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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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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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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乡情》连载

第五章 寡妇多情

这些流言蜚语让田云贵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心里时常思索,像刘同胜这样的榆木疙瘩都能和寡妇沾上边,着实让他嫉妒。他心里总是感觉憋着一团火,好像要把自己憋坏似的,不发泄出来迟早得把自己烧死。田云贵心想天下有几个男人不偷腥,康熙爷六十三岁还在生孩子,画家齐白石七十九岁还生了一个儿子,田云贵才不到六十,还有大把旺盛的精力。

田云贵开始在心底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他本来就是素庄的队长,经常会走街串巷去每家每户通知一些事情。过了几天,他终于等到一个机会,田云贵接到了上面的扶持政策,主要是针对牲畜的扶持政策,上面让他通知素庄所有人,只要谁家饲养超过两头牛就有补贴,这个政策要尽快落实。素庄一共两百多户人,他一个人跑不过来,他就叫上素庄的文书一起去传达这项政策。两个人分工合作,田云贵让文书去了甜河南岸的刘家,而他自己去了甜河北岸的田家。一百多户人家田云贵足足跑了两天才跑完,他去的最后一户人家就是寡妇马秋蚕家,这是田云贵为了接近寡妇而特意留的一手。

田云贵来到寡妇家门口,突然有点胆怯,有点蹑手蹑脚。他听到屋里面寡妇正在做饭,菜刀敲击砧板发出噔噔噔的声音,他没有敲门,而是故意高声咳嗽了一声。寡妇循声出来,一看是队长田云贵,有点惊慌失措,赶紧微笑着说:“是队长啊,快请进来。”说着田云贵跟在她后面进了屋子,此时,田云贵才第一次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小门房,还有寡妇马秋蚕。之前虽然经常路过这里,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之前也常常能见到马秋蚕,却从未说过话。现在近距离一看,马秋蚕倒不失为一个小美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上下闪动着,皮肤虽然不是很细腻,但身材轻挑柔美,田云贵顿时觉得马秋蚕美丽动人,妩媚多姿。田云贵已经五十多岁,而马秋蚕才三十出头,他们算是两代人,在田云贵眼里,马秋蚕自然年轻貌美,韵味十足。

马秋蚕住的这个小门房,还是田跛子父亲手里的东西,已经有四十年,四十年前,老田请村里的光棍田三炮盖了这间房子。当然,四十年前的田三炮还不是光棍,而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手艺人,是远近闻名的木匠。四十年过去,老田死了,老田老婆死了,他们的儿子跛子也死了,唯有这间小门房还屹立不倒,不过小门房已经破败不堪,风雨飘摇。

屋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有一张小土炕,炕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破衣烂衫缝制的垫子,炕角摆放着一张半新不旧的棉被,一个绿色虎头抱枕。地上支着一张杏木做的半尺来厚的长方形案板,案板旁边是一个土灶台,灶台下面有一口柳木做的小风箱,靠近门口的地方立着一张炕桌,这就是小门房里面的全部东西。案板上面码着一堆刚刚切好的土豆条,还有一坨椭圆形的白面片,看来马秋蚕是打算做土豆拉条子。

田云贵见屋子里面没有椅子,不知道应不应该过去坐到炕头上,正在犹豫不决之间,马秋蚕说:“队长,快请坐。”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引田云贵坐到炕头上,田云贵顺势坐了下去,左腿掉在炕沿上,右腿蹬在地上。“你做饭,我坐一坐就走了,不用管我。”说完田云贵掏出自己的旱烟袋,卷了一支旱烟开始抽起来,马秋蚕也开始做饭,但总觉得不得劲,有点尴尬,她总感觉田云贵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其实田云贵没有看她,只是低头抽烟,同时也在思索着怎么打破这可怕的静默,开始一个新的话题。突然他开口说道:“跛子媳妇啊,现在生活得咋样,一个人过日子是不是很辛苦。”马秋蚕没有说话,只是抬头苦笑了一下,继续做饭。

