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写在岁月中的业绩是一种记载,留在心中的诗意是一种永恒。不知不觉离开莆田有一年多了,在莆田度过四年半的时光,时短缘浅,奈何情深,行游莆阳新老二十四景是人生乐事,这乐,当然是莆阳的人文景观。这乐,其实也是心情的真正释怀,放怀中与山水景致合一,对生命就有真正的洗涤。放怀常因人文景观而起,是生命的一种境界,能淡定,能安然,乃至能承担,能超越,能不为物喜,不为己悲。
钱锺书说:“许多景象是要闭了眼才能看见的”。近来,我常常在夜深寂静的时候聆听,那来自莆阳山水和心底碰撞的声音,常常会感到拥有两种空气,一种用来呼吸,一种用来飞翔。是对莆阳山水的一份挚爱,使空气拥有令人着迷的表情。我怀念梦中的壶山兰水,矗立流淌着千年不衰的莆阳文化,养育着无数美丽的传说,穿越时空,滋润着一茬又一茬聪慧的生命;我怀念绶溪两岸万盏丹荔,铺就的是星光大道,还有那艘迷人的钓艇;我怀念清塘流连忘返的白鹭,那是莆阳孤独的信使,在千年风雨里日夜兼程,把天地之间的空白,扑闪得异常翔实。在一次次物象中新旧难分的莽撞之旅,行踪的背景是自然山水,而山水是一幅感性的图画,比社会和历史更易于进行心灵的置入。
有人说“中年不惑”,也有人说“中年大惑”,我感到应兼而有之。所谓不惑,是自己对诗的痴情,所谓大惑,是对这痴情结局不知之惑。尽管如此,我仍又认真地做了一场莆阳山水诗梦,从而结集出炉了《木兰春涨》。虽然诗笔显得粗糙,是表露的,也不婉约,但依旧是情之所归、情之所钟。自己读之如读往昔,如读乡愁,如读岁月与记忆,宛如一种重返,一种补充,一种一而再、再而三地契入。对这片景观的反复歌咏,是我对莆阳人文和山水深深眷恋的明证。我没有跨越我心之所系,魂之萦绕的莆阳以及由莆阳山水所派生出来的所思所感所悟,沐千年文儒风,饮万古山水情。
珍惜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每一个幸福和真诚,仿佛一种情愫在内心深处曲径通幽,是对莆阳山水的期待,对莆阳文化的期待。我知道集子的诗句并不洗练,但仍时感温润,它交织出内心的另一面,是隔不断对莆阳山山水水的情思,那是我心上永不褪去的色彩,也是我在深夜伏案孤灯下无数次被照亮的梦乡。它拨动了我内心的欢愉和柔软,抚平岁月的伤感和沧桑。天公不语对枯棋,山水处处有伏笔。观山懒画,吟云半醒,临水泛觞,与城同醉。在莆阳“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我只是做了心灵的遊历。尽管我知道写诗难,写出好诗尤其难,但我还是难以割舍对诗的执著。诗之于我,无疑是一种灵魂的淬火,从上世纪70年代末写第一首诗开始,能够采撷到不酸涩的果实并不多。这几年,坚持创作山水景观诗,山水成为自己抒情写意的载体,也是寄放相思的场所。在这喧嚣、浮躁的岁月中,保持灵魂的清纯,叙一段乡愁的故事,做一场脆生生的童话梦,肯定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在诗集付梓之际,我要衷心感谢北京大学谢冕教授、中山大学谢有顺教授,他们亲自为诗集撰写了序;还要感谢中国美术馆吴为山馆长为诗集题写了书名;在这里还要特别感谢莆田文联主席王鸿先生为书中的风情典故作了专业注释;当然,还要感谢海峡出版社编辑林滨及美术设计林彰先生以及为书中提供插图和照片的诸位朋友和许多关心我的诗友为本书所付出的努力。
在诗集出版之际,我仍恐兴犹未尽,尚有喋喋话语以表心境,只好信笔涂鸦,凭借方寸天地,倾吐心中之块垒。希望这本集子能成为钟爱莆阳山水和人文景观的朋友,跋涉山水之后,把酒言欢、围炉夜话的随手笔札,让莆阳新旧二十四景成为了解莆阳、体验人生的弦外之音。“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让我们回归远离了的自然之趣、山水之乐和人文之美,沐风饮情,伴着诗情画意一同走进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