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票房突破5亿,张一白说自己有点意外。这位60后导演拍摄80后的青春,看来观众挺买账。
在他的工作室,参加完庆功会的张一白姗姗来迟,进门后不住道歉,满是和气。“庆功会后,大家就该继续往前走了,所有人都要面临新一轮创作。”聊起他的票房最高纪录,张一白的思考多于兴奋。
青春片教父
“青春与年龄无关”
《将爱情进行到底》《开往春天的地铁》《匆匆那年》……墙上的海报无声地透露着主人的轨迹和风格,难怪有网友送他“青春片教父”的名号。坐在这些海报中间,身穿红衣神采奕奕,张一白不讳言自己对青春题材的情有独钟。
“青春的本质是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与年龄无关。”在张一白眼里,青春是人生最明媚的时光,既有青涩的萌动、对世界的向往,也伴随着挫折、遗失甚至创 伤,这都很美好。在日益成熟后,当对现实不满时,很多人会追忆青春,寻找躲避的天地;或从中汲取力量,获得对未来的信心。
张一白回忆, 他的青春期其实有些灰暗——高考落榜、感情上当备胎,自卑又压抑。好在,后来他当了导演,“导演这一职业,最吸引人的地方,不仅在于能表现现实,更在于能 创造一个世界。”执导青春片对他来说就像圆梦,既圆自己的梦,也圆别人的梦。张一白希望,他的作品能温暖人,让淹没在日常生活里的普通人在影院里重温青 春,“青春片是对灰暗现实的慰藉”。
有人质疑,60后导演能拍好80后的青春吗?“青春其实具有普遍性。”张一白掰着指头举例,“《太 平轮》中,情侣们用毛笔通信,《归来》中用钢笔,《将爱情进行到底》中用电话联系,现在用手机、微信。但其实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你还好吗?你想我了 吗?’不同年代里的情感内核其实是一致的。”
《匆匆那年》中,有个关键词是“后悔”,张一白希望借此表达回望青春时的思考和回答,“人年轻时,都会迷失,甚至犯很大的错误。但重要的是,要拷问自己,对这些错误负起责任来。”
近两年,青春题材电影密集上映,“扎堆”“同质化”的批评也不绝于耳,《匆匆那年》也没幸免于难。面对非议,张一白不以为然,“从类型片的角度看,青春 片并不算多,几年下来才五六部,和武侠、古装等其他类型片相比,远远不够。”在他看来,青春片爆发是对历史的补偿,70后、80后的成长过程缺乏影像记 录,如今这批人长大了,又拥有巨大消费能力,愿意在影院里获得“共鸣和感动”。消费需求和市场空缺就造成了青春片火爆的局面。
产品经理
“把营销都当成一部新电影去创作”
“第三届娱乐营销高峰论坛”20日在京举行,张一白受邀出席,并分享了电影营销经验。
导演还要兼职营销?一些人看不懂张一白“不务正业”,他却坦然接受了“产品经理”的外号,在他眼里,电影工业时代的影片既是作品,也是产品。导演既要把 自己看作精神作品的创造者,也要充满热情地面对消费者。“一开始我挺不高兴,我好歹是个艺术家,怎么成产品经理了?”张一白笑着说,“后来别人告诉我,乔 布斯、扎克伯格都堪称产品经理,他们热爱自己的产品,愿意为之站台,为之吆喝!我这才恍然大悟,‘产品经理’的外号,我喜欢!”
“微博 话题榜”是张一白推广《匆匆那年》的利器。“匆匆那年?高考后第一件事”“匆匆那年?高考后毕业照”“匆匆那年?你的初恋”等20多个话题先后上线,充满 代入感的话题引得公众不断“情绪蔓延”。在3个多月的时间里,《匆匆那年》几乎每天都有3至5个话题排进“微博话题榜”。同时,团队推出了多款预告片和歌 曲短片,如《匆匆那年·喜欢版预告片》《匆匆那年同学会》,甚至在上映17天后的22日还发布了一款冬至版宣传片,可谓不遗余力。
“我们的营销有剧本、有节奏、有结构,饱含激情和热爱。”在张一白看来,这是创作性的营销,“我们把每一次营销都当成一部新电影去创作。”
前几年,大多数电影的吆喝声掌握在营销方手中,而“这些人可能并不热爱我的作品”。近两年电影市场空前扩大,张一白挽起了袖子自己干。
2010年,张一白担任《杜拉拉升职记》的制片人,开始尝试着做营销。他找出三个关键词:职场、时尚和爱情,聘请世界五百强企业的人力资源部主管做联合编剧,找30位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为影片造势……新鲜、好玩的营销手段获得了票房回报。
中国社会正发生着看不见的“温和又残忍的转变”,张一白说:“就电影市场来说,每30年,受众的理念和价值都会发生一次大变化。”这种变化迫使导演进行观念的转变,“创作和营销是电影产业同等重要的两翼,营销的比重会越来越大。”
采访结束后,天色已晚,小区里的电子宣传屏上,《匆匆那年》的宣传片正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