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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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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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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作家》连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朋友

林陆性格比较善良,往往是好心办错事。云艳丽的二妹妹家住在火车站附近,她家是农村户口,几个儿子通过云艳丽的关系都在县城下户找了工作。二儿子俞二宝要为三兄弟盖房子,并且在西桥外排水渠南边要了房地基。俞二宝找到林陆,要求林陆帮助俞三宝盖房子。林陆看在俞二宝母亲是自己的姑舅姐姐的份上答应了,但是他告诉俞二宝说,我让工人去帮助你盖,你按照工钱的最低标准付给人家,我只是其中帮忙而已。俞二宝同意了,林陆就带了一伙乌市瓦工进驻工地。让林陆没有想到的是,这伙人给房子封顶时出现了偏差,焊椽时西边比东边多出一层砖来,本来是不可能出现的低级错误他们却出现了。压下栈来后,林陆骑摩托车过来一看,一眼就要望见西高东低,仔细再一看,西头椽头下面多出了一层砖,而东头自然少了一层,这就出现了西高东低的严重问题。林陆马上找到领工的工头,让他亲自到前面看。工头一看傻眼了。就在此时,俞二宝来了,其实他并没有发现西高东低的问题,差错出在窗户上面,两个垒砖师傅对接时出了差错,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问题来。林陆将情况一说,俞二宝才看出了毛病,立即要求返工。林陆勒令工头赶快返工,把顶子拆了找平那层砖,然后重新压栈。工头答应了,可当时并没有行动,都进工棚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林陆骑摩托车赶到工地一看,院子里没有一个工人,放下摩托车进工棚仔细一瞧,空无人也。那伙工人知道一返工就麻烦了,甲方肯定不会如数付工钱,弄不好要赔钱,所以他们卷铺盖连夜逃跑了,却把问题丢给林陆。林陆起先和俞二宝说好了等压下栈来付工人一半工钱,但是没等压栈之前,工人们要吃要喝必须花钱,工头找林陆借钱,林陆只好从自己腰包里预付了三百元,想的是等俞二宝付款后再拿回自己的钱。如今工人逃跑了,俞二宝却逼着他返工。他对俞二宝说,工钱说好是一千块钱,他们从我这里借走三百块钱,既然他们逃跑了,你把我那三百块钱还我,你另外雇人盖去吧?俞二宝不干,必须要林陆把房子盖好才能付工钱。林陆一看俞二宝要耍赖,只好等到晚上派人来把自己的架杆和施工工具拉回去,三百块钱就如唾了一痰丢掉了,还不包括自己的辛苦费。

俞二宝没花一分钱就把房子盖到了半道,虽然顶子需要返工,但也划算多了,因此他也没有去找林陆的麻烦,自己找人翻修了房子,少一半工钱就不用他出了。

好心办坏事不止这一件,防疫站家属房布电路之时,高礼带着姑舅哥云大贵的儿子云树刚来找林陆,要求为防疫站家属房安电路。云树刚是电工,要和高礼一起干。林陆和他们把工钱说好,就让他们进工地铺电路线了。然而,房子内部的养层都糊好了,交工前却发现整座房子没有电,也就无法交工。林陆把高礼和云树刚找来,要求他们检查电路,赶快找出问题并重新布电线。

高礼和云树刚两人到处找毛病,结果把顶棚撕了个稀巴烂,电路修好了,顶棚却需要重新糊。做顶棚的师傅不给白做,找林陆要工钱。林陆找到高礼商量,让他和云树刚也出些糊顶棚的工钱。这本来是合情合理的,可高礼不干,还和林陆吵架。林陆只得从他们的工钱中扣除。这下惹恼了高礼,从此不与林陆往来了。

林陆的儿子林霄不知道父亲与高礼之间产生了矛盾,推着自己坏了的自行车让高礼给他修理。高礼借此机会就将林霄的自行车扣下了,顶了他和云树刚的工钱。林霄不了解情况,去车子铺找自己的自行车,高礼不但不给,反而恶语相伤。

林霄回家后把事情哭诉着告诉了林陆。

林陆只好说:“他当爹爹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咱们就认了吧!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爸爸给你重买一辆新的。”

从此以后林陆和高礼的关系弄僵了,谁也不理谁。

工地摊子越铺越大,林陆确实有些应付不过来,县城工地大多交由郎良管理,可是郎良认识一位工商局的女职员,彼此之间关系还比较密切。那女人曾经向林陆索要砖头,说她要盖凉房,林陆感觉这个女人很不地道,别人的东西你不掏钱为什么凭白无故地要送给你,世上哪有这种道理,除非别人和你有不正当关系,否则没有人白白送你。这女职员在林陆面前碰了钉子之后,就去找郎良。她知道郎良替林陆管理工地,就想让郎良给她家拉几车砖盖个凉房。郎良被女人诱惑后,在没有告知林陆情况下让人偷偷拉了几车砖当人情送了那女人。

