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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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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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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过后总会晴》 连载

第一十一章 又遇唐慧

周六周日,是唐慧的休息日,上班还好,忙忙碌碌地抽丝,十几个盆,几台机器不停地转动着丝绽,她不想也不能想其它事。而到了休息日,她顿时感到无聊透了。早晨去母亲上班的地方看望了下母亲,回家后洗了几件衣裳,一直磨蹭到吃过晚饭,她倍感惆怅,孤独地走了上街,漫无目的地瞎逛。街灯亮了,寒假学生也放假了,街上行人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摩肩擦背。快走到电影院那条街时,她突然发现对面朝她走来的人好熟悉,吃了一惊。

“唐慧。”

“魏斯奇。”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声来,两年多不见了,唐慧有些感到惊喜,瞬间惊得睁大眼睛看着他,长高了,长变了,变成了个成熟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慧问他。

“昨天。吃了饭没事跑出来走走,没想到碰见你。”魏斯奇说,“你现在怎么样,没去复读?”

“你走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复读没意思,耽误时间,你走了不久,我就有工作了。”

“什么工作,在什么单位?”

“缫丝厂,缫丝工。就是上班手泡在水里,不停抽丝的那种工作。”唐慧说。

“累不累,工资高吗?”魏斯奇好奇地问道,“没见过,不知道这工作怎么样。”

“学徒工,今年一过就出师了,出师了工资就涨了。累是不累,就是不停地抽,不停地来回走。”唐慧解释说,“你呢,怎么样?”

“明年过了就毕业,还不知道分配到什么单位,是好是坏。”

“有啥坏的,都是技术员一类,不干体力活。”

魏斯奇突然发现唐慧的左手臂戴了个孝布套,黑色的很显眼。县城和乡下都这样,死了亲属都要戴一段时间的孝布套。

“你这是家里什么人去世了?”魏斯奇问。

“我爸,喝酒喝成了肝腹水,走了。”唐慧有些哽咽地说,“你爸呢,他不是也酗酒吗?”

“他壮得像头牛一样,天天照样喝。”

“现在和你妈住一块?”

“我妈不住屋里头住了,住在屋里,天天做噩梦,歇斯底里。住到单位宿舍去了,和几个女工住一块,人就好多了,也不发病了。”

“你没住单位宿舍?”

“没有,单位宿舍紧张,争着抢,没意思。住家里清静。”唐慧说,“上班远一点,骑个自行车,一会就到了。”

“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魏斯奇问她,他认为读书就是胆小怕事的人。

“有啥怕的,我爸是死在医院,就是死在家,自己的父亲也不怕。我妈发神经主要家里睹物思人,胡思乱想。”唐慧低沉地说。

当唐慧问他都两年多来了,都不来看她时,他告诉他只知道离公园那亭子很近,不知道她住什么地方,总不能瞎问。而且前两年家里给的钱只够学校的生活费,买点资料,不敢一放假就跑回来,上千里路,花好多钱。

“去看电影,我请你,我有工资了。”唐慧望着不远处的电影院说。

“我刚才看过,没新片,还是放的老电影。”魏斯奇说。

“陪我,老电影也看,怎么样,不愿意吗?”唐慧说,“我们总不会就站在街边说话,走,看电影。”

说完唐慧就兴冲冲朝电影院那售票小窗口跑去,买了两张电影票。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想跟这位老同学一块单独看场电影,仅此而已,派遣孤独。

唐慧和魏斯奇并排坐下,黑暗中,她和他挨得很近,肩挨着肩。她完全沉醉了,当她把手放到椅子把手上去的时候,碰触到了他的手,她没有收回去,而是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他的手很大,但冰冷。她觉得好可怜,温暖他。她和他都心跳脸红起来。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勇敢,没有多想,都和他一样,体会着这温馨的短暂的别样感觉。电影退场前,她才松开他的手,随着人流往外走。她借着灯光,想看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埋着头,并排往前走。

走出电影院,走到该分手的街道十字路口,唐慧突然站住了,没有朝住的方向走去,而是望着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瞧着他。该说分手而没说再见,而是情不由衷地说了句:

“回去迟了不怕你爸骂你吗?”

