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吴文燕单独相处,就差点把我的魂都给吓跑了,我现在算是彻底相信了张晓莲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前的自以为是,实在是太幼稚了。
偏偏这时候,米荷几个小丫头又叽叽咋咋跑来凑热闹。我不愿在家里让她们太没趣,干脆陪她们一起去找吴文燕。有她们几个凑在一起。我倒不怕再见吴文燕。
吴文燕也很机智,我们几个一到,她便将吴教授拉出来给我们讲故事。免得几个小女孩缠着我们俩穷开心。
吴教授看着几个小女孩,心里还是很不踏实,我当然不会向她们几个丝毫透露那些破砖烂瓦。我便马上给吴教授吃了颗定心丸。我说:“她们几个知道您学问大,都想听您讲故事。”吴教授听完这话,才算放下心来。
“想听故事?讲什么呢?”吴教授稍稍想了想:“好吧!那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个‘楚王好细腰’的故事。”
“楚王好细腰?”几个女孩都瞪着大眼,看她们的样子,很可能连楚王是个什么鬼都没听说过。我忍禁不住问道:“你们几个不会连楚王是谁都不知道吧?”
几个女孩仍旧一脸茫然,面面相觑,随后,几个脑袋摇成拨浪鼓。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只好鼓起勇气,先给吴教授做个铺垫:“就是很早很早以前,中国都还没有统一,都是些七零八落的小国家。我们这儿,以前就是属于楚国。相对而言,楚国在当时与那些小国家比,就算超级大国了。吴教授说得楚王,就是那时候楚国的大王。”
几个小女孩经过我这番通俗浅显的解释,总算有了个一知半解。吴教授在我的铺垫下,便开始滔滔不绝跟我们讲起了“楚王好细腰”的典故和传说。
“楚灵王是春秋中叶楚国的一个大王。过去的王,包括后来的皇帝,他们死后,后人都要给他们一个“谥”,通俗点说就是个称号。譬如楚什么王,中间这个字就是“谥”,一般情况,后人对先王大都是赞美敬仰,譬如:文王、武王等等。极少被后人赐予恶谥,楚灵王的“灵”就是一个恶谥,由此可见,这个王在后人的心目中,他就不是个好王。
“说他不是个好王,其中就有这么个流传千古的典故:‘楚王好细腰、国人多饿殍’这句话用我们现在的话解释,就是楚王喜欢细腰苗条,全国上下为了迎合他保持苗条,宁愿饿死。”
“古代的大王就是皇帝,那还有什么好人?”
“女孩子苗条细腰,就是好看。难怪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的眼光,古代的人就是这样的眼光了。”
几个小女孩听到这儿,又忍不住相互看看,还用手掐着自己的腰围,未免露出几分羞涩,也露出几分自豪。吴教授看着也露出微笑:“当然,这个典故说的有些夸张,带有贬损。这里说的‘楚王好细腰’,还不仅仅是指女性,也包括男性。楚灵王对他的大臣也都是这样的怪癖,所以才会导致‘国人多饿殍’”
“啊?”几个小女孩又是一顿错愕和羞赧,显然,她们刚才都想岔了。吴教授可能也突然意识到这点,连忙解释:“当然了,这‘窈窕细腰’,还是用在女孩子身上比较合适。其实,‘楚王好细腰’,从根本上讲,还是代表了当时楚人的一种审美取向。楚国当时的中心地带,就是我们现在的江汉平原一带。很早以前,这儿属于古云梦泽,也是水网湖区。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再看看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子,不都是眉清目秀,杨柳细腰,婀娜多姿?”
“吴教授,那我们要是生在古代,是不是也可以算得上细腰美女了?”
“当然算!现在都算,古代就更算了。我国古代传说的四大美女,你们知不知道?”
“四大美女?我们就听说过西施。其他就不知道了!”
“呵呵!这就不错了!这些封建糟粕你们还能知道一点。也算难得。今天关起门来,我就顺便多给你们讲点。我国古代的四大美女,也有人用这么两句话概括。叫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沉鱼指的是浣纱女西施,就说西施在河边浣纱,那些鱼儿见了她的美貌,都自惭形秽,赶紧沉到水底下去。落雁是说的是美女王昭君,汉朝汉元帝时,王昭君出塞,她手抱琵琶,边谈边唱,骑着高头骏马遣往匈奴“和亲”。这时一群大雁从天上飞过,看到昭君这样天生丽质的美女,便低旋慢飞,不断盘桓,以致坠落平沙。闭月羞花指的是貂蝉和杨贵妃人们说“月貌花容”,往往是称赞女子美丽。可花月却不敢与貂蝉、杨贵妃比美。在这两个美人面前都只能含羞退下。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就是古代这些名垂千古的大美女,命运也都是凄凉的。”
几个女孩听着吴教授的叹息,仿佛也触动了她们的心迹,个个低着头,静静聆听。
“古人对美女的欣赏,有的喜欢苗条,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有喜欢丰满型的,譬如唐代杨贵妃就属于丰满型。这其实都是人们的一种审美取向而已。”
“吴教授!按您说的,那这‘楚王好细腰’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有什么没什么,都在乎人说。你们几个想听故事,我就随便给你们讲讲故事。”
“噢!”
