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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希望将来所有国家取消书报检查

//m.zimplifyit.com 2012年12月12日09:36 来源:百度新闻

 

莫言朗诵作品《狼》

莫言朗诵作品《狼》

演讲嘉宾,罗多弼(左一,当地著名汉学家汉学家、中文教授)、翻译(左二)、莫言(左三)、约翰·拉贝尤斯(瑞典著名演员)

  嘉宾罗多弼(左一,当地著名汉学家汉学家、中文教授)、翻译(左二)、莫言(左三)、约翰·拉贝尤斯(瑞典著名演员)

瑞典演员约翰·拉贝尤斯用瑞典语朗诵莫言作品《狼》

瑞典演员约翰·拉贝尤斯用瑞典语朗诵莫言作品《狼》

  核心提示:莫言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表示,他不愿意回答政治问题,因为对政治没有深刻研究,回答不正确会误导读者。但他的小说里有丰富的政治,而文学远远比政治要美好。莫言否认曾经赞美过审查制度,而且反感所有的审查和检查。他说:“希望将来所有的国家都取消书报检查制度,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说的能算吗?我说了不算。”

  北京时间12月10日21点,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中国作家莫言,在斯德哥尔摩大学的玛格纳礼堂举行了一场演讲为期一个半小时的演讲。

  斯德哥尔摩大学每年都邀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来演讲,这所大学有悠久的中国文化、文学和社会的研究传统。今天与莫言一起重要嘉宾有:斯德哥尔摩 大学副校长卡尔·布雷莫,当地著名汉学家、中文教授罗多弼等。值得一提的是,瑞典校方特别安排了著名的当地演员约翰·拉贝尤斯在现场用瑞典语同步朗读莫言 的作品。以下是演讲全文:

  大家好!

  卡尔·布雷莫:非常欢迎大家来到这里,今天非常欢迎莫先生来到这里。我们斯德哥尔摩大学一直非常高兴邀请所 有诺贝尔奖的学者,更多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来到这儿。斯德哥尔摩大学有很长的中国语言文化以及社会的传统,这个传统主要由罗多弼教授传承。这一次中国的语 言和文化在快速的发展,上一次教育部也公布了将来学校里中文要成为普通的外国语一样,他的位置要相当于法文、西班牙文。通过文学作品可以多了解其他国家的 问题,引导着诺贝尔奖以后会促进多了解中国文化,以及中国各方面的文化。

  莫言:我读我的短篇小说,很短的一篇——《狼》。那匹狼偷拍了我家那头肥猪的照片。我知道它会拿到桥头的照 相馆去冲印,就提前去了那里,躲在门后等待着。我家的狗也跟着我,蹲在我的身旁。上午十点来钟,狼来了。它变成了一个白脸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套洗得发了白 的蓝色咔叽布中山服,衣袖上还沾着一些粉笔末子,像是一个中学里的数学老师。我知道它是狼,它无论怎么变化也瞒不了我的眼睛。它俯身在柜台前,从怀里摸出 胶卷,刚要递给营业员。我的狗冲上去,对准它的屁股咬了一口。它大叫一声,声音很凄厉。它的尾巴在裤子里边膨胀开来,但随即就平复了。我于是知道它已经道 行很深,能够在瞬间稳住心神。我的狗松开口就跑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就将胶卷夺了过来。柜台后的营业员惊讶的看着我,打抱不平地说:“你这个人,怎么 这样霸道?”我大声说:“它是狼!”它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声地苦笑着。营业员大声喊叫着:“把胶卷还给人家!”但是它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等我追 到门口时,大街上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只麻雀在啄着一摊热腾腾的马粪。等我回到家里时,那头肥猪已经被狼开了膛。我的狗,受了重伤,蹲在墙 角舔舐伤口。

