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内容提要：《大会提案总目》是关于第一次文代会的重要材料，收入了文代会各界提案98项。作为社会主义政治的表现形式，提案和文代会代表的广泛性和正当性密切相关，也是代表职能的重要体现。会议成立的组织和机构也使得会议的代表性在平时得以延续。提案的内容体现了当代文学发生之初，文艺界所关注的普遍问题，蕴含着丰富的文艺信息。

关键词：第一次文代会 《大会提案总目》 代表 组织

第一次文代会是代表政治的实践，其前提就是代表的广泛性，这一原则在会议代表的产生过程中贯彻始终。周扬就说，“五大解放区，四大野战军，国统区地下工作者，新解放区，戏、文、音、电影。文戏最多，艺术倾向——资产、小资、无产，新旧都有”①。但同时这种代表性虽然广泛，却并非无条件的，且存在诸多限制，这是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政治哲学中一直强调的，毛泽东“在充分强调群众批评在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的同时，对群众参与，他还提出了许多限制条件。这些限制涉及这样几个问题：谁是合法的参与者，这种参与将采取的形式，与正当参与有关的问题，以及参与的节奏”。② “谁是合法的参与者”意味着代表的选择必然存在限制和条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有关参与的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限制就是以对人民和敌人的区分为基础”③。因此在第一次文代会代表产生过程中，代表资格的审查极为严格，但整体取向就如茅盾所说，邀请代表应该包括在某一文艺部门具有代表性的任务，“必须政治上不是反动者，这是不待言的”④。郭沫若的总结显然也指向了这一点，会议的代表“包括了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各方面的代表人物”⑤，政治倾向是首要的考虑因素。

所以第一次文代会代表的产生一方面尽可能地团结更多的文艺工作者，另一方面又以必要的限制条件确保代表能够达到文艺贡献和政治品格的双重要求。“同群众路线和群众大批判中的‘群众’一样，作为合法参与的一种规定性的因素，这里的‘群众’更重要的是能够保证组织成分的纯洁性。”⑥这个政治原则在第一次文代会的代表问题上体现得非常明显，诸多存在历史嫌疑的作家被排除在外。⑦

1949年6月25日，文代会召开前夕，柯仲平创作了一首《文代会上“数来宝”》，表达了文艺队伍大会师的喜悦心情，也暗含了文代会代表来源的广泛性和合法性。

来了来了，文艺代表都来了！/解放区的由工厂，由农村，由军队，由学校，傍的，由地下，由街头，由监牢，/——来了来了，都来会在一道了！/来了来了，/有几位，几年不见胡子白，头发掉，/有几位，头发没掉也白了，/有几位，想不到，脸上已经长了深的浅的，横的直的皱纹一条条。/红光满面的文艺青年也不少。/年长的，不服老，/年轻的，志气高。/来了来了，都来会在一道了！/来了来了，/有一些，编的好，写的好，/有一些，唱的好，跳的好，/有一些，画的好，刻的好，/还有些，单会埋头苦干，帮助群众——除了这，什么都不算很好。/好好好，门门样样都有好，/门门样样来了七百多代表。/没来的，全国人民解放在眼前，工作忙一时离不了。/来了来了，代表都来会在一道了！/来了来了，都来会在一道了！/这条道叫什么道？/这就叫作“人民道”；/看看看！道傍刻着一块碑：/“全心全意为人民”；/道傍年年开红花，长绿草，/文艺大军会师在人民道，/人民文艺永不老！/工农兵的文艺永不老！/

一九四九·六·二五·北平

这首数来宝涉及代表来源的不同角度，既有表层的如年龄：年老的、年少的，艺术门类：编的好、唱的好、跳的好、画的好、刻的好；也有深层的阶层、阶级因素，以及过往的历史经历：由工厂，由农村，由军队，由学校，由地下，由街头，由监牢。但无论存在何种差异，最终走向的都是“人民道”。

代表既是个体，同时又构成了文代会这一组织的共同参与者，并负有“代表”的职能。在诸多职能中，提案是其中重要的一项，也是会议的重要构成部分，是文代会群众性、人民性的重要体现，因为提案代表着广大基层文艺工作者的普遍诉求，这是那些不在场的文艺工作者通过他们的在场的代言人所传达的声音，而代表的合法性构成了提案正当性的前提，因为“在中国，代表是把群众路线从有限的面对面的关系扩展到较大范围的一种手段。因此，代表就要受到那些根据群众路线行事的个人或群体所受到的同样制约。只要代表们完全拥护这种制度以及在这种制度中党的领导作用，他们的意见或利益就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可以得到代表的”。⑧提案作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一种形式，是代表性政治发挥作用的方式。而且第一次文代会的设置提案委员会，专门从事提案审查和讨论，从而保证提案的群众性和政治性，而最后确定的提案也经过了全体会议代表的讨论。

2018年笔者曾经在《南方文坛》发表过一篇文章《第一次文代会的几则提案》，依据一些零碎的档案材料对第一次文代会代表的提案进行了梳理，但关于提案的具体数目和具体内容因相关材料的缺乏而付之阙如。近期新发现的一份材料《大会提案总目》显示，提案一共五大类九十八项。这也和一些相关的记述吻合，比如蔡楚生在日记里提到7月16日，“‘文代大会’第十二日。上午讨论提案三十余则”。7月17日，“‘文代大会’第十三日。……次为未决之六十余提案整理报告”⑨。还有报道称，7月18日的文代会上，“由阿英报告提案整理经过，大会收到提案共九十八件，归纳成组织工作、创作与出版、学习与研究、奖励与纪念、福利事业及其他等五类二十四项。报告毕，即开始讨论”⑩。和《第一次文代会的几则提案》文中涉及的那些提案相比，有一些没有进入到提案，有一些被合并，显然这份总目是概括和总结性的。