“再说这个楚灵王,他还有件事,也是他糟至后人唾弃的原因。他本来是篡夺他的侄子的王位登基的。登基后就是举全国之力,耗费了六年多时间,建了个号称‘天下第一台。’的离宫——‘章华台’,后来人们也叫做章华宫,细腰宫,或者三休台。这个楚灵王,就是有些好大喜功,贪慕虚荣,他耗费这么大人力物力建这个章华台,主要就是为了显赫诸侯。”
“那这个细腰宫里面,不都是细腰美女啊?”
“那当然了,不然又怎么叫细腰宫呢?”
“吴教授!您刚才说,古代的楚国,中心地带就在我们这儿,那这个‘细腰宫’是不是就在我们这儿?我们这儿的人,是不都是古代的楚国人?”
“呵呵!这还真是说不定!看看你们个个生的这么水灵,这就是风水和遗传。”
“真的?”
几个小女孩被吴教授这么一夸,既羞涩又兴奋。只有吴文燕完全与己无关。她就压根没把自己当做是这儿的人。那她爸说的这些,自然也和她毫无关系。不过,吴教授今天也显得很高兴,他今天讲的故事,之前都从未对我们讲过。
吴教授喝了口水,继续讲述:“古时候,云梦泽就是一片沼泽。当时的楚国人把这大片水中间突出来的一些小土丘,小陆地,统统都叫梦。所谓云梦泽,大概也是这意思。章华台当时就是建在一个叫着‘江南之梦’上。
这个章华台,建筑气势恢宏,富丽堂皇,堪称人类建筑史上的奇迹,奇葩。楚灵王建的这个章华台,章华宫,也是我国最早的园林宫廷建筑,包括后来秦始皇建的阿房宫,甚至北京现在的颐和园,也都是类似章华台的园林宫殿。
楚灵王当时花了这么大气力,建了这么大的宫殿,那里面肯定不能都空着啊。这样,他就从全国各地,到处搜罗‘细腰美女’,楚灵王自己就能歌善舞,他便经常在宫中和这些细腰美女歌舞升平。这就是后人为什么把章华宫也叫做细腰宫的缘故。”
“那后来呢?”我们几个听着吴教授的讲述,个个都听得入了迷。
“后来,楚灵王也就是因为建章华台,横征暴敛,民怨沸腾,楚灵王最小的弟弟叫熊弃疾,就是楚灵王之后的楚平王。当时被封为蔡公。就在章华台建成没多久,楚灵王一次带兵出征远离都城,他弟弟蔡公帅陈蔡之师趁郢城空虚,迅速攻破郢城,楚灵王所帅大军一听郢城已破,全部器械逃跑。相传,楚灵王最终是死在一个农家。不得善终。
楚灵王弟弟楚平王夺取王位后,也是个昏庸暴君,在历史上也是臭名昭著。它的最大劣迹,第一是偷梁换柱,把给自己儿子娶的太子妃霸为己有,后来为了掩盖这个荒诞丑闻,被迫废除太子,残害忠良,其中,历史上最有名的伍子胥,就是因楚平王残忍杀害父兄,被迫亡命吴国,后帅吴军攻破郢城后,将楚平王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可见仇恨之深。”
“活该!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好了!今天的故事该听够了吧?不过,我可再三提醒你们几个小丫头。你们今天在这儿听到的故事,可是一丁点都不能在外面瞎咋呼。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我就也把你们几个的小秘密都张扬出去。”
几个小丫头,我虽然还是比较放心,但也不得不这样警告她们。吴教授毕竟身份特殊,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辫子,凡事更得谨小慎微。
听我这么严厉警告,几个小丫头也都慎重其事,连连点头。这晚,虽然吴教授替我们耗去了不少的时间,米荷菱子还是不肯轻易放过我和吴文燕。又把我们关在一起,叽叽咋咋好半天,总想找出点什么破绽,好抓住我俩寻开心。还好我们俩是真没什么隐私暧昧,再怎么折腾也白搭。最后也只好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