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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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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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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金佛山》连载

第一十八章 破夹击连出奇招 吐衷肠隔阂全消

近段时间以来,金佛山地区的政治气候跟自然气候一样,变幻莫测。

南川县委、军管会接到上级特急指示:随着解放大西南战事向纵深推进,各地务必竭尽全力为解放川西提供强有力的军事后勤保障,川湘公路沿线要着重做好道路安全保护工作,确保交通主干线畅通无阻。

为此,县委、县军管会领导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连续多少个夜晚县政府大院都是灯火通明。

更为严重的是,各区、镇、乡不断传来土匪围攻政府、绑架暗杀党政军干部的情报,各地请求增派援兵的报告也像雪片一样飞来。

驻扎在辖区内的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土匪又疯狂作乱,真好比雪上加霜啊!

从昨天上午以来,李洪层、孙亮、刘中一、李自力等党、政、军领导一直围坐在炭火旁边,就连吃饭也没有离开过一步,等待情况、搜集情报和研究对策。

到了五更时分,会议还在继续,看来今晚县委领导们又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孙政委讲道:“种种迹象表明,离土匪总暴动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各位想想,如果土匪有计划、有组织的组织暴动,将川湘公路主干线拦腰截断,把川湘线沿线各个区、乡分割成一个个孤立的据点,到那时麻烦就大了。谁说我们的对手不可怕呢?我们的对手鱼龙混杂,土匪成为九路军的主要部分。土匪就是土匪,就有他的劣根性,他们根本不按常规出牌,不按游戏规则办事。因此,对这样的对手决不能掉以轻心,请大家就如何加强对县城和区乡的防守,各抒己见吧!重点要围绕东、南、西、北四面的防守,越具体越好。”

大家毫无疲惫之感,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情况、分析形势、研究对策,场面十分热烈。

静静地听着各方面情况汇报的县委书记李洪层,看似平静,实则他是既在听又在想。他在大脑里设计了一个又一个御敌方案,肯定了又否定,否定了又重新设计,循环往复,但始终觉得还没有绝对的致胜把握。

李洪层书记甚至产生了一种莫明其妙的想法,自己作为一个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好像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军、警、宪、特与土匪恶霸相媾合的“大杂烩”,这样的对手就决定了我们必须讲究斗争策略,才能对付他们。

这充分说明在匪区的作战,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政治军事斗争,不像大兵团作战那样有章可循,特别是溃散到金佛山地区的国民党军、警、宪、特向土匪提供了大量的武器不说,还纷纷躲藏进金佛山深处与当地土匪恶霸相勾结,大搞暗杀、破坏活动,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这同时要求自己这个党政军一把手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他暗暗提醒自己,时下情况复杂啊,稍有不慎将会给革命事业造成重大损失。

现在最紧要的策略是丢卒保车,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县城、江石区、观音区、陈巴场区等重点区、镇及川湘公路主干线的安全。

当下最大的问题是各地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哟,这可是用兵之大忌……

正在这时,卫兵说道:“报告首长,一个自称是江石区政府的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求见!”

卫兵的这个报告,顿时使李洪层和各位领导的满脸愁容舒展开来。

几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快快有请!”

这个四十岁左右年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被带到了会议室。

他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将开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两手摁着竹制拐杖的栉子轻轻地一扭动,从里面落出一团黄泥巴团,随即他将黄泥巴团掰开,从里面露出一个纸团,他又迅速将纸团扯直放到李洪层面前。

“熊雨之同志,你辛苦了。”大家看了介绍信后,将熊雨之团团围住,问寒问暖。

熊雨之缓了一口气说道:“各位首长,江石区现在的情势很是危急啊,已经是四面楚歌,处在土匪重重包围之中呢!通讯中断、道路桥梁被破坏、群众被劫持、干部遭暗杀等现象时有发生,尽管江石区委、区政府研究制定了‘欲擒故纵、关门打狗’的御敌方案来化解九路军的重重围攻,但是毕竟我军只有几十人枪,现在区政府派出四路‘钦差大臣’分赴各处联络、汇报情况,我只是其中一路,也不知另外三路情况如何。我能见到各位首长,已经是造化了。你们看,我身上还揣着另一张通行证,我是南辕北辙,从贵州方向连夜翻山越岭才赶过来的呢!”