  瑞典演员约翰·拉巴乌斯正声情并茂地用瑞典语朗读莫言短片作品《狼》。

  莫言:我们沿着河边的道路,越过了十几个村庄,在路上与许多人擦肩而过。我认出了好几个熟识的邻村朋友,但 我每欲开口与他们打招呼时,鬼卒就会及时而准确地扼住我的咽喉,使我发不出半点声息。对此我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我用脚踢他们的腿,他们一声不吭,仿佛他们 的腿上没有神经。我用头碰他们的脸,他们的脸宛如橡皮。他们扼住我喉咙的手,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放松。有一辆胶皮轮子的马车拖着尘烟从我们身边飞驰而 过,马身上的汗味让我备感亲切。我看到身披白色光板子羊皮袄的车把式马文斗抱着鞭子坐在车辕杆上,长杆烟袋和烟荷包拴在一起,斜插在脖子后边的衣领里。烟 荷包摇摇晃晃,像个酒店的招儿。车是我家的车,马是我家的马,但赶车的人却不是我家的长工。我想冲上去问个究竟,但鬼卒就像两棵缠住我的藤蔓一样难以挣 脱。我感到赶车的马文斗一定能看到我的形象,一定能听到我极力挣扎时发出的声音,一定能嗅到我身上那股子人间难寻的怪味儿,但他却赶着马车飞快地从我面前 跑过去,仿佛要逃避灾难。后来我们还与一支踩高跷的队伍相遇,他们扮演着唐僧取经的故事,扮孙猴子、猪八戒的都是村子里的熟人。从他们打着的横幅标语和他 们的言谈话语中,我知道了那天是1950年的元旦。

  在即将到达我们村头上那座小石桥时,我感到一阵阵的烦躁不安。一会儿我就看到了桥下那些因沾满我的血肉而改变了颜色的卵石。卵石上粘着一缕缕布 条和肮脏的毛发,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在破败的桥洞里,聚集着三条野狗。两条卧着;一条站着。两条黑色;一条黄色。都是毛色光滑、舌头鲜红、牙齿洁白、目光 炯炯有神。这一段路上,我的脑海里浮现着当初枪毙我的情景:我被细麻绳反剪着双臂,脖颈上插着亡命的标牌。那是腊月里的二十三日,离春节只有七天。寒风凛 冽,彤云密布。冰霰如同白色的米粒,一把把地撒到我的脖子里。我的妻子白氏,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嚎哭,但却听不到我的二姨太迎春和我的三姨太秋香的声音。迎 春怀着孩子,即将临盆,不来送我情有可原,但秋香没怀孩子,年纪又轻,不来送我,让我心寒。我在桥上站定后,猛地回过头,看着距离我只有几尺远的民兵队长 黄瞳和跟随着他的十几个民兵。我说:老少爷儿们,咱们一个村住着,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兄弟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尽管说出来,用不着这样吧?黄瞳盯了 我一眼,立刻把目光转了。他的金黄的瞳仁那么亮,宛若两颗金星星。黄瞳啊黄瞳,你爹娘给你起这个名字,可真起得妥当啊!黄瞳说:你少啰嗦吧,这是政策!我 继续辩白:老少爷们儿,你们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啊,我到底犯了哪条律令?黄瞳说:你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吧。他突然举起了那只土枪,枪筒子距离我的额头只 有半尺远,然后我就感到头飞了,然后我就看到了火光,听到了仿佛从很远处传来的爆响,嗅到了飘浮在半空中的硝烟的香气……

  我家的大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能看到院子里人影绰绰,难道她们知道我要回来吗?我对鬼差说:“二位兄弟,一路辛苦!”

  我看到鬼差蓝脸上的狡猾笑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笑容的含义,他们就抓着我的胳膊猛力往前一送。我的眼前一片昏黄,就像沉没在水里一样,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欢快的喊叫声:“生下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浑身沾着黏液,躺在一头母驴的腚后。天哪!想不到读过私塾、识字解文、堂堂的乡绅西门闹,竟成了一匹四蹄雪白、嘴巴粉嫩的小驴子。

  瑞典演员约翰·拉巴乌斯正声情并茂地用瑞典语朗读莫言短篇作品《生死疲劳》中西门闹被蓝脸小鬼押着转生回到人世变驴的故事。

  罗多弼:莫言先生,各位来自其他国家的嘉宾,校长先生、各位同事、各位同学、女士们、先生们。莫言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作家,很明确他的根在中国民间传统文学里,特别在说学传统里。我们刚才听他朗诵的故事叫《狼》,使我想起四世纪《搜神记》,因此我想起莫言故乡的名人,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

