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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一条金色的项链》:偶然与选择
来源:《长城》 | 夜子   2023年11月29日20:56

一天上午,我要去参加作协一个活动,一下电梯,看到地上有一部手机。手机在现代生活中何等重要,失主得多着急,等等失主吧。过了一会儿,不见来人,也不见电话打进来,手机都是锁屏,只能等对方打进来。对了,不是有监控吗?把这个任务交给监控室工作人员吧。我抬头观望四周,可惜这个厅没有监控,只有外面的大厅才有。我计算了一下余下的时间,再等下去可能会迟到,心中未免有点着急。

这时,有位阿姨从外面进来,本想拜托给她,但她脱口而出,这个手机能卖不少钱呢,去年有个老头捡到卖过。听此言,我决定还是自己带着吧。后来,通过打来的电话我顺利找到了失主。

当天晚上不知为什么失眠了,忽然想起几年前一位不太熟悉的姑娘在饭桌上吐槽,她在男朋友的住处发现了一串女生戴的手链,一气之下分了手。

我就顺着这句有点模糊的话,开始虚构,于是捡到手机和《一条金色的项链》之间有了一点点微妙的联系。

打开床头灯,先在手机上写下了小说的题目,核心故事也捋了一下,建立了人物,以及人物关系,记在手机上,生怕一觉醒来忘了。这时候,好像完成一个任务,手机一扔,睡了个踏实觉。第二天,开始写,很快完成了这篇小说。

想一想,其实我们身处的生活,就是千山万水,沟沟坎坎。在每个年龄段,每个人的内心,都会经历一些不为人所见的艰难跋涉,也许只有自己知道,那种感觉犹如远渡重洋,疲惫不堪,但又立足于此时的对岸,不断成长。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大事小事出现时,我们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不同于别人的选择,而这个选择会直接影响到自己对情感、对生活、对生命的认知。我想,小说的主人公席乃秀通过和男朋友恋爱经历的心里路程,也大抵如此吧。

有时,细细琢磨,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时时浮出心灵层面的,反而不是大事,而是很小很小的事情,很细很细的细节。

一条来路不明的项链,大家都不陌生的金色项链,既金贵又微乎其微。小说中它的第一次出现,是个外来事件,被迫之下,让女主人公有了一个紧急选择,而这个选择,深深影响了她。她为此紧张、焦虑、后悔……各种情绪蜂拥而至,甚至淡化了项链的来历本身。

写作过程中,我想尽量让这条项链有一个外延,不仅仅是席乃秀和男朋友之间,还包括席乃秀和同事之间、席乃秀和母亲之间。其中,我想到母亲的一段真实遭遇,这个遭遇一直让我心痛,在首饰被抢走的撕扯中,她的一根手指严重骨折。这是题外话,现在,回到小说中,我想,也许在处理外界的人和事物的关系时,其实也是处理自己和自己的关系,解决外界的问题时,也是解决自己和自己的问题。

在人与人之间的一段亲密关系中,尽管是很小的事情,很普通的人,能让自己成长的经历,就是有意义的经历。能让自己成长的爱,就是有温度的爱。而自己在与自己的撕裂中,有了某种思考和觉醒,大概是应该更加动人的吧。我希望通过这条普通的项链,折射出它的金色光泽,努力尝试呈现的东西与精神困境不要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