李洪层说道:“雨之同志,你这个‘雨’真是俺们山东宋公明那个‘及时雨’啊,县委、县军管会是多么的需要基层提供的这些第一手情报啊!有你参加今天的会议,我们制定出的作战方案就是‘量身定做’的,会更具有可操作性的!”

再说,解放军侦察排长戚天华来到了石牛河与鱼泉河交汇处的石牛镇。

石牛镇素有南川北大门之称,是长江南岸涪陵、李渡、蔺石等长江边沿城镇从陆路经南川进入重庆的必经之地。

合口河绕石牛镇一圈后缓缓流去。

因河边屹立着一尊天然高大雄伟、栩栩如生的石牛而得名。

于是乎,人们很早就认定这里的灵气全在这个石牛身上,很多文人墨客经过这里都赋诗作词,赞美石牛风格。

传说仙家曹国舅路过这里,所赋《咏石牛》最为著名。

诗曰:

怪石崔巍号石牛,独卧江边数千秋。

风吹遍体无毛动,雨打浑身是汗流。

满山青草难开口,牧童鞭打不回头。

自古身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

两条河在这里呈平放的“丫”字状态将镇区围成半月形,过了合口河后水量大增,一路浩浩荡荡,注入长江。

于是人们就不断在沿途拦截风水宝地,选取阴地阳宅,使这里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

今天正逢石牛镇的赶场天,家家户户都要准备点年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忽然,赶场的人群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四散逃开。

只见一个骑着匹大黑马、身穿国军服装、歪戴帽子的中年人,左手勒紧缰绳,右手举着手枪,清了清嗓子喊叫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听到起哈,传郭老镇长之令,凡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协同抗击共军者有赏,凡吃里扒外、窝藏共军者严惩不怠……”

行人一边逃跑,一边议论纷纷:“这个人是老镇长郭财禄的大公子,叫郭续发,是镇公所的大队长,今天我们只有赶快躲开,要不然又要遭他拉壮丁了。”

穿着破烂衣裤、全身上下黑如锅底的两个叫花子,一门心思站在桥上玩耍,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眼看全部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他们却充耳不闻,居然靠在石拱桥的栏杆上,只顾吃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烧得似炭黑的红苕。

郭续发骑着黑大马来到石拱桥边,看到两个叫花子肮脏不堪的样子,扭转头就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跟在郭续发身边的副官抵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郭大队长,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其他那些好脚好手的都跑了,我看先把这两个叫花子拉回去,打整出来充个数当壮丁,免得上头追起下来我们交不了差,您看要不要得?”

郭续发仔细一看,这两个穷叫花子虽然穿戴不整,却长得五大三粗的,便对副官说了声:“这啷个要不得嘛,你先把两个家伙弄回去,不要忘记让他们好生洗一下,狗日的可能有好几年没洗澡了,恁个肮脏,他妈个×的简直人见人呕。”