“不怕,你一个人走回去不害怕吗?”魏斯奇说。

街上行人稀少了,冷清而又宁静。

“是有些怕,你送我吗?”唐慧说。她决心把自个交出去了。

魏斯奇迟疑片刻,紧跟上转身行走的唐慧,一块朝她家去。

唐慧住家的院子的大门永远不会关闭,大杂院,十几户人家。已经是深夜了,院里黑灯瞎火,悄然无声。唐慧住家紧挨大门,进去后,她掏出钥匙,轻手开了门锁,推开门,伸手拉了他进门,又轻轻关了门,没弄出响动,也没开灯,屋里暗成什么都看不清。

“你咋不开灯?”魏斯奇小声问。

“别说话,你今晚不走好吗,陪陪我,我好孤单啊。”唐慧几乎是贴到他的耳朵说。

她说话时脸贴着他的脸了,他感到她吐出的气息,使他冰冷的脸上有了种暖和的气息。他迟疑了,过去渴望而喜欢的唐慧是那么孤傲,矜持,居然要留他下来,陪她过夜,他过去想都不敢想,触摸不到。他又怕跟张加慧一样,重新陷入一段情感,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样。他想,她那么漂亮,那么文静,温柔,还不像张加慧一样的狂野。但是他又没想好,来的太突如其然了。也许,她现在是真正的孤独无助,需要人陪伴。

当魏斯奇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唐慧已经拉了他,摸黑进到里屋,她的卧室。她伸手去脱他的棉衣,脱掉,扔到一旁,又动手脱去自个的棉衣,一直到脱得两人精光,冻得哆嗦着钻进被窝,紧紧抱了好一会才温暖过来。他和她先是一阵狂吻,吻的时候,他发现唐慧流泪了,泪水从她的眼里一涌而出,任其流淌。

“你怎么了?”魏斯奇低声问。

“没什么。”唐慧也是低声说。

“后悔了,我马上穿衣裳,我不冲动,不碰你了。”

“不要。”

唐慧马上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用嘴唇堵住他的嘴唇。他开始轻轻抚摸她,从她的胸部到大腿,把她那光裸的胴体摸了个遍。虽然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但她那柔软的肉体令他销魂。细滑而嫩柔的身躯太美妙了。唐慧喘着粗气了,胸脯不断地起伏,抽搐,颤抖起来。当他压到她的身上,疯狂地撞击她的时候,她竟更加抱紧他,任他像野兽般地蹂躏、撕扯、发泄。他累了,大汗淋漓。她也停止了呻吟,如瘫痪般地平躺着,伸开四肢。她感到兴奋,满足了,眼中又渗出泪水。这种男女之间的体会太妙了,太好了,她甚至想高中毕业,他上大学前,能有几次就好了,就可以依依不舍地,忘情地恋想。毕竟他读了大学,分别两三年了,虽然生疏了些,但毕竟自己谈了对象,她不想后悔,反正做了,就堕落一次,尽情享受这份美好。

她和他又重新开始了一阵疯狂的发泄,她感觉他和初中高中不一样了,身体壮实了,手臂上长出腱子肉,疯狂起来那么有力,令她彻底迷醉,浑身都在颤抖,舒服极了。她一身滚烫,血在沸腾,不停地用坚挺的胸乳去挑逗他,煽起他的激情和冲动,不停息下来,一直到她精疲力竭,喘着气,瘫在床上,才歇了下来。她甚至想,如果两个人能长久这样多美好,什么孤单寂寞就都没有了。整整一夜,才睡了一会,她又被他的拥抱和抚摸弄醒了。她睁开眼,天已亮了,她发现他已经揭开了被盖,眼睛盯着她光裸的身体,边伸手轻轻地抚摸,边仔细瞧,犹如欣赏件艺术品一样。她马上拉了被盖遮挡身体,,泪水又从眼里渗了出来。

“冷,盖好。”唐慧说,“看久了我不好意思。”

“唐慧,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想看。”魏斯奇还小声说,“你又流泪了,是不是真的后悔了。”