马秋蚕很快就做好了饭,她先把炕桌放到炕上,然后盛了两碗饭端上来。田云贵看见饭熟了,知道他也该走了,遂打算起身告辞,他并没有说上面的扶持政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马秋蚕看着田云贵要走,连忙说道:“吃了饭再走吧,我给你也做上了,粗茶淡饭,凑合吃一口,你跑了大半天,想必还没有吃饭吧。”田云贵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勉强说道:“那多不好意思,我还是回去吃吧。”“这有什么呀,不过一碗面而已,就怕你嫌弃嘞。”“怎么会,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在你这里蹭一顿饭。”说完他们开始吃起来,边吃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田云贵好像突然想起点什么,说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一定帮忙。”马秋蚕没说话,只顾慢吞吞地吃着饭,吃完饭田云贵就走了。

田云贵回去以后,好像把魂丢在了寡妇家小门房似的,天天都在想寡妇马秋蚕,晚上做梦都梦见和马秋蚕在一起说笑。后来他就想方设法找机会去看马秋蚕,两个人之间越来越暧昧,经常眉来眼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情话,最后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个人逾越所有障碍在一起了。田云贵刚开始一个月去两次,后来忍不住,一个月去四次,就这样两个人偷偷摸摸交往了快一年时间,事情终于败露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从马秋蚕成了寡妇,就天天被一些人惦记着。田云贵的突如其来,让很多贼都望而却步,毕竟田云贵是队长,在素庄还有一点威信,马秋蚕自从和田云贵偷情以后,对其他人都一律拒绝,所以明目张胆调戏她的人少了,但暗地里惦记她的人还是不少。

这天晚上,天降大雪,田云贵又去寡妇家,刚走到路口,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天已经擦黑,虽然他们两个距离只有五十步,田云贵却也认不出来那是谁。走近一看,原来是四傻子,头戴一顶豆绿色火车头棉帽,身穿一件军绿色破烂大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畏畏缩缩。四傻子之所以叫四傻子,是因为他天生有点痴呆,有时候神志不清,有时候又像好人。四傻子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父母早亡,剩下他一个人无家可归,像孤魂野鬼一样,每天在村里瞎转悠,晚上就睡在人家麦场的草垛里面,白天浑浑噩噩,到处讨饭吃,讨不到就去捡一些别人扔掉的烂菜剩饭充饥。就这样,一个人也活了几十年。

起初田云贵心里还咯噔了一下,以为是其他人,现在才看清楚是四傻子,心一下又放回到肚子里。他没有搭理四傻子,径直向马秋蚕的小门房走去,却不知四傻子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不知四傻子是想跟着去看热闹,还是以为跟着田云贵有东西吃,就这么一路跟着田云贵,一直到了寡妇家门口。田云贵起初也以为后面有人跟着,待他回头看时,却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眼前飘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他回头看了好几次才放了心。

到了寡妇家,他掸去身上的雪,脱了鞋子和棉衣棉帽,就直接上炕去了。马秋蚕下去把门插好,然后跳上炕,她刚爬到被窝里面,就被田云贵一把抱住亲了起来。马秋蚕嘟囔着小嘴嗔怪道:“看你猴急的样,衣服都没脱。”接着田云贵三把两把就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了,又脱了马秋蚕的衣服,两个人滚到了一起。殊不知此时四傻子正在门缝里偷看,这个小门房的木板门,经历了几十年的风吹日晒,早就裂开了几条细缝。粗看也看不出什么,靠近门缝仔细一看,屋子里面另有乾坤。

四傻子看着他们俩人没了动静,兴味索然,他学了两声狗叫就走了,狗叫声打破了寂静的雪夜,吓了马秋蚕一跳,她让田云贵出去看看。田云贵却说:“野狗罢了,不用管它。”四傻子长期过着流浪生活,大概是和野狗夜猫打交道太多,所以学它们的叫声学得惟妙惟肖,让田云贵都信以为真了。

原来四傻子也是惦记着寡妇马秋蚕的其中一个贼,不过是个有点傻里傻气的贼。

四傻子走后,田云贵和马秋蚕两个人继续柔情缱绻,相拥而眠,说着一些粗俗不堪的肉麻话。过了一会儿,马秋蚕说道:“你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了吗?”“不回去了。”“你不怕家里那位母老虎疑心呀。”“那个黄脸婆知道什么,一天就知道没完没了地唠叨,她的那点心思都放在柴米油盐、家长里短上面了,哪里能想到这事上去。何况我今天晚上出来时,说去了李家庄,她也知道我和老李的关系,没有说什么。”“你来得这样频繁,迟早被人发现,以后还是少来吧。”“放心,我每次都是晚上来,不会有人注意的。”说完两个人又说了许多话才睡了。