本文将选择部分有代表性的重要提案进行注释，旁涉此次文代会及同时期的一些相关材料，对其涉及的重要问题进行勾勒，以弥补现有的文学史叙事中没有充分被注意和展开的地方，通过细节来呈现当代文学发生之初文艺界普遍关注的问题。

总类

关于组织

1.建议联合政府的中央及各省市添设组织领导文艺工作机构案（东北、冀中、南方二团、陈烟桥等）（作为提给政府的意见）

2.文协应建立垂直的组织领导系统案11（东北、华东、冀鲁豫、南方二团）（提文联章程办理）

3.全国各地文协应设开展群众文艺运动的部门案12（华东、华中）（提给文联全委会及文教部考虑）

4.文艺工作干部的配备应照顾到各地区的相对的平衡案（华东、华中）

关于艺术教育

5.创办全国性的艺术学院及地方的艺术学校轮训班案13（华东、冀鲁豫、南方二团、李涛等）

6.建议通过高等教育委员会建议各大学文学院添设创作组培养文艺创作干部案（华中）

7.各地文协应与大学艺术系取得联系协助其改进文艺教育案（华东）

8.建议修正幼稚园及各级中小学之艺术课程标准以供教育会议之参考案（南方二团）

9.彻底清除一切复古的封建文艺教育，普遍建立现代的人民的文艺教育案（陈望道等）

5—9提文教部处理

10.应尽量采用手头字及试用拉丁化中国字来代替汉字案14 （倪海曙等七十人）（全委会处理）

关于部队文艺工作案

11.建议建立部队文艺领导机构，大量培养部队文艺干部，派遣大量文艺干部进部队，轮训部队文艺干部案15（太行军区部队代表、冀中）（并第四提案提政府办）

12.文协组织领导，也应包括部队的文艺组织在内案16（华东、冀中）

13.建议以大会名义慰问并致敬在部队中坚持工作的文艺工作者与在抗日战争中解放战争中在战斗中受伤的文艺工作者案（吕骥）

关于文工团

14.建议召集各文工团负责同志及有关部门负责讨论文工团问题案17（华东）（主席团召集）

15.各地剧团今后每年应有一定期间的整训时间，在整训中文艺应派得力干部帮助，并须从剧团中暂调若干优秀演员音乐员等参加，较专门的短期培训班，事毕仍回原剧团工作案（钟纪明等）

16.请特殊照顾地方文工团及其工作人员案（吴坚等）（归纳与第四条，有关福利部分交文联福利部办）

关于海外文艺工作

17.联合政府中央及全国总文协应成立对外文化工作部门案18（东北、华东、南方一二团、平津二团、沈浮、缅甸华侨文化协会）

18.请求批准缅甸华侨文化协会为本会会员案（缅甸华侨文化协会）

19.请求营救缅甸文化协会会员陈白澄19案（缅甸华侨文化协会）

关于儿童艺术活动

20.建议文联组织中加设儿童文学部门案20（香港分会）（交全委会处理）

21.拟请人民政府设立各地儿童文化乐园案（虞哲先等）（转请政府办理）

关于出版

22.应设立文艺出版局加强文艺出版工作案（华东、香港分会）（转请政府办理）

23.建议总会创办全国性文艺刊物案21（华东、南二团）

24.出版大会汇刊案22（华东）（正在办理）

25.建议大会编代表通讯录以便通讯案（魏金枝等）（大会秘书处处理）

26.拟请设立新文艺运动编纂委员会编纂近三十年来中国新文艺运动史案23（杨兮豪等五十人）

27.建议对解放区的文艺工作进行总结案24（冀鲁豫）（文协办理）

28.建议编写抗战历史的通俗文艺案（欧阳凡海）

29.总会应设立翻译工作部门有计划翻译外国文艺作品案25（华东、东北、平津二团、卞之琳等）

30.文艺作品的审查应由文艺领导机关负责案（华东）

关于创作

31.建议总会建立文艺创作指导部门负责指导创作，培养干部及工农作家并积极开展创作运动案（华东、华中、冀鲁豫、平津二团、钟纪明等）

32.应尽量设法使能写作的同志从事写作案（华东、冀东）

33.发动一个在职干部的创作运动案（华东）

关于评选奖励26

34.建议总会设立评选委员会建立经常的评奖制度，设立毛泽东奖金、鲁迅文艺奖金、革命先烈文艺奖金案（华东、华中、平津二团、黄药眠等、沈浮等）

35.大会评选委员会关于评选工作提案（评选委员会）

36.给大代表团赠发一定的物质奖品和奖章带回转赠当地区有成就的文艺工作者尤其是最下层肩负实际斗争任务的演员、音乐员、舞台工作者文艺部门的行政组织者案27（钟纪明等）