  莫言读过很多西方文学的作品,他特别说了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和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启发,这两位作家使他明白,一个作家需要有一块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因此他感觉必须尽快逃离福克纳和马尔克斯,因为他们是两所灼热的火炉,而他自己是冰块,如果离他们太近,他们就面临被他们蒸发掉的危险。很明确,今天莫言具有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具有一个很独特,一的中国声音。

  莫言的故事充满幻想,我们刚才听他朗读的故事《狼》,利用幻想来创作一个情节紧张的故事,一个让读者惊心动魄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是一种没有很多象征意义的纯文学,但是一般来讲,莫言利用幻想来描述现实,比如在《生死疲劳》这部小说,他用西门闹转生七次来描述高密和中国从1950年到现在的历史和社会。在这部小说他用幻想来提出很尖锐的社会批评。莫言用虚幻现实主义将传统历史和当代结合起来,是他文学创作的特点。

  在他得诺贝尔奖这里,莫言说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最好的方式是写作,我想说的话都写进了我的作品,用嘴说出的话随风而散,用笔写出的话永不磨灭。莫言先生,你这样说也许以为你不太喜欢谈文学,但是您今天来斯德哥尔摩大学是我们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听你讲,因此我很希望你还是愿意回答我们一些有关您的文学、协作和世界观的问题。

  我的演讲就到这里,谢谢你们。

  主持人:很多作家他们从各个方面探索您的话题,您的作品里在探索的是什么?

  莫言:确实我可以不说话,但是今天中午我吃了罗多弼先生请我吃了很丰盛的饭,吃了人家的饭就要听人家使唤,所以我要说话。

  关于作家的写作,我想这是一个非常丰富的话题。每个作家都说他要通过作品来探讨什么,但是我想所有的作家通过作品来探讨的最终还是人性。我想如果一个作家在人性方面没有他自己的发现,他的作家称号是值得怀疑的。

  当然,人性是非常复杂的,所以千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的作家,大家都在探讨人性,至今也没有探讨清楚,所以我们还将继续探讨下去。

  主持人:历史对你来说跟其他的中国作家一样,历史非常重要,为什么历史这么重要?

  莫言:因为我们就活在历史当中,所以历史非常重要。而且所谓的现实马上就会变成历史,任何现实的问题实际上都是历史问题的延续,无论多么遥远的一个历史故事里,也都包含着现代性。

  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写着写着我就会忘记,到底是历史还是现实?后来我就知道,我的小说里既有历史也有现实,是历史和现实的融合。

  主持人:希望你的读者会了解你作品后面的思想是什么,或者他们欣赏这个故事就够了,不了解你的思想,你会很失望吗?

  莫言:我想读者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读者,有的读者会看到我作品里的故事,有的读者会看到我作品里的思想。

  作为一个作家,我想应该对所有的读者都表示足够的尊敬。即便是有的读者曲解了我创作的愿意,我觉得也是应该尊重他们的。而且我也感觉到,优秀的作品他也存在着无限的被人曲解的可能性,越是优秀的作品越可能被人曲解、误解。只有那种主题特别明确的,特别简单的小说,才不可能被误解。

  中国有一部最有名的小说《红楼梦》,几百年来每个人都在解释,越解释越糊涂。所以我想高密的小说家会把自己的思想深深的藏在他的故事里面。他应该把他主要的精力放在塑造人物上,他应该让他的人物自己表达自己的思想,所以有的小说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悖论,我今后要继续的努力,争取写出这样充满矛盾和悖论的小说来。

  主持人:我认为你好像对读者有很大的要求,要求很高,因为文化不同,所以中国的读者会相对容易看得懂您的作品。

  莫言:我刚才的话里面对读者是非常的理解,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读我的书就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你读我的书就要花钱买我的书,我就可以拿到版税。当然,我更希望年轻学生到图书馆里读我的书,少花点钱。

  主持人:罗多弼先生你阅读了很多其他国家的作品,也最了解这些个作品的文化背景,我想请问你,莫言先生的书好不好读?

