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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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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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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金佛山》连载

第二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以静制动设伏击

正待一触即发之际,从马背上跳下一男一女,男人搀扶着女人一瘸一拐地往区政府里走来。

有人高举着马灯一照,全都不禁大惊失色,这个男的不正是区中队林大勇队长、女的不正是区政府的文书芮腊梅吗?

大家惊愕不已,就是说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只见他们浑身血迹斑斑,脸黑得像不知多少天没洗过似的,身上到处沾满草疙瘩,衣服被刺抓得稀烂,经凛冽的寒风一吹披一块搭一块的,根本分不清哪是凛花哪是绵花。

此时的芮腊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再看他们所骑的那匹枣红马早已累得快不行了,躺在地上喘着大气。大家都感到疑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大勇缓了口气,·向石精忠、陈文礼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稍顷,芮腊梅又把在叉河口扈国泰如何被九路军俘虏、如何巧遇柴秀美、以及柴秀美又是如何采取紧急措施,安排自己送回情报的经过作了汇报。

末了,芮腊梅泪眼涟涟地说道:“柴姐的表现真够勇敢机智的,她在关键时刻把危险留给了自己,而把安全让给了别人。”

接着,芮腊梅拿出一个包了又包的布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信封,哽咽着交给了石精忠。

石精忠等人分别看了芮腊梅转来的情报后,大家相视无语,心中难以平静,都暗暗为柴秀美和我方打入敌人内部卧底的安全担心。

而陈文礼却在忧虑中带有几分乐观地说道:“我感觉到柴秀美是安全的,同时,我们先前打入敌人内部的那名内线同志的安全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原因嘛很简单,你们觉得我的分析对吗?”

石精忠顺着陈文礼的话说道:“哦,这一点俺赞成陈副书记的分析。首先,柴秀美原来在国民党高层有着复杂的背景;其次,柴秀美是敬志谦的外侄媳妇,王文武只是个光杆司令,他必须倚重敬志谦的袍哥军才有博弈本钱,所以我想王文武肯定会留下余地,不会把事情做死做绝的!”

陈文礼笑着答道:“对!暂且不说柴秀美还有这么多平安因素,即使她万一安危有问题,我们的那位内线同志也会安然无恙的,这就是上级安排柴秀美与我们那位内线同志接头的原因。从上级收集的材料看,柴秀美与我们那位内线同志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样深厚的感情她能背叛他和他的事业吗?千万不能低估爱情的力量啊,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大家该不会忘记吧!另外,我们那位同志意志坚定党性强,他的长期搭档,能得到他的认可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不用我说,在这方面石区长和我们某些同志,会深有感触的!”

陈文礼一席话说得石精忠脸红耳赤,幸好晚上灯光昏暗大家都看不清脸色。

石精忠赶忙采取迂回战术、转移话题:“从现在得到的情报来看,俺们的内线同志已经帮俺们退去了一路人马。敬志谦这只老狐狸被我们的内线同志把工作做通了,他想在后头坐收渔利,只要敬志谦当了缩头乌龟,王全德的人马也就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这一路俺们就不用过多的考虑了,只要戚天华的情报一到俺们就可以敲定最终的战斗计划了。”

正在这时,门口站岗的卫兵前来报告:“报告首长,遇到怪事了,门口一个叫花子硬要进区政府,说还是几天前在区政府吃了顿饭,现在肚皮饿得快贴到背上去了,要到区政府找碗饭吃了再走,现请示该如何处置?”

石精忠、陈文礼两人听了哈哈大笑,陈文礼说道:“那就把他请进来,看看这个叫花子到底要搞啥子名堂嘛!”

这个叫花子刚进屋来,大家都觉得他身上臭不可闻,唯恐避之不及。

石区长却快步走过去拉着叫花子又黑又脏的手不放开,高声叫道:“叫花子,快去把衣服换了、身上洗了,要不然不准你舀饭吃哈!”

