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我的是生活的细节”
铁扬散文集《母亲的大碗》研讨会在石家庄举行
“有位画家曾经说过，艺术家就像一根蜡烛，点燃他的只能是生活。生活非常宽泛，点燃你的应该是那些细节。”11月5日，画家、作家铁扬在他的散 文集《母亲的大碗》研讨会上这样说道。几个月前，他再次前往《通往水库的路》里写到的村子，“姑娘”西芹已老态龙钟，一点都不记得当年的往事。铁扬一次次 提醒，最后问，“还记得你鼓起腮帮，帮我吹炕洞里的火吗？”西芹停了停，记起了当年来写生的那个画家。“她过得很辛苦，重病的父亲拖累她离了几次婚，贫 穷，苍老。”铁扬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想想，又问：“如果这样的细节都不能打动你，点燃你，我们是不是也太迟钝了？”
在《母亲的大碗》里，这样的细节很多：微妙的婆媳关系，一只大碗道尽了中国家庭复杂的情感；铁匠山下，二丫头耿耿于怀“我”到最后都没有画她； 那些在河滩上、玉米地里戏水、打闹的姑娘们，她们如庄稼一般生长、旺盛着……铁扬的散文写出了冀中平原农村文明的变迁。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使他下笔不俗，而 其作品大都具有现代感和人文意识。《美术》主编尚辉认为，铁扬的作品具有丰富的意蕴，人物具有复杂的人性和性格。他创造了一种不同于中国传统山水画的新的 诗情画意，着眼于悲怆情感和哲思性表达，具有强烈的表现性，艺术家通过乡村女性揭示的是人性，是对人的本能的描述。
画家李明久与铁扬相交多年，他觉得，铁扬用画家的笔触写散文，写的是陈年旧事，打着岁月留痕，这些素材粘附在他的调色板上，散文就具有了绘画性和画面感。这与他画家的身份有关系，生活的底子构成了他的人生底色，赐予了他纯净的心灵。
在这些散文中，博杂的知识趣味建构起一个属于铁扬自己的艺术世界。汪惠仁觉得，铁扬追忆过往的散文最值得重视，对本土生活的细致描摹、对风物人 情的刻画出人意料，在记叙中插入的戏剧式对话给作品平添了新的意蕴。人遭遇时代的大变革时，铁扬关注的还是人本身，时代隐退为一种情境。
“散文是老人的艺术吧，有过那么多经历，看了那么多，才能写出这种节制、结实的文字。”谢有顺谈到，铁扬的散文信手拈来，不受限制。那些写于 70岁之后的作品，是没有火气的沉潜。东西方文化的相遇激发了艺术家生命中的另一部分潜能，这些散文情感非常节制，作家对时代的观察、对人物命运的认知体 现出了一种特殊的散文品格；没有失去生活和土地的底色，又以宽大的内心超越过往。
温暖和美好，是很多人读完这本集子的感受。关仁山说，这是因为铁扬回到了真善美的艺术本质，小处着笔，充满大美和真实。他的很多作品超越了时空 和地域，是在人性层面上的考量。农业文明逐渐远去，未来变得模糊，笨花村、铁匠山却绽放着生命的尊严，作家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面对艺术，完成了创造性的表 达。
铁扬认同“散文艺术是老年人的艺术”，他在研讨会的最后表示，感谢年龄给予的积淀，但自己常常苦恼怎样梳理积攒的那些故事。后来觉得，还是要写 出中国人的美德、幽默、狡黠，反映这个民族的生存状态，给这个时代和社会增添点新的意思。他说，“如果说描写大时代的大作品就像一架架大飞机，那么，我的 乐趣就在于隔三差五地糊个风筝罢了。”
本次研讨会由《美术》杂志社、《长城》杂志社、《燕赵都市报》社共同主办。魏平、王力平、李延青、郁葱、刘小放、陈坚、方李莉、赵贵德、徐福厚、葛一敏等与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