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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孟见李江笑了，话锋一转：“你说这人的命，为什么就这么天差地别呢？外界看起来江维宏算很大的老板，又是名校毕业，还是海归，各种荣誉拿到手软，看起来非常成功。可是他的岳父打下的江山是基础，他在家里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都是梁如是一手遮天，连个生孩子的事情都做不了主。还比不得我在家里的地位。”确实如王孟所说，梁如是怕身材走样，不愿承担生育的痛苦，一直想着到国外代孕，而江维宏对于这种想法是震惊而愤怒的，有了钱就可以如此铤而走险吗？虽然中国的法律不允许代孕，美国却是可行的，梁如是如此钻法律空子，让江维宏极度不满。他觉得梁如是越来越陌生，甚至都觉得不可理喻了，两人的关系僵持许久了。
李江似乎饶有兴致：“确实我看你活得挺潇洒的，多晚回去弟妹也没意见。两个孩子也听话，你是家里的老大。”
王孟点点头：“男人嘛，不就是个面子吗？我老婆虽然比不上梁如是会打扮，可是姿色却是不相上下。再说脾气也好得多，最重要的是孩子带得不错，对我父母也很孝顺。至于读书多少，见识高低，好像都不重要。”
李江不太愿意在人前提起老婆，要颜值没颜值，要才华没才华，平庸至极，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心机，自己省心。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体制内的限制，老兄我还真不是这个样子。你说这开装修公司，多好的天时地利呀，闭着眼睛都能赚钱的事情，偏偏我还不能做！”
王孟眯起眼睛说：“打个擦边球也不行吗？用嫂子的名字。”
李江摇摇头：“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别说老婆，亲戚的名字都敏感。十八大以来，我们被束缚得更紧了，早些年我买的工商银行原始股都不能持有，被迫转让了。我比江维宏的日子难过多了。”
王孟摇起头来：“你倒是比他强多了，嫂子哪里有梁家那么强势？”
李江摊开双手：“可是我穷啊!江维宏虽然家庭地位低一点，可是成就感比我大多了。”
王孟嗤之以鼻：“你穷？也太谦虚了吧？能住到沁园秋的就没有一个穷的！这可是长福市曾经的富人区！我一个开车的，带两个娃，现在才贷款买房住到了遥远的河西，都没说自己穷。”
王孟和爱人都是外地人，到长福市很多年了，因为两家底子薄，一直租房住着，今年终于搬了新家，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租的房子再好，都没有归属感，买的房子再远，都牢牢拴住了亲情和梦想，无论再晚，都要找到家里那盏温暖的灯光。毕竟王孟还年轻，第一套房就是四室两厅，已经很满足了。似乎四室的房子是家有两个孩子的标配。贷款虽然要还上二十年，可是总比王孟和爱人的老家强，他们老家都不是省会，可是房价却不厚道，比长福市买同样面积和地段的房子，要多预算一百多万。难道老百姓的钱都是捡来的吗？不！那都是一分一毫积攒起来的血汗钱！
李江接过话头：“其实我们都是穷人，真正实现财务自由的还是江老板，他更有成就感。”
“鬼的个成就感，人家一个忧郁症，不是李幻天，还不晓得会变成精神分裂症不！”王孟嗤之以鼻，他说本地话已经炉火纯青，完全听不出半点乡音了。
又是李幻天，他们每次谈话，都少不了这个女人。
李江有些幻觉，觉得自从讨论这个女人后，似乎距离她更近了，偶尔在院子里看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多看一眼。看得多了，其实也有些审美疲劳，因为李幻天永远都是一个味儿，一点也不妖娆，只是像一朵沾着清晨雨露的莲花静静地开放，乍一看被她的仙姿所倾倒，感觉骨头都酥了，可是看多了也就免疫了。让李江不可思议的是她可以永远保持那种盛开的姿态，这一点，一般女人真的很难做到。就说梁如是吧，脸上敷的，身上搽的，各种理疗、激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只有一张精致的皮囊，她的状态并不是盛开的，而是像一朵午后的玫瑰红到发紫，很快要趋向凋谢的走势。
李江的胃口一次次被王孟吊起来，因为每次说到江维宏的不可自拔，他都有些共情了。家里的这朵玫瑰是热烈的，但是眼看着热度在下降，美人迟暮的恐慌似乎在不远的地方招手，何况，距离太近，什么瑕疵都一览无余。而外面一朵莲花是温软的，柔软的东西似乎更能持久，她永远都立在水的中央，可以远观而不可亵玩，这种距离感反而让人蠢蠢欲动。也许李幻天与江维宏这十几年间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女人不暗示男人什么，男人怎么有如此执着？一个成熟的商人，一般不会头脑发热，一时兴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