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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3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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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撒天火耀人间》连载

第一十一章 奴隶们起来

1919年冬。

恽代英正在给学生们讲德育课,忽然教室门开了,门外站着高老师。

“出事了!”高老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事?”恽代英拉住高老师的手,同学们跟着呼啦站起来。

“大事,天大的事!”高老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手抄小报:“这是一位朋友从北京带回来的。”

恽代英接过报纸来展开,只见上面写道:1914年世界之战爆发,日军借口对德宣战,攻占青岛和胶济铁路进而控制了山东省。历经四年浴血奋战,大战结束,德国战败。今年1月18日,战胜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中国代表团,以战胜国身份参加和会,提出取消列强在华的各项特权,取消日本与袁世凯订立的“二十一条”等不平等条约,归还大战期间日本从德国手中夺去的山东各项权利。然而,弱国无外交,和会在列强之操纵下,不但拒绝中国的正当要求,而且在对德合约上,明文规定把德国在山东的强盗特权,全部转让给日本。

文章结尾处用大号字体写道:北洋政府竟准备在“对德和约”上签字,北京高校学生义愤填膺……

恽代英愤怒地挥动着报纸,怒斥:“无耻至极!纲纪扫地,主权外移,疆土日蹙,这群洋奴,奴颜婢膝,就像癞皮狗,把祖宗的脸彻底丢尽了!”

高老师气愤地说:“军阀统治,长期混战,对内专制独裁,对外卖国求荣,给人民带来灾难,实在是国将不国!”

恽代英说:“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我们怎么可以坐视国家沦亡,人民惨遭涂炭?”

同学们齐声回答:“我们听校长你的,立刻行动起来吧!”

教室里很快汇聚了许多闻讯而来的进步学生,还有一些老师。大家一起讨论如何声援北京学生正在酝酿的爱国运动。最后大家一致赞同在武昌立即组织举行一次游行,以实际行动反对黑暗统治的腐败政府,与北京爱国学生遥相呼应。

恽代英因势利导,告诉大家:

“星火可以燎原,人多可以势众,学子们的爱国热情必须充分肯定。当行动要经过周密安排,步调一致,以最大的阵容配合北京学潮。”

恽代英阐述道:“要做好宣传好发动工作,唤起更多的人以天下为己任,让人民彻底明白洋奴和卖国贼们的真相,剥去他们的伪装。只有动员起学生、工人、农民各行各业更多的人,才会有无穷的力量。”

此时,北京大学学生正举行大会,号召大家奋起救国。大会决定:

(一)联合各界一致力争;(二)通电巴黎专使,坚持不在和约上签字;(三)通电各省于5月7日国耻纪念举行游行示威运动;(四)定于5月4日齐集天安门举行学界之大示威。

5月4日,北京三所高校的三千多名学生代表冲破军警阻挠,云集天安门,他们打出“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收回山东权利”“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等口号,并且要求惩办交通总长曹汝霖、币制局总裁陆宗舆、驻日公使章宗祥。

学生游行队伍移至曹宅,怒不可遏的学生痛打了章宗祥,并火烧曹宅。学运遭到军警镇压,32名学生代表被捕。

消息传到武昌,在恽代英的指挥下,学生们冒着小雨,一夜之间把制作的四千多份传单散发出去。武昌街头巷尾,到处贴满了传单,过路行人和当地居民工人纷纷围拢起来观看传单内容,有的人则拿着传单愤怒地奔走相告。

武昌沸腾了。

这一切使得那些封建势力、官僚买办洋奴集团惊惶万状!

恽代英目睹了群众的爱国热情,立即写了一篇《何谓暴力》的文章,组织学生抄写在传单上,沿街发放。

他愤然写道:

为什么日本一个小国敢于肆意欺辱有着四万万人口之多的泱泱大国,皇上、大员、军阀个个仰其鼻息,民族利益被随意宰割?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听说过狼吃羊的时候,讲什么仁义道德没有?

中华民族到了危险的时候,居然还不能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居然还有洋奴走狗假惺惺地用所谓“道德观念”去指责同胞!可悲之极!请问,八国联军拿刀割你亲人脖子的时候,你去跟他们讲仁义道德了吗?日本舰队的火炮来袭的时候,你跟他说:你真没有人性,遵守仁义道德了吗?当他们自称大日本帝国来侵占我国土的时候,你跟他讲不要暴力了吗……

团结就是力量,这个道理,连小小的蚂蚁都懂得。可是那些败类却反其道而行之,在国难当头之际为流氓帝国代言、效力!

同胞们,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再也不能做奴隶了,要挥起我们的拳头,献出我们的热血,打倒列强,打倒媚外反动势力及其走狗!

这篇檄文很快传播到湖北各地,犀利的笔锋刺中了官府内外民族败类们的痛处,5月7日清晨,恽代英发现大街之上阴森森地布满了岗哨,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军警,透着杀气。原来是湖北的督军王占元执行北洋政府的密令,下达了戒严令。但他依然毫不畏惧地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组织学生,发动工人,全力以赴投入反帝爱国运动。

5月12日,武汉三镇学生团成立,恽代英起草了致北洋政府、各省、各机关、各学校及巴黎和会并美国总统的电文,强烈要求还我山东主权。

随后,武汉学联举行了大规模的集会游行,罢课两周,声援北京学生运动。

天津、上海、南京、杭州、重庆、南昌、武汉、长沙、厦门、济南、开封、太原等地学生,在北京各校学生罢课以后,亦宣告罢课以示声援。同时工人阶级也行动起来了,上海近10万工人大罢工,以响应学生。

伟大的革命热潮,如同野火春风,一切反动腐朽势力的丧钟已经敲响,中国革命大潮的序幕已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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