关于纪念

37.请规定每年五月四日为文艺节举行文艺展览或演出案28（南方二团）

38.建议各大城市建立领袖铜像及英雄伟人烈士像案（华东）

39.搜集文艺先烈的材料出专刊或展览案（察哈尔、冀东）

40.筹建鲁迅博物馆将西山改为鲁迅山，改浙江绍兴县为鲁迅县（市），上海福州路为鲁迅路建立鲁迅广场（公园）29，树立铜像或纪念碑并请考虑以适当方式纪念大思想家文学家瞿秋白同志案（冀东、华中、艾青、古元、蔡若虹等）

41.建议在各大城市建立永久性的革命纪念馆案（华东）

关于文物与资料

42.建议健全或建立全国之文物保管研究调查机构案（南二团）

43.建议调查国民党反动政府历来逃匿国外之一切文物并追究其责任案（南方二团）

44.总会应设立新文艺资料室案30（平津二团、常任侠等）

关于生活待遇

45.提高文艺工作者的政治待遇案（华东、冀鲁豫）

46.改善文艺工作者生活待遇案（华东、冀鲁豫）

47.建议对妇女文艺工作者应特别注意培养提拔并照顾其生活，并建议大会召开一个妇女代表的座谈会案31（冀中）

48.为保障作家权益促进文化建设，拟请大会根据劳资两利原则协同有关方面厘定版权稿费演出税条例，设立专管部门并提请政府协助切实施行案（南二团、平津二团、冀中、太行、戴望舒等）

