所著《萧红传》。
──李劼(思想文化学者,文艺评论家)
萧红在其短暂的一生中经验并表达了中国女性的精神高度,她的柔弱之极的强大、感知纯真的鲜丽在二十世纪的中国鲜有人可与之相比。邹经这部女性视角的萧红传记对传主深具同情之理解,读本书让我们重新了解萧红,重新发现中国的男人和女人。
——余世存(思想家、学者、自由作家)
邹经女士用女性眼光写作的《萧红传》很是平实生动,其中发掘呈现了许多我所没有看到的新材料。我认为,是萧军所谓“性的冲动”和“正义冲动”决定了萧军、萧红、端木蕻良、骆宾基等一代知识人既盲目冲动又人身依附的人生曲折;那一代人最为缺乏的是自由自治、契约平等、自限权利、自我健全的“自我规定的意志”。
——张耀杰(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史学者)
目 录:
第一章 “我来到这里”
1 毒月 / 003
2 但也总算是母亲 / 009
3 谁喜欢你 / 016
4 其余的玩法 / 022
第二章 密封的罐头
1 小学校与大水坑 / 029
2 向家庭施行的“骗术” / 034
3 对不住或软弱的心情 / 039
4 打开了一扇窗 / 043
第三章 “我十九,一无所知”
1 订婚 / 051
2 玫瑰树下的颤怵 / 054
3 恐惧与诱惑 / 058
4 出走 / 061
第四章 性的黑暗和过失
1 两极端 / 069
2 渺茫中 / 074
3 狂恋 / 079
4 幻觉 / 087
5 红电灯和大象 / 093
6 吵嘴的根源 / 098
第五章 “我的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
1 再这样度蜜月把人咸死了 / 107
2 搬家 / 112
3 追求职业 / 116
4 跋涉 / 120
5 新识 / 128
6 我们决定非回国不可 / 133
第六章 黄金时代
1 半年的天蓝 / 143
2 两只土拨鼠似的来到了上海 / 150
3 鸿雁信 / 158
4 三个小奴隶 / 162
5 成名 / 170
6 而今他变成暴风雨了 / 175
7 此刻 / 181
8 师母毕竟是伟大的 / 189
9 这真是发疯的社会 / 196
第七章 落木萧萧
1 上海云散 / 207
2 “七月”流火 / 213
3 《红楼梦》里的人 / 219
4 我算什么呢? / 226
5 各人的十字路口 / 234
6 不虞之隙 / 242
第八章 好了
1 故乡的原风景 / 251
2 病 / 258
3 死 / 263
4 忏悔 / 269
后 记 / 277
题 记:
波西米亚人是天生的流浪者,世世代代为了自由而流浪。
如果一个波西米亚人出现在中国这片苍老、压抑的土地上,欢天喜地的他,恐怕也难免遭“白眼冷遇”。因为,“中国本土的流浪艺人从来没有赢得过艳羡的目光,而永远是看客同情的对象”。
当他流浪到中国,仅存的尊严,许是,“当我大限已至,请将我直立入土,因为终我一生,总是长跪乞人怜”!
一位曾被称为“文坛坏女孩”的作家说:“只有写作才能让我跟其他平庸而讨厌的人区别开来,让我与众不同,让我从波西米亚玫瑰的灰烬中死而复生。”
萧红,也险些被当作“坏女人”。
她们都是“波西米亚玫瑰”——“狂花”之一种。
走。只得走。
走到楼上去,还是走到风地里?张爱玲早已给出了智性的分判,仿佛“屋檐下只有假恶丑,旷野中才有真善美”。
而萧红却是那个“浑沌”。复归于朴的灵魂,才能与“浑沌”相遇……
后 记
萧红的传记可谓多矣,我读过的,便有骆宾基、葛浩文、肖凤、丁言昭、王小妮、季红真、曹革成、林贤治、叶君、章海宁、袁权所著共十一种。然而殊异的想法,也时时在脑海中涌现。当这些想法逐渐累积成模糊的形状,从中可窥出萧红更为新颖的面貌时,我认为有将其整理成一本传记的必要了。
传记的副题本来拟作“从这条路上成为人”,出自上海诗人王寅的作品。这确是我撰写此书的立意:究竟是一条怎样的道路,让萧红成为萧红。然而一位朋友觉得太过沉重,于是有了现在的名字,出自卫慧的《上海宝贝》。其实是相同的所指,只是更具象征意味也更为隐晦,隐晦到看上去像是在讲述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书分四部八章,约略隐含着四时八节的季节变迁。第一、二章的意象是春,讲述萧红十八岁前未成年时的往事。之后每两章的时间跨度大致是四年,分别以夏、秋、冬为主题意象,讲述萧红的“叛逆与爱情”、文学事业以及走向死亡的人生旅程。萧红仅活了三十年半。成年后这十二年半的经历,恰可分为时间跨度相当的三个部分。这结构和时间的划分,并非写作前刻意的安排,而是写作中自然形成的巧合。我不喜欢安排,但我喜欢这巧合。
