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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青:永存心底的纪念

//m.zimplifyit.com 2014年12月24日09:27 来源:中国作家网 范小青

  在纪念《人民文学》创刊65周年的日子里,回想起我和《人民文学》的联系,感叹岁月流逝,但有些东西是永存心底的。说说和《人民文学》的三个“第一次”。

  第一个:第一次听到《人民文学》这4个字,是在1976年的秋天,当时我在农村插队,因县里要召开知青代表大会,我临时被县知青办抽调去搞文字材料。有一天,知青办的办公室里忽然来了一位女同志,戴着眼镜,个子不高,但十分清秀,用现在的话形容,就是标准的“知性”。她叫赵践,也是知青,早几年就开始写小说,而且势头相当好。但是她到底发表了什么作品,我一点也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不仅没有开始写小说,连小说是什么都不是十分清楚。赵践因为会写小说,被《人民文学》编辑部借用,在北京生活了较长的一段时间。现在,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向我们介绍和讲述她在《人民文学》工作的经历。赵践的出现,犹如一道闪电照进了我灰暗、朦胧而又糊涂的内心,也把“人民文学”这4个字,引入了我的内心深处,并且从此在心里生了根。那一天,赵践所说的和《人民文学》有关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却一直没有忘却,就是唐山大地震发生后,赵践曾跟着《人民文学》编辑部的同志一起赴灾区,现场采写,她的也许是平静的描述,在我看来,简直就像是传奇,绘声绘色,神奇而伟大。我不知道我后来开始写小说,和这一次的相遇有没有关系。我希望是有关系的。在这次相遇后的第4年,1980年,我发表了我的小说处女作,从此以后,我就在小说创作的路上开始行走,“且行且珍惜”。

  第二个:1983年3月,我第一次在《人民文学》发表作品,那个短篇小说的题目叫《萌芽》,内容也完全记不清了,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想寻找这篇小说,可惜没能找到。我曾经出过的一些短篇小说集中,都没有将它收录进去,可见这是一篇我自己并不太满意的小说,当然并不说明我当初将一篇自己不满意的小说给了《人民文学》。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哪里知道满意不满意,哪能评判作品的优劣——当然,即使到今天,写了30多年、写了许多作品后的今天,我也不敢说自己已经知道满意不满意、已经学会评判作品的优劣,这个“知道”和“学会”是一个永远在行进中的过程。再回到当年,1983年的我,既没有写作技巧和能力,也没有判断的水平,惟一有的就是勇气,无知者无畏,就是敢投稿,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回想起来,真是要特别感谢《人民文学》,没有歧视,没有当头浇我一盆冷水,在我第一次投稿时,就录用了我的小说,这样温暖而有力的勉励,一直伴随我行走到今天,在此后的30多年中,我在《人民文学》发表过数十篇中短篇小说。

  第三个:1985年春天,我第一次参加了《人民文学》举办的全国青年作家笔会,赵践又出现了,我是和赵践一起去北京的,江苏同行的还有黄蓓佳和周梅森。前不久我在温州参加《人民文学》的活动,碰到了李琦,她当年也参加了那次笔会,我们共同回忆起往事,回忆了许多文友,虽然时光不留情,我们都逐渐老去,但美好的情怀、年轻的意气在我们心间重温重现,对《人民文学》的深厚情感始终没有老去。1985年是我第一次去北京,第一次去北京的人该去的地方,《人民文学》的编辑老师都带着我们跑遍了,还给了我们很多自由活动的时间,让我们遍览北京风光,记得我和赵践在北京街头第一回买酸奶喝,那个酸、那个怪味啊,我实在是无法下咽,还是赵践比我坚强,她分明也不适应北京的老酸奶,却硬是把它喝了个精光。我们用借来的相机在天安门前留影,因为根本不会拍照,照片里的人都是歪歪斜斜的,但是那几张已经很陈旧的黑白照片至今仍然在我的影集中煜煜生辉,折射出我们和《人民文学》的长久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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