其他

49.建议大会号召文艺工作者到工厂农村部队中去学习生产，熟悉工农兵生活与工作，创作工农兵文艺作品，并征求各就所愿的来一个志愿签名案（南二团、臧克家等）

50.建议组织老解放区参观团案（平津二团、沈浮等）32

文学类

关于组织

51.在文学工作者协会下成立诗歌工作者协会（臧克家等）33

52.在文协组织中加设儿童文学部门案（香港分会、平津二团、彭慧等）

53.设立民间文学部门收集整理研究编辑民间文学艺术案34（平津二团、钟敬文）

54.设立文学遗产委员会案（平津二团）

55.设立机构以推动文学的朗诵运动案（太行）

关于编辑

56.编辑新文学大系案（平津二团）

戏剧类

关于电影

57.组织电影放映队深入工厂农村部队服务案。（蓝马等）

58.限制帝国主义国家影片进口，特别是美国影片应严格限制检查案35（沈浮等）

59.号召文艺工作者协助私营电影公司制片厂工作，加强政府领导，并以人民的立场严格地检举具有不良思想意识的作品， 特别是黄色作品案（赵丹等）

60.请从各方面援助华南电影事业案（苏怡等）

关于戏剧

61.在全国各大城市如上海、南京、杭州、天津等地建立国家剧场剧团推动戏剧运动，各地并相互合作交换演出用来普及并提高戏剧艺术案（华中、黄佐临等）

62.创立傀儡戏流动舞台案（虞哲光等）

关于旧剧36

63.成立统一的旧剧改革领导全国旧剧工作，延请专门人才有计划地大量创作新剧本、改编旧剧本改造旧艺人思想、改造旧艺术案（华中、冀鲁豫、马彦祥等）

64.号召全国文艺工作者学习各种地方戏及曲艺工作并协助其发展案（冼群等）

65.为鼓励旧剧改革工作进行，拟请政府规定凡演出经政府批准之含有革命意义的旧剧，应根据其演出之成绩或轻或全部豁免娱乐税案（梅兰芳等）

66.出版旧剧刊物案（冀鲁豫）

音乐舞蹈类

关于音乐

67.定期出会刊报道各地音乐案

68.出音乐刊物从理论技术创作批评中交换经验案

69.设音乐评奖委员会定期给创作演奏及组织工作评奖案

70.每年音乐节举行全国性的演奏评奖展览会案

71.抽调各地文工团员吸收有天才之工农兵举行短期训练班案

72.争取改造知识分子之音乐工作者涌进工厂农村部队案

73.抽调各地有实际经验的音乐干部成立研究所并派其优秀者出国学习案

74.改进旧音乐团体案

75.建立各级民间音乐研究会并出刊物案

76.建议政府在北平设立音乐院，内设（1）音乐班（2）师范科（3）专科（4）研究院四部分37

（以上冀鲁豫、平津二团）

关于舞蹈

77.在文协下成立全国舞蹈工作联合会，内设（1）研究（2）联络（3）舞运（4）编辑四部分38

78.在文代会评选委员会中增设舞评小组案

79.多做国家交流，每年舞蹈节可请苏联或其他新民主主义国家舞蹈团体来中国表演案

80.向政府建议明令春节为舞蹈节日案

81.向政府建议在全国中心城市设立舞专或在各艺校中设舞蹈系或附设短训班案

82.向政府建议全国文工团应尽可能增设舞蹈工作部门（舞蹈组或舞蹈团）案

83.向政府建议组织民间舞蹈音乐考察团到全国边区各地去考察案

84.现在全国职业舞蹈工作者约三百六十人（秧歌舞队不在内），我们拟在舞联成立后，年内将职业的扩大到六百余人，业余的扩大到两千人案（梁纶、吴晓邦、胡果刚、戴爱莲）

美术类

关于教育与研究

85.设立全国性的国家美术馆于北平、上海等地，并在城乡设立美术陈列室案

86.举办全国性的定期展览会，会后并将作品巡回各地展览案（时间定在鲁迅逝世日，今年间开始举行）39

87.集中力量至少办两个美术学校（全国性的）案

88.地方上举办短期美术干部训练班案

89.在首都设立全国性的研究机构从事创作及理论的研究资料搜集整理与保管案

90.经常与各国交换美术作品集出版物案

91.互派留学生教授从事美术研究案

92.互派作家旅行考察案

关于出版与供应

93.成立全国性之美术出版机关案

94.成立全国性美术用品供应结构（包括印刷及出版及美术用品之制造）并于各地设支处案。

95.成立全国性的美术供应社供应社会之美术需要案

关于奖励与福利

96.设立鲁迅美术奖金案

97.设立美术作家福利基金案40

其他

98.建议废止三月二十五日为定之美术节。以十月十九日鲁迅逝世日为美术节案41

这份提纲对于理解第一次文代会和中国当代文艺的发生都有着重要的价值。首先，因为广泛的代表性和合法性，提案显示了在这一历史重要时刻文艺工作者所关心的重要问题，这些问题关乎新中国文学的走向，几乎涵盖了新中国文艺的各个方面；其次，在新中国文学基本方向确立的状况下如何开展，提案涉及诸多具体问题和待解决的命题，既有宏观的问题，又有具体的问题，这从此后当代文学的具体开展过程中能够得到验证；再次，提案整体呈现出鲜明的时代性，这种时代性一方面基于历史的总结，另一方面又关乎未来的可能性，是文艺发展史转折的鲜明体现。

从提案的内容来看，涉及的议题非常丰富，而且梳理这些内容可以发现存在内在的相关性，体现了当代文艺的几个结构性维度如中国与世界、历史与未来、官方与民间等等，但从总体上看显示了当代文艺的组织化和体制化的倾向，文艺事业不仅仅是个人的、个别的事业，而是整体性的事业，显示出了文艺国家化的特征，但“组织起来”无疑是最为鲜明的文艺趋势。周恩来在第一次文代会上所作的政治报告里提到了文艺组织化的问题：“这次文代大会代表大家都感到要成立组织，也的确需要解决这个问题。不仅我们要成立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的联合会，而且我们要像总工会的样子，下面又有各种产业工会，要分部门成立文学、戏剧、电影、音乐、美术舞蹈等协会。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便于进行工作，便于训练人才，便于推广，便于改造。这一点是大家所赞同的，现在就需要开始，因为我们不可能常开这样的大会。希望在会中或会后，就把各部门的组织成立。”42

大量文学组织的成立是第一次文代会的重要成果，而这些组织则在文代会闭会期间发挥相应职能，从而实现代表性政治的日常化。第一次文代会通过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章程》规定：本会以全国文学艺术界代表大会为最高权力机关，在代表大会闭会期间，以大会选出的全国委员会为最高权力机关，在全国委员会闭会期间，由全国委员会选出的常务委员会负责处理会务。43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协在1950—60年代的工作也涵盖了文艺工作的各个重要方面，一是“制定、发布有关文艺的方针政策，包括对一些关系到文艺‘路线’的理论和政策问题的阐释”。一是“总结一个时期文学创作、文艺思想的成绩和问题，需要发扬和纠正的”。一是“直接领导全国性的文学运动，特别是50年代以来的文学批判运动，或者叫‘文艺思想斗争’”。44文联筹委会在常务委员会下设编辑出版部、福利部、联络部、指导部、秘书处负责日常性事务，此类组织结构的普遍存在和相应权力的行使，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会议所体现的直接代表性在平时的间接的延续性。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第一次文代会与当代文学发生研究”（项目编号：22BZW155）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王林：《第一次文代会期间日记》，《新文学史料》2011年第4期。

②③⑥⑧[美]约翰·布莱恩·斯塔尔：《毛泽东的政治哲学》，曹志为、王晴波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62—163、166、163、177页。

④茅盾：《一些零碎的想法》，《文艺报》1949年5月第1期。

⑤《大会筹备经过》，《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126页。

⑦笔者曾在《第一次文代会代表的产生》一文中对第一次文代会代表的产生有详细介绍，此不赘述。

⑨蔡楚生：《蔡楚生文集》（第3卷），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版，第292页。

⑩《文代大会第十三日 选举全国委员会委员 诗歌工作者筹组联谊会》，《人民日报》1949年7月18日。

11第一次文代会后全国务省市等各级文艺组织也相继成立了一批，据不完全统计文代会结束后三个月召开文代大会者计有两处。筹备召开文代大会者亦计有两处。成立了文联（或相当于文联的）或文联筹备机构者有十六处，成立了文协（或相当于文协）或文协的筹备机构者有十一处，成立了美协或美协筹备机构者有四处，成立了音协或音协筹备者有五处，成立了影剧协或影剧协会筹备机构者有四处，成立了戏曲协会（或相当于该会）者有五处，成立曲艺协会者有三处。共计四十八处。

12第一次文代会成立的全国文联，下设指导部，研究指导工厂、农村、部队群众文艺活动事宜。由柯仲平、阿英、张致祥负责。美协等其他机构也成立了指导部等相关部门。

13新中国成立后，艺术学院大量建立。1949年12月，在华北大学三部的基础上，并入南京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中央戏剧学院正式开办，1950年4月2日，召开了中央戏剧学院成立大会；1950年6月，中央音乐学院由华北大学三部音乐系和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音乐系等几所音乐教育机构合并组建成立；1949年11月，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和华北大学三部美术系合并成立国立美术学院，1950年1月正式定名为中央美术学院。中央文学研究所于1950年12月27日在北京成立，1951年1月8日举行了开学典礼。除中央级别的艺术学院外，在各大行政区，有东北的鲁迅文艺学院，华东的中央音乐学院上海分院和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西北的西北人民艺术学院，中南的中原大学文艺学院和华南人民文学艺术学院，西南的西南人民艺术学院。