叫花子也不客气,竟然拉着石区长的手不放,还不断眨着眼睛呢。满屋的人除了陈文礼、熊雨之外,其余人对于石区长这样善待一个叫花子都莫明其妙。

区里的其他同志纷纷议论道:“你们看,石区长好不择巾巾片片哦,对那个肮脏得像一堆臭狗屎的叫花子都爱不释手,大家闻到没有?简直臭不可闻也……”

石精忠听了议论后禁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很肮脏、臭狗屎怎么了,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呢,叫花子虽然外表脏一点,但却是最善良的群体呢!”

不一会儿,等叫花子把肩上挎着的、手上提着的、身上穿着的所有破烂一一扔掉,擦了身子、洗了脸、梳理了头发走出来时,在场人员都不禁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个‘叫花子’是戚排长化的装,哎呀,他的化妆手段实在太高明了!”

戚天华向区委领导汇报了自己了解到的江石区南部地区敌人的部署及动向,末了说道:“我知道区政府与县政府之间的通讯中断,路过县城时我去了一趟县政府,通过一个战友的引荐,老首长李团长、孙政委接见了我。”

接着戚天华传达了老首长李团长、孙政委的指示精神。

时下南川县内的土匪相当猖獗,最近,在区政府七个辖区内都遭到土匪程度不同的破坏活动,他们试图通过破坏川湘线,切断我军的物资补给线,然后占领南川县城,重新夺回他们失去的天下。特别是在年关即将来临之际,正是他们跃跃欲试、猖狂之极的时候。县委要求各区政府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在土匪实施总暴乱之前务必把各路土匪的暴乱控制在萌芽状态。

接着,戚天华向石区长递交了县委给区委的工作指示信。

石精忠接过工作指示信,边看边道:“俺早就知道,天下没有俺们的侦察英雄办不好的事情!”

负责区政府保卫工作的胡班长接过话头说道:“还是前天上午,我正在值班,有人在区政府大门口高声叫:今年大年三十热闹得很啰,不是放火炮,是放枪弹、大炮和流弹炮,平时要多准备点东西,晚上不要出来哈,好多部队都要来这里打仗哟。我正打算过去问个清楚,这个人已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了。”

戚天华接过话头说道:“哦,这个人就是我安排的,怕万一因某种原因使我在路上耽误了行程,不能及时赶回来的话,就先安排这个人捎个信,先让石区长、陈副区长你们得到口头情报,有个思想准备。”

陈文礼竖起大拇子称赞道:“好个侦察英雄,你办事硬是办得牢靠得很,这不等于加了个‘双保险’吗?”

大家会意的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恰巧这时,鬼王山麓九井村的马村长前来报告:“昨天早晨,江石街上的张大山、鱼木子报告:前天他们到鬼王山上安排过年的柴火,张大山爬上一棵高大的松树上套好绳子,正准备叫不会爬树的鱼木子抓着绳索爬上树来,张大山无意之中向四周一看,嘴巴马上就僵硬了,他只好扯了扯绳子,打了一个不能讲话的手势,鱼木子爬上树一看全明白了。树林深处到处是晃动的人影,仔细一看他们正是隐蔽在树丛里的九路军,两人幸好被茂密的树木枝叶所遮掩才未被他们发现。两人只好在树上藏到天黑,等到九路军撤退才空着背篼、饿着肚皮回到了家里。”

石精忠说道:“种种情况表明,俺们的对手已经磨刀霍霍,他们已经做好了向俺们全面反击的准备。既然如此,俺们怎能不礼尚往来呢?”

陈文礼一遍又一遍看了县委的指示信后说道:“你看老石,老首长他们还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啊!这最后两句‘山雨欲来风满楼,以静制动保政权’,俺理解这既是对当前形势的概括,又是对今后工作的指示吧!”

沉思中的石精忠紧锁的双眉一下子舒展开了:“老首长不是经常教导俺们,与强大的对手较量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俺想,敌人不是认为俺们在团凼河死伤了好些人吗?那俺们正好来个将计就计,让敌人以为俺石精忠也非死即伤,这两天俺就不露面了,再来个诱敌深入。当然,这样一来就只好多多幸苦你们各位咯,俺也趁机休整一下,请各位恩准不吧!”