说完,郭续发“哇、哇、哇”一阵干呕。话说,这两个全身上下黑如锅底的叫花子正是戚排长和他的助手。

就这样,戚天华和他的助手双双被郭大队长拉了壮丁。

当然,这正是戚天华和他的助手求之不得的呢,只有混入敌人内部才能摸准敌人的真实意图。

从此,戚天华就抓住机会,把九路军的各种情况和动态铭记在脑海里,他想:必须在近期内选择适当的时机,将情报早日送到石书记、陈副书记手中。

俗话说:正半年、腊半天。江石人感觉到,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过得快。

前段时间家家户户都东藏西躲,近来又风传九路军要打区政府,于是不论男女老少都在帮着解放军搬运物资、粮草。现如今,大多数家庭都还没有备齐年货呢。

今天是江石场的赶场天,山区里前来赶集置备年货的人来往穿梭。

家住清泉乡的落第“秀才”涂世仁,在江石区七乡一镇都算得上一个有名的文化人。涂世仁一生有两大爱好。一个爱好是他喜欢文娱活动,他领头搞起了一个龙狮队,一旦周围亲朋好友有红白喜事,他就当“大头和尚”为老百姓吹拉弹唱热闹一番,他的表演形象逼真,收费又便宜,深受群众喜欢。另一个爱好就是他将所见所闻编成简短的诗句,在人群中进行传播,他的诗词见事说事,触景生情,通俗地表达喜怒哀乐,老百姓很是喜闻乐见他的诗词。

于是,当地老百姓干脆用谐音给他命名为土诗人。久而久之,以致于知道他真名实姓叫涂世仁的反而少了,但人人都知道清泉乡有个土诗人。

由于“职业”需要,土诗人是一个逢场必赶的人。

土诗人赶场特别喜欢往人群密集的堆子里钻,他这样做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生意买卖,而是通过这种手段就可以收集到五花八门的“素材”了。

农村人冬天的早饭一般都在八、九点钟才吃,而土诗人总是很早就吃了早饭上路。自从听说解放军打过来之后,土诗人赶集的瘾就更大了,几乎是天天赶集。

今天他也和往常一样,早早就来到江石场上赶集。

他走拢街上时,到处都是“门庭冷落车马稀”的样子,连那些卖“狗皮膏药”的摊子都还没摆齐,只有一些解放军战士背着长枪在街上往返巡逻。

这些解放军不时停下来问这问那,与老百姓聊聊天、拉拉家常,遇到老百姓不懂的语言,解放军还会通过打手势与老百姓交流,直到你明白为止。

在起先一段时间里土诗人还觉有些不大自然,只要看到腰间佩戴手枪的解放军心里就有点发慌。渐渐的,土诗人发现解放军长官虽然腰间佩戴手枪,但一点也没有侵扰老百姓,他们根本不像国民党那些“老总”那样,狐假虎威、欺压百姓。

原来,土诗人对腰间别着“硬家伙”的兵、匪很是害怕,甚至被吓晕过去。

那还是在旧政府民国三十四(1946)年,他就亲眼目睹了一幕惨无人道的闹剧。

一天他到江石场赶集,见一大群人不知在河沙坝围观着什么?

土诗人挤进人堆子里,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入鼻孔,沙河坝俯卧着两具被枪弹打死的尸体,尸体穿着破烂的单薄衣裤,背心上的枪眼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围观者见土诗人来了,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地上这两个死者的死因。

国军雷团长搁在团部凉台上的皮鞋、皮大衣、皮手套等贵重东西,连续三天晚上被盗,雷团长设下一个个陷阱都没抓到强盗,一气之下他就提着手枪,到街上胡乱地抓了这两个穷干人当做强盗,当场审问了几下“嫌疑犯”,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根本不容两个穷干人分辩,在光天化日之下硬是把他们当做“大贼强盗”拖到沙河坝枪毙了。

每每想到这些情景,土诗人就觉得兵匪历来就是一家,他们仗着自己手头有硬家伙,百般欺压百姓,而百姓对他们除了怕得要命之外就只有恨之入骨了。

从近段时间自己的亲眼观察来看,解放军与旧政府军队的官兵的确大不一样,他们很怕得罪老百姓,从来没有用硬家伙来吓唬老百姓。

两相对照,土诗人得出结论,解放军是天下最好的队伍。

但是土诗人又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想还是小心为妙,毕竟与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

今天满街到处都是解放军的部队,大概有好几百人吧!