14关于拉丁化中国字来代替汉字案，5月29日文代会筹备期间，学者黎锦熙、陆志韦、罗常培、林汉达、叶圣陶、胡愈之、陈定民、叶丁易进行座谈讨论中国文字改革问题，吴玉章出席。“到会者经普遍交换意见后，都认为中国文字必须改革，过去为使人民大众易于学习，曾有注音字母和制有拉丁罗马字母拼音等方案，但意见尚未一致，为制定统一的改革方案，还需要各方面再作详细精密的讨论。为此，会上决定于最近邀集在平的语文学专家举行一个规模较大的座谈会，以商讨和研究改革中国文字问题。”1949年10月10日，中国文字改革协会正式成立，1951年12月，成立中国文字改革研究委员会，提案人倪海曙参与其中。1955年10月14日，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拼音方案委员会制定《汉语拼音文字（拉丁字母式）方案草案初稿》。1958年正式颁布了《汉语拼音方案》。（参见柏生《全国文代大会筹委会 端阳欢迎各地代表 在平语文学家座谈改革文字》，《人民日报》1949年6月2日。）

15文联等机构在培养文艺干部时一般会吸纳部队的文艺工作者，同时部队自身也会采用不同的方式对文艺干部进行培训，比如“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在武汉创办部队艺术学校，大量培养部队文艺干部，录取新生二百五十余人”。（《文艺动态》，《文艺报》第一卷第一期。）

16新中国成立后，很多部队也成立了文艺领导机构，比如“第四野战军在全国文代会大会后，决定成立全军的部队文艺工作委员会，并出版《部队文艺》，主要供给部队干部阅读，由陈荒煤，宋之的，刘白羽等负责编辑”。（《文艺动态》，《文艺报》第一卷第4期。）

17此次文代会有一大批文工团参与演出，通过演出展示了解放区文艺的成就，也昭示了新中国文艺的方向。7月19日，中共中央及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招待参加此次文代大会演出的文艺工作团体，共三十二个团体二千余人参加。周恩来讲话中强调指出：“跟着革命形势的胜利发展，今后文艺工作者的阵营要更加扩大。部队文艺工作者要接受更光荣重大的任务，继续坚持跟着部队前进工作，人民解放军打到哪里，文艺工作作到哪里。”茅盾说：“看过了各文工团、剧社的演出，觉得不仅看到了他们辉煌的成绩，而且证明了他们是正确地执行了毛主席的文艺方向。”（参见柏生《中共中央军委会招待演出工作者会上周副主席讲述胜利形势希望部队文艺工作者跟部队向前进陆部长傅副主任等一致嘉勉为人民工作》，《人民日报》1949年7月21日。）1951年6月16日全国文工团工作会议召开，讨论文工团今后的工作方针、任务与分工问题，以及加强戏剧音乐舞蹈创作与文工团团员的业务学习与提高问题。据此次会议统计，全国有文工团305个、团员近二万人（部队文工团远超过此数，未统计在内）。会议根据新的情况规定了今后文工团的方针、任务与分工。会议确定文工团的总任务为大力发展人民的新歌剧、新话剧、新音乐、新舞蹈，以革命精神和爱国精神教育广大人民。会议对文工团的分工做了规定，对建立工作制度和学习制度也有相应的布置。（参见《全国文工团工作会议在北京开幕》，《人民日报》1951年6月17日；《全国文工团工作会议闭幕》，《人民日报》1951年7月8日。）

18 7月23日全国文联全国委员会召开第一次会议，会议首先选举常务委员并推选出郭沫若任主席，茅盾、周扬任副主席，大会又通过了全国文联各部负责人名单，其中联络部负责人为萧三、冯乃超、叶浅予。《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章程》规定联络部的职责是“处理本会会员的组织事宜与国内外文学艺术界的联系事宜”。《章程》第四条规定：本会任务为发动与组织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进行下列各项活动与工作，其中包括“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人民的文化艺术的交流，发扬革命的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精神，参加以苏联为首的世界人民争取持久和平与人民民主的运动”。[《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章程》（一九四九年七月十四日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通过），《人民日报》1949年7月19日。]

19陈白澄，192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曾是民盟缅甸支部执委，仰光华侨中学教务主任。1949年夏，陈白澄不慎将已被当局宣布为非法组织的“缅甸学联”的几份宣传材料托好友周禾带去香港有关报社参考，在机场过关时被发现，周被当场拘留，陈被传拘留，后无罪释放。（参见谢炎《南方盟史拾零》，群言出版社2013年版，第152页。）

20中华全国文学工作者协会设有儿童文学组。新中国成立后对儿童文学较为重视，“不唯在文代会上有着这种提案，而且青年团中央宣传部也创刊了《中国儿童》半月刊（九月二十五日）。梅志在《人民日报》上更发表了《小红帽脱险记》”。[李长之：《关于一九四九年的文艺动态的几个考察》，《李长之文集》（第2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379页。]

