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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族抗战文学:精品迭出,铿锵依旧

//m.zimplifyit.com 2015年10月16日15:18 来源:中国民族报
马融参与创作的《回民支队》,拍成电影后家喻户晓。马融参与创作的《回民支队》,拍成电影后家喻户晓。
薛恩厚与汪曾祺等合作改编的京剧《沙家滨》成为抗战题材名剧。薛恩厚与汪曾祺等合作改编的京剧《沙家滨》成为抗战题材名剧。

  抗日战争是中华各族儿女精诚团结、同仇敌忾的历史。故而与之匹配的,抗战文学也有中华各民族作家的贡献和参与。这里仅以回族为例,对其不同阶段的抗战文学作品进行梳理,以期对中华多民族抗战文学的评估维度有所补益。

  创作之基:回族抗战斗争的丰沛实践

  “每当历代势衰,回教徒必有动作。”此言出自鲁迅先生1932年致友人许寿裳的一封书信,所谈背景虽与时局相关,却是这位文化巨匠对当时尚显边缘的回族群体,及其与中华民族“共同体”之关系的点睛之笔。

  确乎如此,中华民族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回族儿女总是勇于为祖国冲锋陷阵。“九·一八”事变后,在东北军爱国官兵中涌现出杨登举、吴松林等回族抗日将领;在华北大地出现了马本斋领导的冀中回民支队和刘震寰领导的渤海回民支队;在西北大地,出现了以回族士兵为主干的青海骑兵第一师、宁夏八十一军两支抗日部队……

  上述波澜壮阔的“抗战动作”,必然在有正义感的回族作家笔下留下众多昂扬着时代声音的作品。这里所谈的回族文学中的抗战题材作品,主要是1937年全面抗战之后发表的作品。概括地看,较有代表性的有:白平阶的小说《跨过横断山脉》、沙蕾的诗歌《瞧着吧,到底谁使谁屈服》、马宗融的评论《抗战四年以来的回教文艺》,以及穆青的通讯《雁翎队》、桂涛声的歌词《在太行山上》、李超的话剧剧本《湘桂线上》等。新中国成立后的十七年间,主要出现了薛恩厚的戏剧剧本《苦菜花》及《沙家浜》、马融的电影剧本《回民支队》等。新时期以来,则又以马国超、马自天、马德俊、马连义、白山、杨英国等回族作家为代表,诞生了一批正气凛然的抗战之作。

  领衔之范:回族文学的抗战同期声

  宏观地看待抗战期间回族作家的创作实践,其阵容和数量未必庞大,但有限的作品中却不乏精品。比如白平阶,是云南第一位发表小说并成名的回族作家,也是回族现代小说的奠基者之一。早在1938年,年仅23岁的白平阶就因短篇小说《跨过横断山脉》而声名鹊起,后又发表了中篇小说《古树繁花》、《风箱》、《金坛子》、《驿运》等,皆反映了抗战初期云南边地各族人民抢筑“中国抗战生命线”滇缅公路的伟大史实。着笔于最基层的筑路劳工和贫苦民众,具有特殊的文学价值和历史文献价值。

  白平阶最重要的作品《跨过横断山脉》,1938年秋发表于香港《大公报》七七抗战纪念特刊《我们抗战这一年》的头条。南洋各华文报纸纷纷转载,并被中国新文艺社收录于报告文学集和小说集中。中共地下党则将《跨过横断山脉》和其他抗战小说一起,油印成册,广泛传播。负责中国抗日战争对外宣传工作的叶君健很快将其译为英文,题目改为《在滇缅路上》,发表于伦敦《新作品》杂志。作为当年香港《大公报》副刊编辑,著名作家萧乾曾在晚年回忆说,1939年春天,他之所以“一个人从香港奔往滇西”,写出了报告文学《血肉筑成的滇缅路》,正是因为看了白平阶的《跨过横断山脉》。

  沙蕾是回族现代文坛第一位成名的诗人。其早期诗歌吹响了抗战救亡的号角,充盈着反抗专制、追求民主的呼声。1938年,日方称日本军队占领东亚之目的,不仅在于占领领土,更要使东亚各国民众彻底屈服。沙蕾闻讯,即以《瞧着吧,到底谁使谁屈服》一诗给予尖锐回击:“我们的各阶级各宗教信仰的大众/已排成一个不可散的行列/来吧,你飞机,你大炮,你坦克车、毒弹和其他的威力/我们的步伐是只有向前/我们的英勇将使侵略者的武器沉默/中华民族是不会永给人欺凌的!”这首诗以全民结为一体的气概、必胜的信心,表达了中华民族抵抗侵略的豪情,成为抗战诗歌名作。