陈文礼笑道:“好个爆炸大王,你真是活学活用古今军事思想啊,我想你是要在江石场演一出最新版的‘空城计’,看来王文武这个‘司马懿’又要上你这个诸葛亮的当了!”

九路军袭击团凼河的那天晚上,王全德左等右等不见扈国泰的尖刀班回来,心里非常毛躁地叫道:“这个扈国泰真是办事不力,说不准又出了纰漏,天都已经快亮了还没见他影子。”

王全德又问程大志:“程副总指挥,你派去联络、接应的人回来了吗?”

程大志答道:“自扈国泰的第一路人马去后,我们又派出一名联络员,但现在仍然杳无音信。天都要亮了,请示王总指挥怎么办?是按原计划过团凼河对江石场进行包围呢?还是暂时到预定地点做好隐蔽埋伏呢?再有,需不需要再派人接应一下扈国泰的尖刀班呢?”

王全德用左手向后理了理头发,好半天才将另一只手里的烟头狠狠一捏,断然说道:“就地隐蔽,看看其他各路人马的动向,再作定夺。至于扈国泰的尖刀班嘛,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这已经是对他客气的了,凭什么接应他嘛?他妈个×的办这点事都办不利索,我们假借解放军之手除掉他是上符天意,下合人情。”

随即王全德又安排道:“程副司令你立马带几个人与其他各路人马联络,落实攻打江石场的行动方案。”

程大志转身刚走,王全德就立即召集几个贴心的“将领”开会。

王全德显得深思熟虑的样子,慢声细语地讲道:“大齐都应该晓得,就目前江石场的解放军而言,不管石精忠怎样的虚张声势,我认为他最多还不到100人,是经不起我们300人打的,我们如果不抢在大部队赶到之前拿下江石场,就得不到头功,那我们是永远抬不起头的。我问你们:你们知道司令部在制定‘南北夹击’计划时,敬志谦和他的高参李光林对部队进行混编的用意吗?”

停顿了一下,王全德又继续讲道:“这其实是‘猫胡子’想控制整个九路军耍的花招,其目的是架空我们父子,试想我们父子遭架空了各位还有好日子过吗?在我们这里难道就没有人监视吗?我看是有的,派我的部队打头阵,是想借解放军之手消灭我们,如果不趁机取得头功,那我们就真的活得太窝囊了,不是说吃屎都得吃第一口吗?平时我们父子待你们不薄吧,现在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好好地干他娘×一场,第一口就把石精忠咬痛,兄弟们明白吗?”

一个中队长说道:“万一扈国泰被解放军捉到泄漏了我们的机密咋办?”

王全德一阵哈哈大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将我们的机密让扈国泰知道吗?石精忠你做梦吧,你总认为我要等大部队来了,才与你真刀实枪的拼杀吗?哈哈哈,这次你想错了!”

正在王全德准备调动人马向江石场发动猛烈进攻之际,刚刚走出去不大一会儿的程大志又骑着马转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另一个骑着马的人,只听“嘘、嘘”两声,两人便一前一后在九路军东路司令部门口停下了。

“报告王总指挥,我刚好出去还不到半个时辰就遇到了九路军总司令部派出的联络官——乌将军!”

王全德伸出手:“幸会,幸会,其实我早就认得你了乌将军,你不就是乌培德司令的兄弟吗?你也是水井道人的弟子嘛,你与扈国泰有同门师兄之情谊呢!不过你的强项是轻功十分了得,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草上飞的大名谁人不知呀!”

一阵寒暄之后,乌培义把王文武的一封亲笔信交给王全德,并叮嘱道:“王总司令就是怕各路人马为了邀功请赏,假如各自为阵、分散出击的话,基本上就要被解放军划整为零地吃掉。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全德说道:“哎呀乌兄,我们既然同为九路军高级将领,为了共同的目标,你有话但说无妨。”

乌培义笑着说道:“王总司令最担心的就是你,他知道你素有轻敌思想,他还说如果有擅自出击者,说不定基本上第一个就是你。他再三叮嘱你要牢记‘小不忍、乱大谋’的古训, 如果各支部队都擅自出击的话,就要打乱整个部署,使解放军坐收渔利。你还是先看看你父帅的亲笔信吧!我还要分别到其他几处联络呢!”