21第一次文代会期间创办了全国性文艺刊物《文艺报》试刊，共13期，1949年9月《文艺报》正式创刊，9月25日出版第一卷第1期。

22大会宣传处编选了《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1950年新华书店出版。

23新中国成立后编纂的近三十年来中国新文艺运动史，有代表性的是王瑶的《中国新文学史稿》（上册），1951年9月由开明书店出版，下册1953年由新文艺出版社出版。此后还有刘绶松的《中国新文学史初稿》，蔡仪的《中国新文学史讲话》，丁易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略》等。

24周扬在第一次文代会上所作的报告《新的人民的文艺》即是“在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上关于解放区文艺运动的报告”。

25早在1949年5月21日《中央关于成立外文翻译机构的决定》就决定在中央及军委下设立俄文编译局，担任口译、笔译，并主持俄文人才的训练、调查与分配等项事宜。同时决定中宣部会同各有关部门共同筹设一个编译馆，以及在中央俄文编译局下设立俄文专修馆，暂定名额五十人。1949年12月18日政务院举行的第十一次政务会议通过了翻译局的任命名单，翻译局局长沈志远，副局长张君悌。参见《政务院第十一次政务会议通过的各项任命名单》，《人民日报》1949年12月18日。

26第一次文代会筹委会下设文艺作品评选委员会，茅盾任主任，萧殷为秘书，唐因为干事，下设五个组：小说组、诗歌组、影视组、音乐组、美术组。茅盾认为评选工作“这件事在中国还是第一次，这是一件很巨大很有意义的工作”。茅盾认为评奖的标准原则上是“群众标准和专家标准结合起来”。评奖方法分两道手续，“第一道是初选，初选从宽，可以多取，选的方式是按小说、诗、剧本……等分成好些组，每组各有若干人负责，选出一些作品来；第二道手续，是把初选已当选的作品，再选一次，这一次不是按作品的形式分组进行选择，而是组织混合的委员会，把所有初选的作品通通看过，再决定奖励。这两道手续，第一次叫评选，第二次叫评奖。”（《新的文艺战线在形成中——记茅盾先生关于全国文代会筹委会的谈话》，《华北文艺》1949年第4期。）评选工作最终没能完成，按照筹委会的说法，“评选工作因为收到的作品相当多，加以评选委员们差不多都忙于别的事情，未能全部完成初步评选工作”。另据胡风说：“我曾向周扬同志进言过，当时顶好不要评奖，万一要评奖就专奖解放区的。我当时觉得，万一评奖得不妥，不但在文艺实践上要产生负的影响，甚至在政治上也要受到损失的。”[胡风：《胡风全集》（第6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10页。]但原因显然不止于此。

第一次文代会结束后，评选工作再次启动。文联《章程》规定，“必要时得增设各种专门委员会如评奖委员会等”。1950年2月13日全国文联举行第四次扩大常务委员会会议，会议决议：关于自一九四六年延安文艺座谈会起至一九四九年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止这一时期文艺作品的评奖事宜，决定由全国文联常务委员会及所属各协会正副主席组成文艺作品评奖委员会办理，并责成该委员会根据各协会经过多次讨论提出的拟奖作品目录，加以复审，定出初步名单，征集各方面意见后，提出最后方案。（《全国文联举行扩大常委会议通过今年工作任务报告提补老舍等五人为委员》。《人民日报》1950年2月13日。）

27文代会大会收到各方礼物，部分赠给大会代表。除贺幛、贺旗83面已于会场悬挂外，尚有（一）中共华北局：人民文艺丛书每代表一套。（二）东北解放区：《红旗》《踏破辽河千里雪》《祖国炊烟》《只不过是爱情》《原动力》《群众创作选》共1423册。东北文委：糖果三箱，纸烟三百条。东北文协旅大文协纪念册995册，《萧军思想批评》379本，马恩画册普式庚挂图各20份。东北画报社：纪念册745本，画报多份，古元，彦涵，画册九百余册。（三）华北军区：剧本《喜相逢》等三百本。（四）第三野战军：纪念章850枚。（五）十八兵团政治部：《快板选集》200本。（六）上海代表团：木偶道具一箱。（七）缅华文协：《论文风》五本，《鲁迅先生与文武流氓》五本。（八）北平曲艺公会：《说书小史》五本。（九）知识书店：《文艺生活》600本。（十）大会筹备会纪念册、纪念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每代表一份。（《大会收到各方贺礼》，《光明日报》1949年7月19日。）

28 1945年5月4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把五四定为文艺节，并要求各分会在这一天举行第一次文艺节。“文协”在重庆文化会堂举行纪念文协成立七周年和第一届文艺节大会。“五四”作为文艺节，“这表示承认了新文艺运动二十五年来无可否认的成就，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这一个节日定的也还恰当”。[茅盾：《五十年代是“人民的世纪”——纪念文协七周年及第一届“五四”文艺节》，《茅盾选集》(第5卷)，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313页。]然而五四新文学的“缺陷”注定它在新中国无法成为文艺的方向，“五四以来的新文化运动是有其伟大的成绩。但如果到现在还不能解决这个基本问题：与工农结合，为工农兵服务，这运动就不可能再向前推进一步！”而解放区文学克服了它的缺点，并为它注入了新的内涵，“五四运动高喊的民主与科学，今天都有了更充实的内容：为人民服务的新民主主义的政治与毛泽东思想。而五四以来的新文化新文艺运动，到今天，也同样获得明确的方针：为人民服务，为工农兵，与工农兵结合”。（边区文联、边区文协分会：《纪念“五四”及文艺节》，《人民日报》1947年5月4日。）这可能是这则提案没能最终落实的主要原因。