林陆从拉运砖的四轮车司机口中得知这一情况后,把郎良叫来询问情况。郎良却不承认,还和他争吵起来。林陆就将四轮车司机叫来对质,郎良却说司机没有通过他自己干的。林陆一气之下打发了郎良。朗良是文友京星介来的,他就把此事告诉了京星。京星听了也赞成他打发得有道理,出卖朋友利益之人确实不能用。

光荣中学的工程刚进展到一半,按照合同除了学区的二批款项应该划到林陆帐号上外,乡里建学校的头批款项也应该拨给林陆,所以他必须亲自去找乡长,乡长签字才能把款项拨到工地。

乡长叫金明清,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和林陆同年仿佛,长得还算英俊。

林陆与金明清不熟悉,为了好办事,他让副书记京星带他到了乡长办公室。

京星向金明清介绍林陆说:“明清,他叫林陆,我的文友。他和你不太熟悉,我带他过来认识认识。”

林陆主动上前与金明清握手,并说:“金乡长,请多关照!”

金明清边与林陆握手边说:“好说好说!”

京星继续介绍说:“林陆如今是个包工头,给咱们盖中学和义荣小学。林陆,具体事宜你和乡长单独谈,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他说罢离开了乡长办公室。

林陆把取款条子递给了乡长,并且说:“金乡长,中学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按照合同学区的款项已经到位了,乡里资助中学的工程款也该拨给我们了。我把借款单据拿来了,校长他们已经签字,只等金乡长签字了。”

金明清其实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马上就把工程款批复到了财政所,让财政所立即给予办理。

林陆挺满意地说:“金乡长,咱们算是相识了,今后还希望你多多关照!”

金明清笑道:“放心吧!既然认识了,我们就是朋友,有什么事尽管说话。”

“你也一样,需要兄弟我帮忙的事情请说话,别的事情我帮不上,你家里有土建这方面的营生,比如抹个房子或者盖个凉房什么的,不用花钱,我可以帮忙。总之咱们互相帮助,忙。”林陆显得非常诚恳。

金明清笑道:“行!过段时间我的房子确实需要抹一遍,不过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林陆笑道:“你要花钱哪里雇不到人?我说得是帮忙?”

“咱们互相帮忙。”

金明清这人非常可信,林陆只要有事去找他,他总是热情地帮忙,从来不讲代价。他娶了个天津女知青做老婆。老婆叫马敏,在一完小当校长。

林陆带领几个工人给金明清家抹房子时,发现马敏和金明清的感情非常好,当着他的面,马敏就向丈夫脓牙半齿地撒娇,说话娇滴滴的。

金明清的房子抹好之后,他对林陆说:“你不是想把父母亲搬进城吗?我给你派辆大卡车去搬一趟。”

林陆说:“既然如此,我明天回柳树镇古树村和两位老人商量一下,我要把他们搬进县城来,假如他们同意,我就找你用一下那辆汽车。”

“没有问题,你随时可以找我。”

林陆马上来到曹昆的儿子曹勇家里,请求他开吉普车跑一趟柳树镇。正好是个星期天,曹勇答应了,开小车带着林陆回到了柳树镇公社的古树村。

林雄见儿子坐着212小汽车回来非常高兴,马上让妻子做猪肉烩酸菜,招待儿子和曹勇。

林陆说:“大,妈,我这次回来想和你们商量,你们也都上岁数了,留在村里我不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也无法关照,想把你们接进县城去享福。咱们那处院子你也去过,东边的单间就是专门为你们老两口盖的,把你们的土地承包出去,跟我进城享福去吧!”

林雄和胡兰听了非常高兴,当场答应了。

就在胡兰为儿子他们做饭的时候,林陆对曹勇说:“你在家坐着,我开小车上一趟北沙畔大春家说点事。”

“去吧!开车慢一点。”

林陆出来开着212吉普车向北沙畔而来。当年他当政治队长时就不让人们往古树村旧址上盖房,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地基可以盖房了,他设计着要让社员们分批往沙里盖房,而且必须通过整齐的规划,建设成为一个新农村的样子。然而他扔下队长不干了,新上任的队长也根本不去执行他过去的规划方案,人们争先恐后地开始往沙里盖房,结果盖的乱七八糟,没有一点章法,东一家西一户,谁想在哪里盖就在哪里盖。五六年过去了,如今人们虽然在沙畔盖起了许多房子,但是根本谈不上规划二字。大春家的新房盖在一个沙丘上面,沙丘上垫了些红泥成为一条简易道路,林陆本来想开吉普车直接进院,没有想到沙上垫了一层薄薄的红泥,小吉普开上去便刨破那层红泥,汽车被沙土捂住了,车轮陷进沙丘中,试着往出开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车越轮陷越深。吉普车的声音惊动了大春一家和周围的人们,大家都跑出来观看,发现是林陆把吉普车开进了沙圪旦里动弹不了。大春用铁锹往开挖沙子,越挖吉普车陷得越深。

胡铁柱闻声赶到,身边还带着儿子胡春青,他们来到林陆身边一边观看着吉普车被陷的情况,一边对林陆说:“我拉两头牛帮你往外拉车吧!”

