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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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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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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细腰:章华台》连载

第九十二章 忠贞不渝

蒍罢背着宓姬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跑到了何处?只觉得筋疲力尽了,蒍罢这才停下来。放下宓姬,蒍罢回头仔细观望探视,并未发现异常,这才放松下来。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蒍罢看着茫茫森林,不觉打了个寒颤。眼看天要黑了,丛林到处野兽出没,这可如何是好?

蒍罢搀着宓姬,继续寻找庇护之处。终于,他们发现一个狭小的洞穴。正好藏身。两人兴奋地跳了起来。

两人藏进洞里,蒍罢让宓姬歇息片刻,自己守在洞口,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蒍罢确信已经安全,这才进去洞里,看看宓姬,早已疲惫地睡着了。

山里的夜晚,透着凉气,蒍罢连忙脱下外套,为宓姬盖上,又想法点起一堆篝火,宓姬这才被暖暖的篝火弄醒:“大人!我好渴,好饿。”

“夫人醒了!刚才只顾着逃命,现在天也黑了,也没法弄到吃的,只好委屈夫人了”蒍罢小心照护着夫人。

看来令尹大人也没办法了,宓姬只好忍着了!宓姬虽然疲惫,此刻也难以独自入睡。便找些话题闲聊搭讪。

“大人!那些蒙面人是何人?为何追杀我们?大人可曾想过,有何见解?”

“微臣也在纳闷。这干人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一看就不象一般的山贼。”

“这么说来,这干人若非就是冲着本公主而来,就是为了阻止本公主嫁到楚国?”

“看情形就是如此!可是,又是谁一定要阻止楚晋联姻,宁愿冒险谋杀夫人?”

“那应该就是周边这些小国!”

“周边小国?”

令尹蒍罢陷入沉思:“夫人所言极是!晋楚一直是雄踞南北的两个大国,争斗百年,此消彼长,不分胜负,而周边小国,这只能顺势依附,朝晋暮楚,无所适从。而此番晋楚联姻,必然牵涉到周边各国的生死攸关,使其不得不铤而走险。”

“那大人以为哪国所为?”

“微臣最早怀疑会不会是吴国插手,但又不象。吴国也属南蛮,水乡泽国不善于山地作战。且山高路远,不会如此冒险。除此之外,周边,郑、蔡、陈、许等国,皆有嫌疑。”

“令尹大人,我们进入蔡国境地,蔡侯也未亲自迎送,莫非就是蔡侯所为?”别看宓姬年纪不大,且是女流之辈,但听其言与,却是思路清晰,眼界开阔,并非胸大无脑,只知嬉闹顽劣的傲慢公主。

但令尹蒍罢仔细琢磨,轻轻摇头:“蔡国?倒是未必,敢在自己国界如此作乱,不怕晋楚两国都来追究?蔡侯莫非嫌自己活腻了?”

“道理虽是如此,但一国之中,也有各方势力交织,很难料定。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查明真相,以免后患。”

“夫人言之有理!此番申地会盟,蔡侯受大王凌辱,并将随行大夫观起当众问斩。或许蔡国上下怀恨在心,不惜铤而走险。”

宓姬听完令尹的分析,不觉瞪大眼睛,毛骨悚然:“什么?大人是说,大王此番申地会盟,还当众斩杀盟国大臣?”

令尹见状,也觉失言,连忙掩饰:“都是蔡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蔡国虽小,也是正宗封国,且贵为侯爵。大王会盟诸侯,竟然问斩别国大臣。可是有悖常理啊。”宓姬仿佛自言自语,情绪格外低落。突然,她又抬起头,定定看着令尹:“也许,这些人就是我们晋国那些卿大夫派来的。”

“晋国卿大夫?公主为何如此判断?”

“我在宫里曾听父王提过,这次贵国求婚,六卿中有一半人都极力反对,父王也很犹豫,只有执政卿大夫韩宣子力主。大人应该知道,在我们晋国,卿大夫势力很大,连父王都受制于六卿。”

“以公主所言,此番联姻,在晋国也是争斗激烈?”令尹蒍罢得知详情,也为之一震。宓姬接着叹息:“所以,小女无论祸福,无论生死,其实也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夫人!”

“大人!小女现在尚未入宫,大人也暂且无需这么拘泥!”

“不不!公主就算现在还只是公主,微臣也当严格遵从礼仪!”尽管宓姬并非虚情假意,但令尹岂敢稍有造次。如果宓姬单纯就是个晋国公主,或许令尹还能稍稍放松,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楚国夫人、王后,那她就是和大王一样的尊贵,和大王一样的权势,哪怕自己身居令尹,在大王面前,也等同蝼蚁。

“大人在楚国身居令尹,身份当与我国韩大夫等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微臣不敢与韩宣子齐名。”

“大人过于谦逊!”

宓姬看看蒍罢!突然感到脸上发热,一阵羞赧:“大人!这次真是死里逃生,要不是大人舍命相救,恐怕——”

“夫人!未能保护好夫人,原本就是微臣的罪过,夫人有危险,微臣理当舍命相救!”

“呵呵!原来大人如此舍命,完全是出于对大王的忠心!”

“不不!微臣对夫人也是一片赤诚!”

“可这些大王并不知晓,或者并非领情。倘若此番我们也终于为能走出大山,而是被困死在这荒郊野地,大人不觉得更是委屈和不值?”。

“夫人!微臣身负王命,未能保护好夫人,真是罪该万死!”

此时,蒍罢其实比谁都心虚,比谁都脆弱。此番替大王迎娶,他从出门便是胆战心惊,生怕有丝毫差错和纰漏,可结果却还是弄出波折。现在,他是拿命保护了夫人,可危险并未解除。只要一天不把夫人接进宫中,他这颗人头都是在颈项上晃悠。现在弄出如此风波,即便后面不再有什么危险,他能带着夫人顺利回到楚宫,他这颗人头能否保住,也仍然是个问号。

蒍罢和大王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交到,在大王登临大位前,他们之间还算有些交情。可现在,大王已经是大王,他虽为令尹,而令尹和大王之间,再谈什么交情就是笑话了。所以,他只能求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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