王全德看完王文武的亲笔信后,颇有怨气地嘟囔道:“我看,人这个东西啊真是越老胆子越小。可是父命难为,程副总指挥,那就按照预定方案集结待命吧!”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江石集镇,近两天来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原来,就在解放军炊事班在团凼河遭偷袭的那晚,一个打鱼人正在河里打鱼,他听到枪声后,被吓得站不起来,就躲藏在树林里将战斗细节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回来后向众人一吹嘘,好事者们就添油加醋把解放军在团凼河受到九路军偷袭的事件在群众中广为流传,什么解放军站不住脚跟啦、什么九路军又要血洗江石啦、什么共产党要丢下江石啦等等,硬是说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

更有甚者,传说共产党江石区委书记兼区长的石精忠都遭打死了,有人看见当天夜晚就把他的尸体运回城里了。

人们传得这样恐怖,你说还有人敢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吗?

位于老场的“袍哥人家客栈”,近段时间以来更是人去楼空,寂静无比。

 “袍哥人家客栈”门窗锁得紧紧的,屋檐下经常蜷缩着一个傻笑不止的疯女人,她似乎好几年没洗脸洗头更没有洗澡,全身上下像移动的黑炭。有时她会跑到人群密集处,摸摸这个、拍拍那个,嘴里嘟囔道:“你们真好,把茶馆全都腾出来我一个人用,好宽好舒服哟,我给我爸爸和我妹夫说,给你们一个发一支枪‘砰、砰’那才好呢……”谁都知道这个疯女人是敬志谦的大女儿——敬金凤。

那些总喜欢到“袍哥人家客栈”喝茶消遣的人们,回想到原来每当经过这里,大老远总听到老板娘“就来,稍候,云雾茶来了!”的甜甜声音,美丽的倩影,才短短的时间,就人去楼空,面目全非。真让人感叹不已。

唯有那个说书的边先生,尽管早已没有在这家茶馆说书了,但有时候他还来这里转悠转悠,也许是他原来经常在这里说书的缘故吧!

世事难料,前后对比,真让人感叹不已,令人多么的愁肠百结啊!

当然,对于“袍哥人家客栈”老板娘的去向有各种不同的传闻,有人说她跟国民党的一个大军官一起跑了,有人说她和敬司令一起上金佛山了,有人还说她被解放军沉入团凼河了,真是烤灯的也有、烤火的也有,人间百态,不一而足。

与此同时,人们渐渐发现,与“袍哥人家客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石场上另一端的“周记茶楼”却热闹非凡,管家“萝卜花”老周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年老的、年少的都到这里喝茶,既不是贪图打“眼睛牙祭”,也不是为了赌博赢钱,就图这里有安全感。

老百姓都说,周家历来为人厚道,就连收地租都比其他财主少一些,做生意也很本分,历来不仗势欺人,是公认的“周善人”。

解放以来,其他财主都扯伸脚杆跑了,而唯独周家留了下来,共产党还一点都没惊动他呢!咦,难道真是风水的作用吗?从前敬志谦对他也敬畏三分,九路军也不敢挨绊他半点,而今解放军也恭从他,这个周老板才真的处世圆滑呢!

况且原来那个三天两头才来说书的边先生,现在几乎天天在这里说书,在这样的地方玩耍既有安全感,又心情舒畅呢!

王光吹看到到处是一片寂静冷清的场面,在“周记茶楼”喝茶都没有心思。

一向胆大的王光吹心里也非常着急,他及时跑到区政府将这些情况向区政府值班人员作了汇报。

他心里也是莫明其妙,的确没看见石区长和陈指导员他们,难道说……他真的不敢继续往下面想了。

不过,王光吹暗想,凭感觉石区长他们一定不会有事,兴许在思谋大事呢!

