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在世界环境日到来之际,“万里长江人文行走”从武汉启程。此次活动跨度为一年,分为四个阶段走完万里长江。从6月5日至14日,启动第一季长江中游段,行走团将从武汉出发,先后采访宜昌、沙市、岳阳和湖口四大水文站;进秭归,谒汨罗,与屈原同行吟;穿洞庭,观鄱口,登临江南三大名楼;在文武赤壁和石钟山感受历史遗韵、苏子风流。
今年秋天和明年春夏,行走团将完成余下三季,从下游回溯,致敬长江源。
刘醒龙去年领衔了本报举办的“南水北调人文行走”。他感慨,行走长江是一次圆梦。“‘万里长江人文行走’不同于其他长江水生态保护项目,它将涵盖文学、艺术和科研等形式,从独特的角度来观察长江,唤起公众对于长江水生态系统保护的意识。”
细格短袖衬衫,黑色运动鞋,6月5日,即将领衔“百威英博·万里长江人文行走”的著名作家刘醒龙,精神抖擞,激情澎湃。
出生于长江边,但1岁时进入水源匮乏的大山,直至30岁时才第二次见到长江。水,长江之水,一直为作家魂牵梦萦。继2015年参加楚天都市报“南水北调人文行走”后,一生与水结缘的刘醒龙,再度为水出发,为生命出发,为环保出发——
水缘之初
出生于长江边,很幸运
做为哺育大地、滋养百姓的母亲河,长江,流淌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中。刘醒龙说,他也不例外,并对长江有着特殊的情感。60年前,刘醒龙出生在演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东坡赤壁旁的黄州,在1岁时随父亲到大别山生活,直到30岁才再次看到长江。
但刘醒龙“水缘”不浅。
高中毕业后,他在英山县水利局工作,修过两年水库。上世纪70年代,英山县修建岩河岭水库,十几万立方米的水库动用一万多名民工,刘醒龙是唯一的技术员。四十多年过去了,水库仍在,原来大坝旁边用来挂高音喇叭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了直径一尺多的大树。曾经在那里写下长篇小说《弥天》的刘醒龙,则成为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双奖王”。
这些年,刘醒龙每次回到故乡,一定会到长江边走走看看。“这是生我养我的河流,我不知走了多少遍,怎么走怎么看都不够啊!”他动情地说,“时光流逝,人生短暂,旧地重游,总能勾起我很多的回想和记忆。”
水缘之痛
一滴水的深度,很震撼
生在长江边,却长在大山里,刘醒龙对于水的情愫更为强烈,也更为复杂。“小时候,我跟家人租住在农户家里,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夏天抗旱,因为这时候屋后的水渠就通水了,再也不用往返6公里山路去挑水了。”
因为水,刘醒龙的心也曾深深刺痛。他在长篇散文《一滴水有多深》中写到,上世纪90年代,他到三峡地区采访,听说这样一件事情真事:一位新娘嫁到这里,按风俗头三天可以不做事,但第四天她就要开始干活:挑水。当地人从半山腰走到长江边挑一担水,要花整整一天。那天,她挑了一担水往回走时,遇到一头渴极了的牛,对峙良久,最终牛还是把水喝了,疲惫的新娘绝望得自杀了!刘醒龙说,在宁夏西海固这样极度缺水的地区,嫁姑娘不看别的条件,就看对方家里有几口水窖,因为那地方一年的降雨量也就100多毫升,水对于这些地区的百姓而言,就是生命之水!
水缘之幸
开窗闻到长江味,很美好
参加“万里长江人文行走”,刘醒龙连称自己很幸福。“我特别愿意参加这次活动,尤其是能在60岁从头到尾行走长江,这个机会太弥足珍贵了。”
刘醒龙说,一直以来,他外出喜欢坐火车。当火车一路向北时,沿途干涸的大地,让他内心充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难受与痛苦”,所以如今生活在武汉,生活在长江边,打开窗户就能闻到长江的味道,他感到特别幸福。
行走长江,也是刘醒龙多年来的一个梦想。他说,他坐火车数次经过唐古拉山,真想走下去欣赏那壮美的景致,亲近令人景仰的长江源头。“长江源头清澈的一滴水,经过一路艰辛,从唐古拉到崇明岛的九段沙,这一路上,水谱写了文明,谱写了工业、农业的壮美之歌……”
媒体记者提问刘醒龙,对此次行走哪一段路程最期待?他的回答是:“我期待着每一个节点,期待着每一天,期待着我喝的每一口水!”也有人问,一边行走一边创作文化散文,大作家带了什么特殊装备吗?刘醒龙说:“我的眼睛就是我的特殊装备,我就用我的眼睛去发现、捕捉这条江不易为人觉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