令土诗人想不到的是,他们同村的好几个年轻人,才参加“青干班”就穿上了解放军军装,这些解放军带着一些当地人把大包小包的粮食、军用物资都往碉堡里运送,忙得不亦乐乎。

土诗人想,怪不得街上都在传说,九路军的人再多也打不赢解放军,你没看见吗?这几天江石的解放军在周围的碉堡里都装满了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只等大部队过来,就要铺开摊子收拾九路军那几爷子了。

土诗人在大街上转悠了一阵正准备往家回转。

忽然,他在无意之中看到两个头上包着青布帕子,一胖一瘦农民模样打扮的人,每人手头拿着一只斗笠,在街上逛来逛去,背篼里并没有买多少东西,却东盯盯、西看看,时而嘀咕嘀咕,时而挤眉弄眼,行踪鬼鬼祟祟。

土诗人仔细一看,这两人不是敬志谦的贴身副官——安训成和曾兆吉吗?

奇怪呀,袍哥军不是遭解放军打败后,全都上金佛山与九路军合并了吗?

这下引起了土诗人的极大兴趣,他不露声色地跟随两人而去。

他发现这个安训成还真的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样子,你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嘛,只要看到巡逻的解放军他就把斗笠戴在头上,不自觉地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钻来钻去。

土诗人暗想,这两个家伙的行踪太诡秘了,他们到底要干吗?根据他们诡秘的动作来看,多半是在探听解放军的军事机密。

就冲解放军爱护老百姓这点,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也该给解放军“点个水(报信)”噻!不忙,我这就去给解放军嘘个信,也好让他们对九路军那些坏人防备着点。

恰恰在这时,从大街上传来解放军队伍紧急的脚步声,话筒里传来“不要让九路军的两个探子跑了,他们在探听我军的机密”的追讨声。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早已被吓得心惊胆战。

土诗人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自己跟踪的目标,他看到安训成、曾兆吉两人起先脸上还稳得起,但随着解放军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人像鸭子凫水似的,几下就挤出了拥挤的人群,几个大步就蹿到场口路边一个茅厕前,捞开用稻草编成的简易“门帘”,钻进了茅厕内。

话说安训成、曾兆吉两人在茅厕内静声细听,等待门外一拨又一拨解放军朝前追赶过去之后,二人胸口“咚咚咚”的心跳声才渐渐平缓下来。

为稳当起见,安训成、曾兆吉两人急忙把各自背着的背篼堵住门口,一人踩在另一人的肩膀上,翻过一人多高的土墙往金佛山方向飞奔而去,他们一边跑一边还在不断地向身后看,生怕解放军追来把自己逮住了。

安训成和曾兆吉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土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话说安训成和曾兆吉跑了好一阵子,觉得实在累得不行了就坐下来喘着粗气,随后有气无力地躺在了地上枯黄柔软的茅草上。

曾兆吉说道:“哟,你看到没有,解放军好像会变法术似的,前面收集到的情报都说解放军驻江石的人马最多不超过一百人,但今天我看有好几百人呢!好像原来驻扎在各个碉堡暗哨的解放军和民兵都撤回到镇里去了,碉堡里人力空虚,同时又堆满了军需物资。不过,我最虚火的是解放军的那些枪炮,到处摆起是,我们要向司令部如实汇报情况,给王总司令他们提个醒,即使要打江石还是稳当点好,兴许这是解放军在引诱我们上当呢,千万不能再着了解放军的道!”

安训成答道:“今、今天我憋、憋了大、大半天不说话,好不习惯,我晓、晓得一、一说话,街上的、的人就、就晓得了噻,所以要、要化装,我、我、我不来又、又不行呀。你、你说、说的对、对头。不过,还、还是先向敬、敬总舵主……”

曾兆吉不耐烦地说道:“哼,我自有分寸,不是吹牛皮,我除了说话没你啰嗦以外,我哪样不及你?今天有我这个福星一路算你天星高,你一定要记住本大爷的恩德哟!”

安训成忙不迭地说道:“那、那当、当、当然呢,我啷个不晓得嘛!”