29第一次文代会的会徽是由毛泽东和鲁迅的头像构成，鲁迅作为五四新文学的代表受到毛泽东的极高评价，在新中国成立后，鲁迅文学地位的确认也体现在很多层面，比如《鲁迅全集》的编撰、鲁迅新墓和鲁迅纪念馆的建造等。李长之认为，“一九四九年华北高教会颁布了大学里文学系课程的要点。鲁迅的故居得到了人民政府的修葺，新华书店出版了中国人民文艺丛书。这些事情或则表现着大学里文艺教育的正规化，或则表现着政府对人民文艺作家的重视，或则表现着解放区的文艺作品的一部分总结，性质虽不同，但都是值得记的”。[李长之：《关于一九四九年的文艺动态的几个考察》，《李长之文集》（第2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380—381页。]

30关于新文艺运动文献资料的整理，文化部艺术局曾于1950年发起过征求活动，征集范围包括文艺书刊（“五四”以来，全国各地各时期出版之文学、美术、音乐、戏剧等类重要书籍、杂志、报纸，现在书肆不易买到者；以及抗日时期各根据地印行之油印铅印文艺书刊等）、文艺史料（全国各地各时期文艺运动及社团之文献史料；死难革命作家、文艺工作者之传略、调查报告及图片等）和书目索引（各出版机关、图书馆、文化团体过去及现在印行之文艺图书目录、论文索引、日报杂志索引等）。（《文化部艺术局征求文艺资料》，《人民日报》1950年5月8日。）

31 7月13日，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在北京饭店举行茶会欢迎出席全国第一次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的妇女代表，丁玲、李伯钊、陈学昭、草明、彭慧、方令孺、白杨、周小燕、凤子、舒绣纹、胡朋等三十多位妇女文艺工作者参会。“主席蔡畅同志曾从别处赶来和大家见了一面。先后讲话的还有彭慧、苏伟、李伯钊、陈学昭、方令孺等，她们一致表示今后要多关心妇女工作并多反映劳动妇女的生活。并且建议妇联应帮助妇女文艺工作者解决孩子的困难，使她们能专心工作。”（《全国妇联举行茶会欢迎文代会妇女代表 希望多反映劳动妇女的生活》，《人民日报》1949年7月14日。）

32在文代会的结束报告里，郭沫若提到关于提案的内容，“代表们在会议中，热烈地表示了企图为人民服务，企图与工农兵相结合的愿望。有很多文艺工作者在提案中要求到工厂、到农村、到部队中去生活，去反映工农兵。这是很好的现象。这种要求，是符合人民愿望的要求”。（郭沫若：《大会结束报告》，《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118页。）文代会在会议结束后组织了一个东北参观团，成员包括黄药眠、陈中凡、蒋天佐、聂绀弩、赵望云、白杨、老志诚等三十人，8月3日下午到达沈阳。9月13日郭沫若、茅盾、周扬在中山公园来今雨轩招待返平的文代大会东北参观团，团长黄药眠报告，在东北四十天中参观了哈尔滨、长春、抚顺、鞍山、本溪、旅顺、大连等地区，主要的是参观工业建设。“这次的参观使他们深切地认识了劳动创造世界的真理；并坚定了依靠工人阶级建立新社会的思想；同时更明确地看到了中国工业化前途的光明远景。”（柏生：《全国文联正副主席招待新近抵平文艺工作者文代大会东北参观团夏衍等报告各地文艺工作 黄药眠盛赞东北工业建设》，《人民日报》1949年9月14日。）《文艺报》在创刊号上发表了一组团员的参观感受的文章。

33参加文代会的诗歌工作者7月17日举行座谈会，田间、马凡陀、臧克家、力扬、贺敬之、戴望舒、毕革飞、安娥、吕剑、王亚平等四十余人出席，会议主要“交谈写作经验，商讨筹组全国性的诗歌工作者联谊会及出版诗歌刊物等事项”。（柏生：《文代大会第十三日选举全国委员会委员诗歌工作者筹组联谊会》《人民日报》1949年7月18日。）8月初，诗歌工作者联谊会成立，“该会以联络诗歌工作者，彼此交换经验，研究诗歌有关诸问题，以达到诗歌为工、农、兵服务为完旨”。该会在成立会上选出理事二十五人：艾青、柯仲平、袁水拍、力扬、田间、臧克家、王亚平、李季、钟敬文、萧三、毕革飞、厂民、吕剑、林山、王希坚、王统照、高敏夫、何其芳、锡金、鲁藜、卞之琳、天蓝、冯至、戴望舒、沙鸥，候补理事九人：苏金伞、绿原、李广田、俞平伯、林庚、陈亦门、徐迟、辛笛、燕郊，并由理事会推选出常务理事九人：艾青、袁水拍、力扬、田间、臧克家、王亚平、卞之琳、李季、鲁藜。（《文联诗歌工作者在平成立联谊会艾青等当选常务理事》，《人民日报》1949年8月3日。）