林陆只得点头同意。说实话,自从当年他与胡春青打架之后,胡铁柱一家不再与他来往,连聘闺女娶儿媳都没有邀请他参加,可如今他的处境开始好转,成为河川县城十大包工头之一,不但让村子里的人眼红,也让胡铁柱一家羡慕,所以他们才主动与他示好,帮忙往外拉212吉普车。

胡铁柱和胡春青父子二人赶来两条黄牛,并带着耕地用的绳索,把绳索拴在吉普车前保险杠上往外拉车。

正在此时,曹勇听到了吉普车捂住的声音,从林雄家里出来赶到了后沙畔,亲自上车驾驶车辆。

吉普车终于被拉出来了。林陆对胡铁柱说了两句感激的话,然后带着曹勇进了大春的家里。正是午饭时间,大春两口子让林陆和曹勇在他家吃饭。林陆却说:“你大姑已经把饭做好,我们不在你们这儿吃了。我这次回来顺便和你说一声,你大姑他们要跟我进城了,你是生产队的会计,帮助你大姑他们把土地承包出去吧!”

大春惊奇地问道:“我大姑大姑夫同意跟你进县城了?”

“同意了!”

“好吧!这事我帮着办。”

林陆说:“明天我带汽车回来给他们搬家,假如你有时间就过去帮他们收拾一下东西。”

“行!”

林陆和曹勇告辞出来,开车回到林雄家里,吃过午饭就回县城了。回到县城的当天下午,林陆去找金明清,并说:“我回家和父母讲好了,明天回去给他们搬家。”

“好!你明天早上到我家门口来,我让司机开着汽车在这儿等你。”

第二天一大早,林陆骑着摩托车到了金明清家,把摩托车放到了他家院子里,然后等着那辆大汽车。

汽车开来了,金明清带着林陆来到汽车旁边,对司机说:“张师傅,这就是林陆,你跟他去搬趟家。”

司机张师傅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对林陆说:“林师傅,上车!”

林陆爬上了副驾驶座,张师傅开车向柳树镇方向驶去。半小时汽车就开进了柳树镇,出了柳树镇就望见了黑乌乌的一见树林,他告诉司机那就是古树村。

汽车就进了古树村的村口,林陆看见寇山和妻子薛凤萍还有邹春光他们几个人正在地里捆白菜,他让司机把车停下来。

林陆跳下汽车主动和邹春光和寇山说话。薛凤萍悄悄走到林陆身后,在他腰眼上捏了一把,然后默默离开。这一捏让他想起许多往事,薛凤萍与他私下有过一些接触,也有过一些越位的机会,但那时的他非常守本分,从未越过雷池半步。

寇山悄悄和林陆开玩笑说:“听说你把小姨子给睡了?”

林陆说:“不要听风就是雨。”

“倪雪秋说的。”

“一个畜生的话你们也信?”

邹春光在一旁插话道:“可能是事实吧?”

“快出五服的小姨子。”

邹春光说:“反正被你睡了,是吧?”

林陆感觉非常尴尬,他说:“我今天回来给父母亲搬家,司机还等着呢。对不起!我得赶快走了。”他说完就往汽车旁边走。

邹春光和寇山等人望着林陆离去了。

林雄老两口早已把所有东西捆绑好了,汽车一来就开始装车。大春赶来帮忙,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东西全部搬上了汽车。

胡兰做好了中午饭,是烙油饼炒鸡蛋,她把司机早早叫到土炕上,先喝茶,等东西全部搬上汽车之后,邀大家上炕吃饭。

晌午刚过,搬家的汽车出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县城北桥林陆家中。林陆招呼院里干活的木工过来一起搬东西,把老两口安排进了东屋。为了感谢金明清,他带了礼品到他家看望。

金明清对林陆说:“抹房子一共多少钱?我给你算帐。”

林陆笑道:“老兄,说好了帮忙,怎么又提此事?”

“你的工人要吃要喝要工钱,我不能白用。”

林陆解释说:“你不是还找汽车帮我父母亲搬家了吗?这种忙多帮点咱们就扯平了。你说对不?”

“那好吧!有事就请说话。”

从此以后,林陆和金明清两人关系越发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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