土诗人在解放军警卫员的带领下,找到了区政府,报告了自己看到的情况,谈了谈自己的想法。

正在开会的石书记、陈副书记表扬了“土诗人”的行为,吩咐曹子剑中队长礼送土诗人回家过年。

听了土诗人汇报的情况后,石区长、陈指导员相视一笑。

曹子剑指着作战沙盘模型继续讲道:“川湘公路两旁分布着星罗棋布的众多村镇,恰似一根藤上结着无数的瓜果。由于江石地处南川县的潮坝地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各个时期的军阀、地主豪绅为了巧取豪夺财富,以‘看家护院’为理由,在川湘公路沿线修建了数十座雕堡、炮楼,江石区范围内也有不少这样的雕堡、炮楼。时下这些雕堡、炮楼多数被人民解放军用作保管公粮等战备物资,今天解放军搬运的‘军需物资’已全部到位,就等土匪来劫营了。”

到会的党政军领导听后,一阵哈哈大笑。

石精忠笑着说道:“我们的陷阱是设好了,情报也被敬志谦身边的人‘盗’去了,现在就要看安训成、曾兆吉向王文武、敬志谦汇报‘情报’的水平啰!”

陈文礼说道:“哈哈哈,我们的戏演得很逼真嘛,哪由王文武、敬志谦不相信的呢!”

借着赏雪的时机,李高参与柴特派员并肩而行,后面不远处跟着柴特派员的表妹王山妹。

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一个山洞前,李高参与柴特派员先后跨进洞里。

洞口站着的王山妹,好像只是在冰天雪地里赏雪玩耍一样。

这个洞是出入龙岩城的另一个秘密通道,不过知道这条路的人的确是凤毛麟角。

说起这条通道的发现,还有一段令李光林、柴秀美难以忘怀的故事,这条通道是他们在儿时冒着生命危险才发现的。

从懂事起,李光林就喜欢听采药为生的“山岭通”郑树山讲金佛山的故事,什么金鸡报晓、石人矗立、仙人栽田、睡佛仰望、徐庶修行、金马奔驰、莲花盛开等等,“山岭通”好像样样通似的。

特别是当郑树山讲道:“其实金佛山马脑城跟真实的马一样是空的,马脑、马肚皮到马尾之间是连通的,要不然为啥从马的屁股上常年冒出一股马尿呢?”听到这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光林就萌发了一定要从马的腹腔走一回的念头。

一天, 李光林和柴秀美两个小孩又约起上坡砍柴。

说是砍柴,其实是探险。

他们两个小孩带着干粮,用柏树皮当火把,在洞里钻来钻去都出不来,几乎迷路了。

经过不少艰难险阻,到了第三天的半夜两个不到15岁的小孩才饿得蔫嗒嗒地回到家里。

两家大人自然又气又痛,两个孩子遭了一顿猛打自不必说。

自此,两家大人就约定往后再不准两个小孩在一起玩耍了。

谁也没有想到,孩提时用生命探明的这个暗道,今天还终于派上了用场。故地重游,两人百感交集。

李光林、柴秀美在洞内如走大路,他们来到一个石墩上坐下,两人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已久的情感,已经有很久没有在这样宽松的环境里独处了。

一切尽在这一喜一悲、一笑一哭、一拥一抱、一吻一贴之中。

两人相互紧紧地拥抱着不想放开,又慢慢地站了起来,李光林轻轻擦拭着柴秀美的泪痕,温柔地说道:“秀美,命运又把我们俩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看来注定我俩有一生一世相伴到老的缘分!”

柴秀美嘟着小嘴嘀咕道:“哼,你个大男子主义,你起先不是不理人家嘛!”

“你不也没给我好脸色看吗?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啰。”说完,李光林一阵哈哈大笑。

随即李光林将话题一转:“秀美,你作为一名从对立面那边刚过来的新兵,第一次完成任务就做得干脆利索,真是好样的,既及时把情报送出去了,又及时将上级的指示带回来,干得很出色嘛!”

“哈哈哈,李哥你又先到‘这边’好久了吗,居然说我是新兵,还对你的心上人评头论足!” 柴秀美假装满脸惊异,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光林笑着说道:“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现在说出来会吓着你的,在你面前我可算得上老起‘黄斑’的老鲫壳了,呵呵呵!”