王光吹的感觉没错,的确石精忠他们正在地下室思谋如何伏击敌人的事情。

区政府是从前的敬家大院,大院后门直通狗咬山。

通过敬志谦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构筑起碉堡、住房、暗道交错纵横为一体的防御体系。

这个地下通道是这样发现的。

那天,安训成在空心树里与当时还是特派员的柴秀美“联络”时,不但暴露了这一目标,还使特派员从“那边”来到了“这边”,真是“赔了夫人,又泄密”。

当然,敬志谦到底把收刮来的民脂民膏藏匿在洞中的什么位置,除了敬志谦父子知道这些秘密之外,的确没有外人知道。

就这样,区政府虽然发现了这个地下通道,但的确没有找到敬志谦藏宝的那个绝密之处。

于是区政府利用现成有利条件,把这里建成了地下“兵工厂”。

与外面冷冷清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地下通道里却是一派忙碌景象。

战士们进进出出,有的忙着搬运火药、硫磺、硭硝、炭、油煤、泥土等物品,有些忙着选料、配料、组装炸弹。

石精忠正蹲在地上手把手地教战士们如何配制炸药、如何组装自制炸弹、如何引爆和使用炸弹等,忙得不可开交。

陈文礼走了进来,拍了一下石精忠的肩膀说道:“老石啊,你还真是专业对口啊,你的这些‘学徒’也都很专心,技术含量应该没问题吧,我已通知排、中队以上的干部到地下室开会,你看如何?”

石精忠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转身站起来握着陈文礼的手说道:“好啊,那只好他们来将就俺了。”

石精忠一边专心致志摆弄着炸药,一边说道:“老陈你就放心吧,不是俺摆谱,造几枚炸弹还真是小菜一碟。那几年打日本鬼子、炸鬼子专列哪有那么多现成的炸弹呢?没有怎么办?被形势一逼,俺就和几个哥们儿学会了自制炸弹,造出来和使用的炸弹少说也数以千计吧。尽管是土炸弹,但作用还不小哟,现在土匪那么猖狂,又逼着我们旧业重操了,俺们单方面想放下都不行呢!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哦!”

陈文礼接过话头说道:“当前的形势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吧,的确很严峻。九路军已经完成了对我们的包围,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想通过破坏川湘线导致运输中断,咱们武器弹药跟不上来,也只好走这条路了。当然,我们采取这种以会代训的方式,实在是加重了石区长的负担,大家对他的讲课听得津津有味,我看还满意吧!”

大家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完全听懂了,现在都能造炸弹了!”

干部群众暗暗称奇:石区长不但在战场上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鸡飞狗跳,而且讲授知识又是那样的深入浅出、寓教于乐,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

在暗淡的灯光下,大桌子上摆着两张地图,一张是内线人物从九路军内部搞到的“金佛山九路军兵力分布图”,另一张是江石区地形图。

石精忠引导其他军队和地方干部,围绕如何防守好江石场各抒己见。

总的内容是围绕如何在江石地区牵制敌人、保护好江石全境来展开讨论的。

同志们的讨论非常仔细,以至于对江石场的每一个小道路口如何安排兵力,哪些人员负责情报侦察工作,哪些人员作伏兵诱敌深入,哪些人员关门打狗,哪些人员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哪些人员负责通讯联络等任务都讨论得很是周密。

最后,石精忠作了总结讲话:“同志们,种种迹象表明九路军的暴动已经迫在眉睫,这将是一场激烈、精彩的对决,我们的对手步步为营,他们已经把包围圈推进到了江石场外围,车、马、炮样样齐全,看来他们已经是跃跃欲试、志在必得哟。他们选择在除夕这天动手,已经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人家挑战我们能不应战吗?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所以,大家务必要记住,俺们一定要从各个细小环节加强防范,对外要努力营造节日欢乐氛围,与平时不能有异样,造成一种假象,这样一方面可以显示俺们保卫江石区政府的决心,鼓舞军民斗志;另一方面可以麻痹敌人,打乱王文武、敬志谦之流的计划,趁他们难以决断之际,俺们相机行事,等待援兵到来,最后再割除九路军这个恶瘤。这就要求俺们在与对手较量时既要有勇气更要讲智慧。因此,明天的除夕联欢会不但要开,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开,要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至于具体作战方案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解放军与九路军双方剑拔弩张,那么改朝换代后的第一个除夕,会有怎样的精彩场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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