  罗多弼:我首先认为莫言先生是一个讲故事的作家,一般来讲故事比较好懂,你的理解有不同层次的理解,即使你对中国文化没有任何的理解,但是我想你还是可以理解和享受莫言的故事性。如果你对中国文化没有任何的理解,以后来我们大学学点中文,学点中国的文化,过几年后再回到莫言的作品里一定会有更深层的理解。

  我想,一方面莫言的作品可以说好懂,很丰富,有不同层次可以理解。比如《生死疲劳》我自己最近才读了这本小说,我发现这是一个极其丰富的书,虽然我自己搞了40年的汉学,我自己读三次、四次也是值得。

  主持人:虽然您得的是文学奖,但是有很多人在问您很多政治方面的问题,您也知道有一些争论,所以我想知道您对这些问题有什么看法?

  莫言:我想任何一个读者都有权利对作家发问,都可以提问题,当然有的作家可能愿意回答政治问题,有的作家不愿意回答政治问题,这也是作家的自由。如果诺贝尔有一个政治奖,我得了政治奖你们来问我问题我不回答的话,这奖牌就会被收回去了。

  政治是需要政治家研究,我没有深刻的研究,所以我的回答很可能不正确,我不正确的话就误导了读者,所以我还是不太愿意回答。

  但是我的小说里有政治,你们可以在我的小说里发现非常丰富的政治。但是如果你是一个高明的读者就会发现,文学远远的比政治要美好。政治教是教人打架,勾心斗角,这是政治要达到的目的。文学是教人恋爱,,很多不恋爱的人看了小说之后会恋爱,所以我建议大家都关心一点教人恋爱的文学,少关心一点让人打架的政治。

  主持人:中国官方为什么认同你这次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莫言:就是因为我得了文学奖,所以他们认同我,所以文学是没有国界的,文学也是超越了政治的,所以瑞典的文学院认可了我,中国也认可了我。

  主持人:您那天说过,中国没有一个法律说你不可以写什么什么东西,但是出版某一些文字还是有一些问题,你对中国的审查有什么看法?

  莫言:我听说这两天有媒体说我赞美审查制度,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赞美审查制度。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我反感所有的审查,就像我反感所有的检查一样,但是检查处处存在。我举个例子说,我要去大使馆签证,大使馆要审查我。我有一年到西方一个国家去,他们给我拒签的理由说,我不懂任何外文,所以把我拒签了。我后面特生气给他们发了一个传真说,你们国家的人到我们中国来都懂中文吗?

  当然,我希望将来所有的国家都取消书报检查制度,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说的能算吗?我说了不算。

主持人:中国文学将来会怎么样,他有什么途径,往哪儿走,已经打破了很多的机会,以后会怎样,在中国作为一个作家会有抗议吗?

  罗多弼:回答这个问题说起来话长,可能来不及。

  总的来说,我看中国文坛的情况可以说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但是最近几年,尤其是2008年以来,我觉得就管的非常紧,这也让我有所失望。

  看未来我还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今天中国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家,莫言先生是一个例子,还有很多,阎连科、余华先生,王安忆女士等等,这是令我非常高兴的。

  中国好文学越来越多了,不过对严肃中国文学真感兴趣的人也许越来越少,这两个是一个悖论。

  莫言:这是全世界共同的现象,好的文学很多,感兴趣的人很少,这正是它的价值所在。

  中国有一句老话:“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故事。我的人喜欢喝很高级的白酒,有的人喜欢喝很差的白酒,这个我想他是各有口味。

  现在文化生活越来越多样化,剧场在演戏,网络上在争论,电影院在放电影,每个人可以有很多的方式把自己一点点的业余时间消磨掉。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所有的人都来看我们的文学,那样电影导演、音乐家不都没饭吃了,就饿坏了。但是我相信严肃的优秀文学的读者,永远不会减少到让我们没有兴趣写书的程度。

  最近以来我感觉到一个让我很兴奋的现象,我得了这个诺贝尔文学奖以后,中国读者读我书的人一下子多了很多。比如另外一个国家的作家得了奖,这个国家读他书的人也会一下子多很多。而且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作家得了诺贝尔奖,中国的商业出版界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书翻译成中文,在中国大量的出版。哪怕这个作家是对中国不友好的,对中国很反感的,我看中国的出版界还是在出他的书。中国读者依然会对他的书进行非常客观的评价。

  所以,我觉得文学年年都得掀高潮。

  主持人:现场如果大家有问题可以向莫言老师提出。

  提问:莫言老师,先想维稳您一下,这次行程这么紧张,辛苦了。第二个,问一个文学的问题,您给西门闹七条命的原因是什么?还有,我是您的书迷,您现场能给我签名吗?