  抗战同期回族文学的重要记忆还有:从延安鲁艺走出、后任新华社社长的穆青,作为党的新闻战线的先锋战士,于1943年发表名篇《雁翎队》,首开新闻创作散文式写法之先河,以散文的抒情笔调,诗一般的语句,描绘了白洋淀的风光和抗日军民沉静从容、乐观自信的精神;来自云南的词作家桂涛声所作的歌词《在太行山上》、《歌八百壮士》等家喻户晓,成为中华儿女救国图强的精神号角;沙陆墟在国难当头之际,发表以古喻今的长篇小说《岳传新编》,鼓舞人们的抗敌热情;剧作家李超、胡奇以戏剧为武器,分别留下《湘桂线上》和《闷热的晚上》等话剧力作。

  正义回声:和平年代依旧铿锵

  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和平年代,回族作家从未停止对抗战记忆的搜寻与再现。最有影响者当属剧作家薛恩厚于上世纪60年代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评剧《苦菜花》。作品讲述了抗战时期,胶东半岛昆仑山区农村的广大农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建立抗日革命根据地,对日寇、汉奸进行反“扫荡”的斗争。该剧连演1000多场次,一时誉满京华。1964年,薛恩厚与汪曾祺等合作将沪剧《芦荡火种》改编成京剧《沙家浜》,更成为家喻户晓的抗战题材名剧。

  马融参与创作的《回民支队》,塑造了马本斋从农民转为革命战士,后成长为抗日英雄的忠诚、坚毅的人物形象,是我国第一部直接描写回族生活的电影文学剧本,拍摄后家喻户晓。由此,以马本斋及回民支队的故事为蓝本的作品层出不穷,仅马本斋之子马国超一人,就创作有长篇小说《马本斋》、《民族英雄》及传记文学《马本斋将军》等多部作品。

  “文革”十年,回族文学创作在大陆遭遇停滞,但在台湾地区,出身回族的白先勇却在上世纪60年代,创作了一系列反映“忧患重重的时代”的小说,结集为著名的《台北人》,其中《岁除》、《秋思》、《国葬》等都与抗战背景有关,多表达历史的追忆与时境的落寞。近几年,白先勇亦挚情于民国风云题材,随笔《白崇禧将军身影集》中亦披露诸多抗战往事。

  进入改革开放时期,茁壮成长起来的回族作家也有多部作品聚焦于抗战题材。比如,马连义的代表作《回民代表》就描写了主人公哈松为被日本鬼子残忍杀害的马家营上百口回民老乡洗净尸首、发送归主的悲壮情景。女作家白山继承了父亲白平阶对滇缅公路倾情书写的愿望,以报告文学形式将这段边地各族人民的爱国壮举进行了详实细微的记录,著成厚重壮观的《血线——滇缅公路纪实》。散文领域,马瑞芳的《祖父》、马犁的《血染的借条》、《白山红翠莲》等作品,亦都展现了中华儿女的不屈精魂。

  新世纪以来的15年中,回族文学中的抗战题材作品更多了几分居安思危、以史为鉴的意味。白山的《冷月》记录了云南回民家族在抗战年代的心酸遭遇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节操。杨英国的《风流铁血梦》、丁文方的《凤箫上的刀痕》、马守兰的《绿色月亮》、吴育文的《乱世人生》,也都直接描写了日寇铁蹄践踏下的冀鲁地区,回族人民英勇抗争的历史。郝文波的《朝觐者》、哈步青的《穆斯林赤子之恋》、讴阳北方的《无人处落下泪雨》、兰草的《阿妈的白盖头》等多部长篇小说,则局部涉及抗战背景。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戴雁军的长篇小说《盟军战俘》、蒋仲文的话剧剧本《记忆·奥斯维辛》、马宝康的报告文学《复活的史迪威公路》聚焦于世界视野,以各自侧面展现了国际反法西斯战场上的正邪博弈,拓展了少数民族抗战叙事的维度。

  近一两年,为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老作家马自天以86岁高龄,写出反映安徽安庆地区回族人民抗战斗争、呼吁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中篇小说《小亲亲》;同为耄耋之龄的诗人马瑞麟,提笔写出《题滇西抗日战争纪念碑》、《巍巍长白山 滔滔鸭绿江》等诗章。中青年作家中,阿明的《一顶礼拜帽》、李进祥的《讨白》等短篇小说,王俏梅的《曳着一条红色的光》等散文,以及青年作家冶生福以青海藏、回、撒拉、汉等各民族群众组建骑兵师东行抗战的历史为蓝本,新近创作出的长篇小说《折花战刀》,都堪称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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