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起笔到付梓,严歌苓花了20年时间完成了作品《床畔》。 “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写作。”是她的座右铭。严歌苓认为,在危急时 刻,在处于两难绝境中做出电光火石般的决定,就是英雄的品质。本版撰稿记者张晓媛
《床畔》原名《护士万红》,故事发生在1976年的西南小城,19岁的万红,护校刚毕业就受命护理铁道兵张谷雨连长这位“活烈士”。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候,“捞政治资本、入党提干”的误解,吴医生的追求,甚至是“英雄”概念的颠覆,都没有让她动摇过离开床畔的念头。“我觉得万红身上有一种信仰,这种信仰使她脱胎换骨,我始终认为有信仰比没信仰要好。”严歌苓说。
在《床畔》小说里,塑造了无数英雄。对于英雄主义的理解,严歌苓在《床畔》后记里曾经说过:“我自己理解的英雄主义包括勇敢、忠诚、舍己为人,超乎寻常的人性美,《辛德勒名单》里的辛德勒,就是难得的英雄,此片在拿下奥斯卡最佳影片时,制片人曾说,辛德勒身上有一种旁人不理解的善良,这种善良的力量是深厚的,蓬勃的。我觉得辛德勒身上的这种情怀和品质就是我理解的英雄主义。”她补充说,在这部作品中,自己想要剖析的人性点主要是人性的从众,见风使舵的价值观。“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价值观,英雄观,我之前在大学演讲,讲到董存瑞与黄继光,台下的学生都笑了。大家觉得这种英雄主义似乎过时了。其实我认为只要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在危急时刻,在处于两难绝境中做出电光火石般的决定,就是英雄的品质。”
对于万红不接地气的说法,严歌苓表示:“我不明白什么叫接地气。这本书是象征主义写法,不是写实主义,不是经验主义。如果完全写实,卡夫卡的《变形记》就不存在了,《变形记》不是写实的,虽然细节、人物的情感要写实。”
“什么好就喜欢什么”
山东商报:您曾在作品里说:“在邻居和同事或者同学的价值观成为普遍价值观的时候,别信它,别理它。”这也是您个人的价值观?如何看待影视剧及文学作品中一些价值观,如“女人就要嫁个好老公,伺候好家庭”之类?
严歌苓:每个人都要坚持自己的,都要有自己的坚守,你认为最让你幸福和满足的是什么,那就认定是什么,不能因为我的邻居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名牌包,买了一辆好车,那不是使我满足的东西。
女人要嫁个好老公是所有天下女人都想的,比如说灰姑娘情结,这是没什么错误的。
山东商报:我特别喜欢您提到的一个细节——“有一次我在做指甲,有人提醒我说,‘你电话响了’。我说让电话响吧,他要说什么话会比我现在要做的事还重要呢。”——平时用来保养自己身体和心灵的方式有哪些?做指甲、做头发、旅行还是?
严歌苓:对我来说有两种保养,一个是身体的保养,特别爱锻炼爱体育,心灵的保养就是阅读、看电影、听音乐,和朋友交谈。友情是对内心保养非常有益的活动。
山东商报:您说“在台北居住的三年中,我再次开始写作 《护士万红》”,讲讲那段时间的感受。
严歌苓:如果一旦把过去的稿子拿出来写就证明我有很充裕的时间了,把旧作和没写完的东西重新拿出来看或者思考。我在台湾的时间比较悠闲,有一个全职保姆,孩子上幼儿园的时间比较长,不像在欧洲。在欧洲他们放假的日子比较多,也没有保姆,我就比较累一点。
山东商报:对这个城市有什么印象,在那住的房子是怎样的,创作心情如何?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事?
严歌苓:在台北住的感觉就是,台湾人有很多的对他们自己认定的价值观的坚守,对一些小剧场的坚持,即使没有什么经济利益,因为着迷于这些,他们的精神生活比较充实。比如舞蹈、话剧,他们非常津津乐道于此,这个就是我觉得在大陆很少看到的那种坚持。还有就是他们对中国的古典文化,比如说诗记得特别牢。
山东商报:最近读的一本书或电影是什么?阅读和观影喜好跟以前有变化吗?
严歌苓:我现在看电影的时间比较少,因为只能在家里看,女儿还不能独立在房子里呆着,就要守着她,不能晚上进电影院。最近喜欢的东西,我很喜欢《模仿游戏》。
没变化,什么好就喜欢什么。我的观影从好看的艺术片到好看的动作片,什么都看。没有什么一定要排斥的。
山东商报:上一个旅行的国外城市是哪里?印象如何?接下来最有可能去的一个国家是?为什么?
严歌苓:巴塞罗那,非常异国情调,那是我第一次去西班牙,非常享受。也很喜欢吃西班牙的饭。可能接下来会去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