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上午,河北青年作家杨守知、孟昭旺、张敦小说创作研讨会在石家庄召开。河北省作协主席关仁山、副主席李延青,以及陈福民、陈冲、封秋昌、王雪瑛、鲁太光、刘建东、李秀龙、胡学文、杨红莉、桫椤、刘素娥等作家、评论家参加研讨。会议由河北文学院院长司敬雪主持。
定期“问诊”,方知得失
关仁山在会上介绍说,近年来河北文学院在培养青年作家方面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办法和机制,包括建立导师辅导制度、建立大刊名刊奖励制度、举办青年作家改稿会、“寻访文学大家”活动等,对于调动作家创作积极性,促进青年作家成长,发挥了积极作用。为有一定创作潜力的青年作家举办研讨会,也是河北文学院扶持青年作家的工作举措之一。参加会议的作家、评论家经验丰富,理论深厚,希望青年作家虚心学习,认真消化吸收,努力使自己的创作更上一个新台阶。
李延青说,本次研讨会的召开体现了河北省作协党组对青年作家的关怀与厚望。三位青年作家的创作或以扎实地生活底蕴取胜,或以自觉地文体意识见长,已初步显现出自己的创作个性。希望他们能以此次研讨会为契机,认真听取大家的意见,发扬优势,补足短板,使自己的创作更上一层楼。
河北省作协副主席、保定文联主席刘素娥在致辞中对省作协、文学院长期以来对市县作协工作的支持和采取各种措施,坚持培养基层作家的做法表示感谢。
孟昭旺:从“文艺腔”脱身,接上“地气”
研讨会上,各位专家围绕杨守知、张敦、孟昭旺三位青年作家的小说创作进行了热烈而深入的研讨。
陈福民认为,在孟昭旺小说创作中,作者自觉地把童年经验、少年经验作为自己写作的主要推动力,原始推动力层面上与先锋文学某些元素相遇,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但语言上带有一点刻意的欧化表达方式,用这样一种语言方式,去构筑少年情感世界的时候,其稚嫩和深刻是共存的。一个好的写作者,没有经过文艺腔的训练,绝难抵达成功的境地。但随之就带来一个致命的问题,要把文艺腔保持多久?肯定不能时间太长,作家必须尽快从中走出来。对于孟昭旺来说,他今后需要注意的是视野的扩展,通过题材的广泛性,呈现出对世界复杂性和广泛性的对接。
陈冲说到孟昭旺最近正在创作的作品,认为这些作品完成度低。这不是说他在写作技巧上退步了,而是说他现在开始抓一些比较大的题目了,这些题目比较难,而孟昭旺现在所掌握的技巧还不足以很好地完成它。
杨红莉着重谈了孟昭旺近期的创作。认为有明显的变化,开始接上了地气,生活味道浓了一些,不像原来和生活老是隔离着,有很大的距离感。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他的小说《流年记》中,生活在流动,我们看到了流动,但是没有看出力量。任何流动背后应该是有力量的,不管是裹挟也好,吞噬也好;或者是积极的也好,消极的也好,它应该都是有力量的。如果这个流动本身没有带着这种力量,你就会觉得有平面化的感觉。
杨守知:固守生活根据地,向心灵空间开拓
鲁太光针对杨守知的创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杨守知的创作与很多同龄作家不同,特别扎实。杨守知在基层工作,很容易遭遇一些危机,然后刺激他去思考。他作品里边人心和人性的揭示特别多,特别深,折射出作者内心的痛苦与希冀。这是他的作品感动人的原因。他擅长从一个特别小的视角,把大时代的变迁,把人的纠结、无奈、痛苦、微小的欢喜感、担当感写出来。但杨守知的创作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他的小说中人物心灵风景比较少,笔下人物的欢喜与苦闷都是直接说出来,应该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封秋昌重点谈了杨守知的创作。认为杨守知是一个有着稳固的生活根据地的作家,他的作品都是来自生活和自己切身的体会。杨守知笔下的乡镇生活是真正的乡镇生活,而不是作家道听途说杜撰出来的乡镇生活。在艺术表现上,杨守知能够做到呈现与表现结合在一起,有些作品达到了一石二鸟的艺术效果。他所要表现的,正是隐含在主要事件背后的思想意义和情感,所以作品的内涵能够超越事件本身的价值和意义。但是杨守知的小说常常写得比较满,对于读者的冲击力不够,是他当下创作中存在的问题。
李秀龙认为,杨守知的文学创作起点比较高,很让人喜欢。但是他的作品读的多了,就会有一种不满足感。比如《十字街》写到最后,何芳莱到了宋辽战场的遗址,忽然产生一种想飞的冲动。这句话非常好,完全可以作为这篇作品立意的基点。作家应该由此开始结构自己的小说,把人物心理深层的东西表现出来。这样就可以把客观事件变成心理事件,客观叙述变成心里叙述,就可以写出一篇非常有心理深度的作品。这是作家应该认真思索的。
张敦:在封闭与虚构的文本中表达命运困境
王雪瑛重点讲评了张敦的小说创作。她认为张敦的小说摆脱了青年作家常见的自恋倾向地重复个人经验,视野很开阔。他以日常生动的细节展现了小人物的生活,他们如何面对命运布下的困境,在围困和局限当中他们怎么突围。在尾尾叙述当中,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很清晰地,浮雕般展现出来,这很不容易。同时,张敦还通过小人物的塑造,映射出生活的艰辛,触摸到这个时代的某些秘密。张敦接下来应该考虑的问题是,作家真实的自己跟笔下虚构的人物之间的关系,怎样把自己的主体意识融入到对小说人物的思索当中。
刘建东认为,张敦是有天生异禀的小说家。像《兔子》《我要去四川》,写的都是小人物、小事情、小情绪,但是写得很好。他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逻辑想象。包括对生活材料再生产、再制作的过程,非常圆满,非常成功。这两篇小说显示了张敦的创作实力,让人相信他的创作前景会很广。刘建东同时指出了张敦创作中存在的缺点。认为他的封闭性限制了他的发挥。尤其写院校生活的小说,完全落入了文艺腔里边。要取得进一步发展,必须认真思考如何把封闭性和精致的艺术表达有机的结合起来。
胡学文认为,杨守知的小说中虽然写了村长、乡长、县长,但是他不是用干部的眼光去打量,是小说家在看,所以他的小说不是官场的众生态,是实实在在写人性的小说。但目前他面临着一个突破问题,建议他认真思考如下三个问题。一要把握小说与生活之间的距离;二人永远在前,事永远在后;三物质性更少一点,空间再大一点。
桫椤认为杨守知的不足是写得“满”,那种适度的叙事,适度的控制,适度的疏离还是有必要的。张敦的不足是写得“窄”了,闭塞的空间导致了闭塞的叙事感觉。孟昭旺的不足是“怪”,雕琢的感觉明显。
杨守知代表三位青年作家发言。他认为河北省作协召开这些次研讨会正逢其时,让他们如沐春雨。各位老师的批评、点拨让他们受益非浅。对省作协领导的关怀和各位老师的教诲表示衷心感谢。他表示,小说既是文学的,也是社会的,作家应该使社会和时代的影子投入到创作中来,为文明的进步和人民的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
司敬雪在总结发言中说,各位专家都提出了非常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富有针对性和建设性,对青年作家进一步提高创作水平有很大帮助。他希望青年作家们要认真领会,努力消化吸收,把老师们的金玉良言变成自己的筋骨和血肉,使自己的创作再上一个新台阶。(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