书中没有凭空虚构任何故事,所有内容,均有文本、史料依据。个别地方,则属于文本、史料的逻辑延伸。本想附上引文、考证、辨析的注释,但若如此,怕是要成为一部学术著作了。此书并不想做成评传或博士论文,只展现思考的成果。考虑到可读性,我删去了全部注释,必要的辨析,已内化为文本。一切事关学术的部分,我会留给未来的论著;无意追究的读者,可以通过这本传记,直面萧红的一生。
我希望自己的文字是可念可诵的,而且期待它能不断放慢读者的阅读速度。在《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中,詹姆斯·乔伊斯匠心独具地运用婴幼儿、小学生、大学生的话语风格,来对应不断成长的人物内心世界。这本传记的行文风格,前后也有着细微的变化,大概愈往后,愈见沉郁悲凉。
为何此生的第一本书是为萧红立传?仔细想想,这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萧红曾说,曹雪芹笔下的香菱“写的就是我”,这是萧红心中自知的来处。写完此书后,我才真正明白萧红当年是多么的孤独。对此呼吸领会,当非仅我一人,但这份“对不住或软弱的心情”,已长久困扰着我。既然挥之不去,我便把这份心情默默写进了书里。
邹 经
2014年7月27日
试读书摘:
1 毒月
从日本东京回来后,萧红只身前往北京,1937年5月4日,她给在上海的萧军写信:
我虽写信并不写什么痛苦的字眼,说话也尽是欢乐的话语,但我的心就像被浸以毒汁里那么黑暗,浸得久了,或者我的心会被淹死的,我知道这是不对,我时时在批判着自己,但这是情感,我批判不了,我知道炎暑是并不长久的,过了炎暑大概就可以来了秋凉。但明明是知道,明明又做不到……这几天我又恢复了夜里骇怕的毛病,并且在梦中常常生起死的那个观念。痛苦的人生啊!服毒的人生啊!……什么能救了我呀!上帝!什么能救了我呀!我一定要用那只曾经把我建设起来的那只手把自己来打碎吗?
这年,萧红二十七岁,与萧军五年的感情已濒临崩溃。距离她生命的结束,也还只有五年。
同是在北京,十年之前,1927年6月2日,王国维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遗言“五十之年,只欠一死”。而1927年夏,萧红为继续读书,与家庭长达一年的抗争终告胜利。彼时,求得新知,是萧红“把自己建设起来”的朦胧憧憬。十年以后,二十七岁的萧红,其书信反映出的心境,竟与王国维二十七岁时的诗作若合符节:“新秋一夜蚊如市,唤起劳人使自思。试问何乡堪著我?欲求大道况多歧。人生过处惟存悔,知识增时只益疑。欲语此怀谁与共,鼾声四起斗离离。”
此时,死亡的阴影已“在梦中常常生起”。那么,心被浸以毒汁,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故事,还是得从萧红出生的那个“毒月”说起。
1911年农历五月,萧红呱呱坠地,地点在黑龙江省呼兰县龙王庙路南,张家大院内东边的一个炕头上。如今的呼兰已撤县划区,隶属于哈尔滨市。这是一个“一年之中,倒有四个月飘着白雪”的地方。
呼兰过去并不怎样繁华,但张家是殷实的、富足的,也曾是有头有脸的。张家大院占地约七千平方米,分东西两院,共有房舍三十余间。张家人主要居住在东院,此院建有五间正房,其中四间住房,祖父母住两间西屋,父母住两间东屋──正是萧红出生的地方。
萧红七岁之前,都与父母住在一起。1917年夏天,祖母范氏病故,萧红执拗地要搬去与祖父住。在这屋里她可以尽情地“喊诗”,声音高亢得能将屋顶掀掉。除了祖父的房间,她还有一个更为广阔的“乐园”,那就是正房后面占地近两千平方米的“后花园”。不过,秋雨过后,这花园就开始凋零了,不久,大雪便落下来,通往后园的门,以及整个后园都会被封锁住。
张家西院一般用来储存粮食等杂物,空余的房间便出租给当地的佃户和一些做小生意的穷人──卖猪的、开粉房的、赶车的、磨面的……萧红自小便与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们接触。奇怪的是,她似乎对这些“劳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萧红十六岁上初中,一次绘画课上,她所喜爱的美术老师高仰山在教室里放置了一些静物,供学生素描。萧红对那些水果、花卉、陶罐、骷髅提不起兴趣,却跑到老更夫那里借来了一杆黑色的烟袋锅子,并将其靠在一块褐色的石头上,画将起来。高仰山后来为这幅画作命名为《劳动者的恩物》,萧红感到很满意。
或许,“地利”为萧红日后的创作提供了充足的养料,而“天时”却给这位天才女作家的身世预设了第一桩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