“斯奇,你不会认为我很贱吗?”唐慧依然低声说。

“不是,你不贱。过去,你看不上我,现在是我高攀你了。你过去矜持得如公主一样,我做梦都不敢想,更不敢想能同你睡觉,做爱。你太美了,美得令人发狂,痴迷。我说的是实在话。”

“别光说恭维话,你大学谈过对象吗?老实说。”

“谈过,吹了。”

“为什么没耍下去?”唐慧问。

“她是我学姐,比我大,毕业当了电视台的明星主持,当家花旦。她在北方,自然就分开了。”魏斯奇带着惋惜的口气说。

“她真没我漂亮,好看吗?”

“没有,实话实说,她只是气质好。”

“你们睡过觉吗?”

“睡过,就一次。”

“好可怜啊,恋爱一场,睡了一觉,这女人也太无情了。”唐慧不知为什么发生这种感觉,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

魏斯奇被她这句话弄懵了。魏斯奇想对她说,睡一次已经是很幸福,很满足了。眼下天底下中国的男男女女,谈了很长的恋爱直到结婚那天才睡到一块,不可怜吗,还有谈得天昏地暗,顶多牵牵手,接个吻,分手了,不是更加可怜吗。他想说而没说出来,他还想说,我们恋爱都没谈,就突然睡到一块来,是可怜还是高兴。看天亮了,他正要起身找衣裳,被唐慧拉住了。

“别忙走,你现在出去,院里人多,看见了不好,还真会说我的闲话,作风不好。”唐慧又拉他睡下来说,“我休息,你今天就陪我,哪都别去,就呆在床上,饿了我出去买饭回来给你吃。”

“你妈回来发现了怎么办?”魏斯奇还是担心地说。

“我妈不会回来,回来看到这屋里的东西又要犯病。我妈也怪可怜的,人家睹物思人,她是睹物犯病,犯神经。”

“找医生看过吗?”

“看过了,花了不少钱,药也吃了不少,没用。反而住在单位宿舍,同她的女同事住一块就没事。成了大家说的眼不见心不烦,我妈就是害了这种烦躁病。”唐慧低沉地说。

魏斯奇听她说完立即紧紧地抱住她,不停地亲吻。太可怜了,刚才还说他可怜呢,她才真正的可怜透了。一个人,高中生当个缫丝工,双手一天到晚泡在水里,一刻不停地抽丝,一个人孤单寂寞。他又像抚摸件珍宝一样,细细品味,感受她那完美柔弱的身体带来的快感。

感觉肚子饿了,唐慧才起身穿了衣裳,洗漱完后开了门出去买饭,临走时还告诉他,电水壶里烧了水,起来洗下身子。

魏斯奇在她走后才起来,把水倒进盆里,抹洗了身体,穿了衣裳,才仔细看这屋子。进门过道很窄,还放了张小餐桌,一间隔开的屋子,一半是原先她父母居住的屋,另一间才是唐慧住的房间,房间很窄小,除了张床,就是个柜子,两个房间的后边是厨房和厕所,紧挨着,一扇破门隔开。但是干干净净,才不像自个家里,又脏又乱。

开门声响了,唐慧用两个铝饭盒买饭回来,又去拿了两双筷子出来递给他说:

“我知道你在学校时嘴馋,喜欢吃肉,我给你买了红烧肉。你们学校食堂伙食好吗,经常吃肉吗?”

“还可以,只是我爸舍得花钱买酒喝,也舍不得多给我几个钱,不敢经常吃肉。偶尔也吃,吃多了怕钱不够花。没钱了找人借丢死人。”魏斯奇狼吞虎咽地边吃边说。

那天她和他无忧无虑,毫无拘束地度过了。她怕他这一走就不来了。她告诉他,这周她都是上白班,晚上都在家等他来,她会为他留门,只是叫他来的时候不要敲门,也是那么晚,早了怕邻居看见闲话四起。她还问他晚上没回家住怕不怕他爸妈骂他。他告诉她,不怕,他会撒谎,住同学家了,她才高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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