第二天早上,雪已经停了,天还没亮田云贵就起身穿衣,回家去了。由于前一天晚上劳累过度,没睡好,所以田云贵有点萎靡不振,胡乱喝了一通罐罐茶就又睡了个回笼觉。吃过午饭他去村里转悠,田云贵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别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带点轻蔑,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原来昨天晚上他和马秋蚕两个人偷情的事情被四傻子传扬了出去,四傻子逢人就说田云贵和马秋蚕两人在炕上打滚。半天功夫,整个素庄的人都知道了田云贵和寡妇在搞破鞋,田云贵却还蒙在鼓里。田云贵心里不得劲,有点怏怏不乐,转了一圈就回家去了。

一到家,田云贵就被怒气冲冲的老婆孙喜兰堵在门口质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我……我不是说了去李家庄老李家了吗?”“撒谎,可是有人看见你去了其他地方,你还不承认吗?”“简直是胡说八道,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嚼舌头毁谤好人?”“四傻子看见你去了寡妇马秋蚕家,还看见你和那个贱人在炕上打滚,这没有冤枉你吧?”“傻子的话你也信。”田云贵还死不承认,要是别人看见,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无法抵赖,但如果是四傻子的话,他还可以狡辩一二。

田云贵虽然死鸭子嘴硬,但却没有多少底气,他老婆孙喜兰却深信不疑。她见田云贵不承认,就直接跑到寡妇马秋蚕家去了,她非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可。田云贵拦着不让孙喜兰出门,两个人拉拉扯扯打了一架,最后田云贵还是拦不住,孙喜兰一个人跑出去了。

孙喜兰一口气跑到了寡妇家门口,站在门前大声骂道:“马家不要脸的小婊子,你给我出来。”骂完她等了一会,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她以为马秋蚕不在家,就走到门缝看了一眼,看见马秋蚕正在炕头上坐着嗑瓜子,她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狠狠地把那块已经腐朽不堪的薄木板门踢了两脚,要不是她脚下留情,那块门板准能破个大洞。同时她破口大骂道:“想男人想疯了,你怎么不去当婊子去,居然勾引到我家门上了,也不打听打听你姑奶奶我是谁。”这时马秋蚕再也忍不住,她一步跨过来,打开房门,对孙喜兰说道:“无凭无据你不要乱咬人,要问也该问你家男人去,问不着我。”

这时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女人孩子,她们在旁边嘀嘀咕咕,指手画脚。孙喜兰看到人多了,勇气倍增,不由分说一把扯住马秋蚕的领子开始扭打起来,马秋蚕虽然个头比孙喜兰稍低一点,却也不是吃素的。马秋蚕一把抓住孙喜兰的辫子撕扯起来,孙喜兰虽然个头高,但身体没有马秋蚕灵活,两个人你一把我一爪,打得不可开交。

旁边的人只是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拉架,还有人在拍手称快,怂恿她们俩好好打。说时迟那时快,孙喜兰趁马秋蚕放松片刻的刹那间,挣脱束缚,跑过去拿了门口立着的一把铁锹,正准备向马秋蚕劈去,众人都为马秋蚕捏了一把汗,只见马秋蚕轻轻一闪,躲过了铁锹。孙喜兰没有站稳,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了,趔趄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摔倒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孙喜兰摔倒了却一动不动。众人连忙去看,原来孙喜兰的额头磕到门口的那个大石磙的角上,鲜血汨汨地流出来,一会功夫就染红了石磙下面的黄土。孙喜兰的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过了几分钟停止了动弹。

突然听见人群里面有人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寡妇打死人了。”这一喊把已经吓得僵直在那里的马秋蚕唤醒了,她的脸色惨白,嘴角微微颤抖,却没有说一句话。有个老人说道:“赶紧叫队长去。”却没一个人走开,大家还在那里围观着,马秋蚕这时六神无主,张慌失措,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她跑到屋子里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田云贵赶了过来,田云贵儿子田成山,以及儿媳妇孙子都来了。田成山看到直挺挺趴在石磙旁边的母亲,一下子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天杀的黑寡妇,不要脸的娼妇,无耻的杀人犯。”田成山今年三十岁,哭了一会,田成山突然起身走到寡妇门口,用拳头重重地敲击木门,见没反应,他又使劲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这时,一个男孩子跑过来,挤到门缝下面朝里面看了一下,吓得赶紧后退一步,倒在了地上,结结巴巴说道:“寡妇……寡妇上吊了。”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田云贵第一个过去,一脚踢开屋门,看见寡妇马秋蚕挂在房梁上,舌头已经伸得老长。