34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1950年3月成立，郭沫若为理事长，老舍、钟敬文为副理事长，宗旨是搜集研究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广泛征集民间文艺资料，包括：全国各地区流行于人民大众中间的民谣、民歌、评话、弹词、鼓词、地方戏脚本、民间故事、神话、传说、谚语、谜语、年画、门神、剪纸、花样、玩具，等等，无论新旧，无论长短大小，也无论是语言文字的、演唱的，或绘塑的，只要真正是民间所作所传，不是伪造或仿制的各种文学艺术创作；前人搜集整理出版的各项民间文艺资料；研究民间文艺的著述及刊物。（《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征集民间文艺资料办法》，《人民日报》1950年4月1日。）

35美国影片曾在中国较为盛行，新中国成立后有所改观，比如“在解放前，美国影片在上海完全居于垄断独占的地位。美国影片的放映数占全部影片（包括国产影片和苏联影片等）百分之八十以上。每月观众平均一百四十万人，美国影片占去全部观众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但是到今年八月，美国影片的放映数仅占全部影片百分之三十六，观众仅占全月一百八十余万人的百分之十七。国产影片和苏联影片的放映数已占百分之六十四，全月观众已占百分之八十三”。（饶漱石：《一年来华东工作的概况》，《人民日报》1950年10月1日。）

36 1948年11月13日，《人民日报》就发表社论《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旧剧改革工作》，指出“旧剧改革关系到千百万群众的思想教育，关系到民族新歌剧的创造前途，它是新民主主义文化艺术的建设工作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并以有害、无害、有利为标准对不同的剧目制定了不同的改革措施。在第一次文代会上，周恩来在政治报告中专门就戏曲改革指出：“我感到我们对于旧文艺的改造的重视是不够的。凡是在群众中有基础的旧文艺，都应当重视它的改造。这种改造，首先和主要的是内容的改造。但是伴随这种内容的改造而来的，对于旧形式也必须有适当的与逐步的改造，然后才能达到内容和形式的和谐与统一。”（周恩来：《在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上的政治报告》，《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29页。）第一次文代会成立了中华全国戏曲改革委员会筹备委员会，10月2日正式成立中华全国戏曲改革委员会。1950年7月成立了由代表全国各地不同剧种的四十三人组成的文化部戏曲改进委员会。1951年5月5日，周恩来签发了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即“五五指示”，确立了改人、改戏、改制的戏改政策。（《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的指示》，《人民日报》1951年5月7日。）

37新中国成立后成立了国立音乐学院即后来的中央音乐学院，据《文艺报》记载：“国立音乐学院已决定设于天津，十一月间即可开课，现已有华大三部音乐科，东北鲁艺音工团，北京艺专及沪、港中华音乐学校学生二百余人抵京。该院院长为吕骥，音乐工作者李凌、李焕之、李元庆、张鲁等亦将在该院任教。该院下分专门、普通、幼年、研究室及音工团等部门，专门部设理论、作曲、声乐及器乐四系。又该院决定在上海设立分院，由贺绿汀任分院长。”（《文艺动态》，《文艺报》第一卷第4期。）

38全国舞协1949年7月21日成立，分为研究、组织联络、演出出版、运动四部，“亦将筹备出版‘人民舞蹈’的刊物”。（《全国文协等八大团体 已确定内部组织展开工作》，《人民日报》1949年8月19日。）

39第一次文代会举办的“艺术作品展览会”后来被称为第一届全国美展。“艺术作品展览会”1949年7月2日在北京艺专开幕，7月16日闭幕。第一次文代会结束后编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所刊载的《大会筹备经过》显示，筹委会“决定展览美术作品一千九百零五件，戏剧音乐资料七百五十件，文学资料六七百件”。（《大会筹备经过》，《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128页。）据《人民日报》的报道，此次展览“共布置了十八个教室，第一日参观者有一千三百余人，有一部分文代会代表，其余多为文教人员、学生和机关职员”。（《全国文代大会举办的艺术作品展览会开幕》，《人民日报》1949年7月3日。）其中美术作品占据了十四间。据《大公报》报道，展览中“以木刻最多，年画、漫画次之，素描也不少，美术资料有二千件，其中在时间和地区意义上，多是代表性的东西”，展览的作品“都是精心之作，可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了”。展览的前两天，参观的人就达到了两千以上。（《全国文代大会志盛（二）》，《大公报》（上海）1949年7月25日。）1955年举办“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会”，1962年举办第三届美展“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20周年全国美术展览会”。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已经成为国家级的权威性、综合性大展，每五年举办一次。）

40全国文联常务委员会下设福利部，其职责是：建立有关本会会员之各种福利事业，如创作、公演、展览等贷金，以及贫病救济等事宜，并保证文学艺术工作者各种应有权利。(《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章程》，《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577页。)

41 1944年经国民党政府教育部、内政部和社会部提议，行政院核定，每年3月25日为美术节：“查戏剧与美术关系国民精神生活至巨，战以还，全国戏剧界及美术界人士，本其爱国热忱，各就其岗位，努力宣传工作，鼓舞抗敌情绪，辅助政令推行，于抗建任务颇多贡献。爰经本部等会同核定二月十五日为戏剧节，三月二十五日为美术节，以资纪念。”（《中国战时首都档案文献战时社会》，重庆出版社2014年，第517页。）

42周恩来：《在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上的政治报告》，《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32页。

43《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章程》，《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新华书店1950年版，第575页。

44洪子诚：《问题与方法》，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199页。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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