柴秀美歪着头满脸严肃地问道“那你晓不晓得我为什么从一个死心塌地的‘中统’很快一下子变为‘这边’的人呢?要知道,我这种人是中毒很深的哟。”

李光林:“受到‘这边’人的教育和影响嘛!”

柴秀美:“这当然是一个主要因素,还有一个原因你还没有猜到,你再猜猜。”

李光林:“哼,这个我早就猜到了,但这是个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秘密。”

柴秀美满脸红晕地说道:“你说出来让人家听听嘛,这里可没有第三人啊,当然不知你昨晚在我的肚子里种下孩子没有,除非那样就有了第三人——我们的孩子!”

李光林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哈哈哈,即使我在你的肚子里种下了我们的孩子,那他也是第三人啊,按照‘这边’的纪律老子是不能向儿子泄露任何机密的哟!那就告诉你,是因为你永远离不开我,我也永远离不开你,对吧?”

李光林话未说完,宽阔的胸部便遭到柴秀美纤纤细手的一阵捶打。

顿时,抽泣声在洞内弥漫,两个压抑了多年情感的人,终于有了释放的时空!

良久,李光林抚摸着柴秀美的秀发说道:“秀美,而今为‘这边’办事了,要提高思想境界啊,爱的境界要博大精深,要有广义的爱,不能仅仅只有狭义的爱,不能一门心思只爱我一个人哟!”

柴秀美将头一甩,一下挣开李光林的双手,怒目而视:“你这个方脑壳是有病呢,还是进水了?你要你的心上人爱情不专一、朝三暮四才好吗?你要我爱十个、百个还是千万个吗?你说、你说啊……”

李光林又一阵哈哈大笑,这可又弄得柴秀美莫名其妙。

眼看柴秀美的丹凤眼里滚出了晶莹的泪珠,李光林急忙声明:“你误解了,我是说你成为‘这边’的人后,要有更高境界的爱,也就是说不要仅仅想着我,还要爱着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爱着成千上万的革命同志、爱……我李光林只是千万人中的一员,这样在遇到困难和挫折才不会气馁,才不会退却,才有强大的精神动力。因为,我们在革命征途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战友,失去同志,只有坚强的意志才能支撑我们经受住一切考验,我们可是端着灵牌吃饭啊……”

破涕为笑的柴秀美,迅速用手捂住了李光林的大嘴,说了句:“不准乱说,革命胜利就在眼前,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来,看到革命的胜利!”

李光林“咩、咩、咩,哼、哼、哼”学了几声山羊叫,顷刻间王山妹便来到洞里。李光林说道:“由于工作的需要,你俩直接与我联系,这本是不符合‘单线’联系的组织原则的,但在这个特殊背景下也就只好如此了。上级对我有安排,你们的上级对你们也应该有交代吧!现在已经到了起用紧急方案的时候。前段时间我们打入敌人内部已经搜集到了一些可靠的情报,打乱了敌人的部署。但是要战胜我们的对手,这还远远不够,当前你们要继续在各地游说,继续从对手内部做不懈的工作,兼之搜集情报,使他们的‘南北夹击’和‘东西对进’计划流产。我的首要任务是把对手带到我们摆下的伏击圈里,相机消灭敌人,这是上级组织经过精心考虑后做出的决策。我们可是安放在敌人内部的炸弹,这项工作难就难在既要完成好任务又要隐蔽好自己,既要彻底消灭敌人又要保护好自己。对于情报,今后一律采取一站转一站的办法进行传递,组织上会安排人接应的。秀美啊,在暂时的情况下,小芮还只能扮成你的表妹,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小芮的真实身份啊……”

这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快点逮住它们,要逮就要逮活的才有意思,快点快点,它们要进洞了,先不忙开枪,要不然就没机会逮住它们了”的吼叫声。

听着听着,不但吼叫声越来越近,而且依稀可以听到一阵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追了过来。

这一突发情况的出现,使得李光林、柴秀美、芮蜡梅惊愕不已,要知道我们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哟,谁知道这个地方呀?

三人快速退到洞子最隐蔽处,侧耳静听,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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