  莫言:我回答完这个问题,我愿意给你们签半个小时的名。这是实实在在的。

  提问:首先祝贺您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很高兴我是中国来的,而且我是您的山东老乡。您虽然回答问题说,我的书对读者的要求并不高,谁都会读我的书,但实际上你的书里有很多的历史背景,比如你在你的诺贝尔奖的报告里提到,集体劳动中生产队牛羊马圈,就生产队集体劳动我不知道在座80后、90后懂不懂。是不是因为你的书出了以后刺激大家读,对中国现代历史是不是有更多的了解。

  莫言:这位女士的问题我还没回答,我先回答她的问题。西门闹的几次转世灵感来自于佛教六道轮回的概念,我在写这本书以前曾经到中国北方承德的城市里,参观了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庙宇,在这个庙宇的墙上画了六道轮回的壁画。关于西门闹的故事实际上在我头脑里已经酝酿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动笔,就是没有想好这个小说结构的方法。

  当我看到了六道轮回的壁画以后,我的头脑里一下子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用这个作为小说的结构。我想通过各种动物的眼睛来看人类社会和人类社会的搬迁,也许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新鲜的一个视角。结构的问题解决以后,这个小说写起来会非常的顺利。

  刚才那位先生的问题,我的小说里确实有很多带着当时很重的历史的背景,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50、60年代出生的人,当然知道人民公社、生产队。但是到了80年以后初升的孩子很可能不知道这次事情。但是我想我当年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关于当时的农奴制度和当时的地主社会,这个背景我一点也不了解。这当然会给我读一本书有一些障碍,但是我觉得并不妨碍我正确理解这本书的内容。我想小说里的时代背景和特殊的事物,都是作家为了塑造人物的一个环境。

  提问:我的问题是,您已经讲过我们80后,在您的小说里有很多中国的文化和您的童年,对于我们80后生活在很幸福的经济蓬勃发展的状态下,您对我们年轻人传承中国文化,尤其我们在外留学生传承中国文化有什么期望和建议等。谢谢。

  刚才那位先生的问题,我的小说里确实有很多带着当时很重的历史的背景,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50、60年代出生的人,当然知道人民公社、生产队。但是到了80年以后初升的孩子很可能不知道这次事情。但是我想我当年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关于当时的农奴制度和当时的地主社会,这个背景我一点也不了解。这当然会给我读一本书有一些障碍,但是我觉得并不妨碍我正确理解这本书的内容。我想小说里的时代背景和特殊的事物,都是作家为了塑造人物的一个环境。

  提问:我的问题是,您已经讲过我们80后,在您的小说里有很多中国的文化和您的童年,对于我们80后生活在很幸福的经济蓬勃发展的状态下,您对我们年轻人传承中国文化,尤其我们在外留学生传承中国文化有什么期望和建议等。谢谢。

  莫言:本来我想我不回答问题了,干脆给大家签名,但是现在时间到了,我很遗憾的说,我不能给你们签名了。刚才小姑娘提的关于80后写作的问题,我在中国国内的时候回答了很多问题,对80后这一代人我也发表过很多的看法,因为我的女儿也是80后,我获取也老觉得他们80后老是担当不起大事情来。

  但事实上我现在感到这是我错误的理解,我这一个多月来,得了诺贝尔奖之后,我发现我女儿比我想象的能干多了。我想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这个世界就是80后的天下。

  提问:我祝愿莫言老师身体健康,以后可以写出更多,更好反映中国社会底层的问题。我想提一个问题,我的问题是在中国当下比较普遍性的问题,莫言老师,你幸福吗?如果莫言老师你幸福的话,你幸福的源泉是什么?如果你感到不幸福,你不幸福的理由又是什么?对于我们,你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可以使自己获取到幸福。谢谢。

  莫言:你是中央电视台的吗?我起码今天很幸福,因为有这么多的读者来听我讲话,我看到这么多年轻的脸上神秘的笑容,因此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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