田云贵内心五味杂陈,一下子垂头丧气,精神恍惚,他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色字头上一把刀,简直是至理名言,看来老祖先把人生哲理都总结好了,可惜世人还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大家都愣在那里,过了半天,八十多岁的老人田大顺走到田云贵身边,他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伤心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赶紧办后事吧!”这时,田云贵才惊醒过来,大家也随声附和,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话。田成山一句话不说,自己回了家,过了一会儿,他推过来一辆木架子车,把母亲孙喜兰放在车上拉回家去了。孙喜兰的丧事办得很快,两天以后就下葬了,孙喜兰娘家人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寡妇马秋蚕已死,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孙喜兰虽然已经深埋黄土,寡妇马秋蚕却还躺在门房的冰炕上,幸亏是冬天,天气寒冷,尸体不会腐烂。就在孙喜兰下葬的当天下午,田大顺老人带着另外几个老人来到了队长田云贵家。田云贵把他们让进去,给众人倒了茶水,原来田大顺以前做过素庄三十年的队长。田大顺开门见山说道:“你是队长,有件事过来和你商量商量,看看应该怎么办,寡妇马秋蚕虽然死了,但尸体还在炕上放着,老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应该想办法让她入土为安,毕竟她现在也是素庄的人。”

田云贵这两天正在为这件事为难,想不到田大顺的突然到访解决了他的心病。“是啊大伯,应该这么做,不过她没有娘家人,也没有亲戚,谁来主持丧事呢。”“按理说你是队长,应该由你来主持,不过这件事毕竟因你而起,如果你不方便就由我看着操办,简单埋了也就是了,只是棺材还没有着落。”“既然你老人家这么说,那就辛苦你了。不过棺材的事情倒也简单,我这里还有一些去年改下来的柳木板,打一口薄棺材绰绰有余。”“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就开始做棺材,我看就让你侄子成龙做,你去和他说。”“好,大伯,就这么办。”

第三天,寡妇草草下葬了,她所有的衣物都烧在了坟头,那个小门房也被大家拆了。

虽然马秋蚕后事已了,但活着的人却不能安生,这个人就是田云贵。他不安生不是因为他自己自责或者愧疚,而是他儿子田成山不让他安生。田成山对他父亲田云贵和寡妇马秋蚕两个人搞破鞋是深信不疑,他认为他母亲孙喜兰的死就是这两个人搞破鞋害的。所以田成山不仅对马秋蚕恨之入骨,而且对父亲田云贵也是深恶痛绝。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和父亲没有说过一句话,母亲下葬后第三天,田成山突然把田云贵叫过来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家,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牵扯。”

这在田云贵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快,他什么也没说,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搬到牛棚旁边的茅草房去了。搬出去两天功夫,田云贵就彻底疯了,他开始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嘴里神神叨叨说一些杂七杂八的胡话,白天就到村子里乱转,到处捡垃圾吃。刚开始几天大家还同情他,会给他一点残羹剩饭,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理他。田云贵疯了以后,就成了素庄的娃娃头,他的身后每天都跟着一大堆孩子,大家都在后面叫他田大话,他也不生气。后来那些孩子就直接叫他疯子,以前聪明狡猾的队长田云贵也是素庄的一号人物,由队长田云贵变成队长田大话,又从田大话变成田疯子。

田云贵之所以会变成疯子,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傻子的功劳,这个傻子就是四傻子。田云贵和马秋蚕搞破鞋的事情就是从这个傻子嘴里传扬出去的,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从这一点看,四傻子功不可没。之前四傻子只是一个傻子,谁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更不用说高高在上的队长田云贵,他甚至都没有和四傻子说过一句话。现在他却天天和四傻子在一起,也成了和四傻子一样的人了。这是田云贵死都不会想到的事情,当然,现在田云贵已经无从去感受这前后的变化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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