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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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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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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横潮》连载

第二章 心中的计划

周昂立被抓上白莲岛已经四天了,他被关在了靠海的一间破旧的说房子不像房子的地方,从一开始的哭哭啼啼已经慢慢地开始安安静静了。

海风从破旧的窗户一阵一阵的吹了过来,周昂立不由得卷缩着身子,只听得海浪不停地撞击着礁石发出的“哗哗”声,他透过石缝望向了外面,只见一条船在岸边不停地颠簸着,就是这条船把自己送上了这个小岛。

多么想念阿爹阿姆和阿哥阿姐们呀,特别是错过了大哥大姐的热热闹闹的婚礼,多么的遗憾,本来自己想到山上摘几朵好看的花送给疼爱自己的大哥大姐,可是不成想把自己摘进了匪窝,阿爹阿姆肯定伤心死了吧,阿哥阿姐肯定在找自己吧。

在山上刚被抓时,自己是多么的害怕,害怕被匪徒杀了,抓进这小岛,以为自己要给这些土匪们干活的,但是匪徒们没对自己做什么,只是把自己关了进来,匪徒们轮流地看守着自己。

年幼的周昂立甚感到好笑,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呀,又跑不出这个小岛的,即使让自己跑,也不敢呀,自己偷着跑,不被淹死在海里才怪呢,看守着自己不是多此一举吗。

直到进了白莲岛的第二天在守着自己匪徒的对话中才知道,原来匪徒们要通过自己去换取粮食和钱币,原来是把自己当成宝贝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顽皮的本性就又露了出来。

因为呆在里面无聊的很,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间房子来,这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屋,四面利用了岛上自然形成的岩石,垒上了一些石头,上面用木板盖着,其中一面有一扇破旧的门。

周昂立东看看,西瞧瞧,看到了地上很多的小石子,甚至还有一些光溜溜的小石子,感觉很好玩,拿在手里把玩着。

正玩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周排长,您来了?”

“你们辛苦了,我进去看看这小歪。”

门“嘎吱”一声地拉开了。

周昂立看这土匪个子高高的,怎么长得和阿爹有点相像呢。

“小歪,不用怕,我问你一些事情。”

周昂立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周昂立!”周昂立心想告诉他也无妨。

“哦,你姓周呀,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呀,我也姓周。”

“你是横山村谁家的孩子呀,看上去怪机灵的,我可也是横山村人哦。”

“我们横山村哪有你这种土匪!我们横山村都是干革命的人,我阿爹是周小宽,是英雄!”周昂立不由得抬高了嗓门。

说完,周昂立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周昂立定定看着的这个人就是周大宽,去年他们从横山村周达泰的九架屋抢了很多的东西,从六横山民兵的包围中突围逃了出来以后,在白莲岛这个荒岛上苟延残喘,粮食不够吃了,就到附近住人的岛屿抢掠一番,还能抢到一些酒,勉勉强强的生活着,还做着国民党反攻大陆的美梦,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也没盼到国民党军的过来,齐连长和周大宽们经常醉着酒,不知道路在哪里?

为了给弟兄们过个好年,他们决定再去周达泰的九架屋抢点东西来,不成想九架屋住进了一帮穷鬼,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抢,而分散着到村民家里去抢粮食,抢不了多少,而且目标太大,容易遭到民兵们的围击,难以脱身。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在横山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独自一人的周昂立,齐连长计上心来:用这孩子换粮食。因此就把周昂立带到了白莲岛,然后派人送纸条放在了九架屋的大仓门口。

周大宽想不到的是绑架的孩子竟然是弟弟周小宽家里的孩子,而且还这么小,他有些纳闷:阿弟的孩子们自己应该都见过的呀,怎么还冒出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什么时候生的?

“周小宽,我认识,驼背,是不是?”周大宽不想把自己是他阿伯的事情告诉周昂立,以免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周昂立点了点头。

“他不可能有你这么小的儿子!”

“谁说的,我就是周小宽的儿子!”

童言无欺,看来是真的,也许是后来周小宽和朱月梅生的吧,周大宽思忖着。

看着周昂立,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周大宽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摸了摸周昂立的头,关上了门,出去了。

他沿着小路走在这荒岛之中,边走边想着。

自己还能回去吗?共产党能饶过自己吗?如果帮助共产党把这股土匪消灭了,能将功赎罪吗?

周大宽沿岛大概走了三、四分钟,又兜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周排长,您怎么又来了?”

“我散散步。”说着,周大宽又走开了。

走到一块石头旁边,他坐在了石头上面,看着翻腾的海浪,心中也是浪涛阵阵。

他决定实施刚才冒出来的想法。

离说好的正月初六粮食换人质的日子只有一、二天了,这两天齐连长趁夜的时候,叫下面的人去了双屿港码头察看,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把周大宽叫了过来:

“大宽呀,离定的粮食换小孩的日子很近了,双屿港码头那边没有看到稻米什么之类的任何东西,你对横山村熟,要不,你去打探打探,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放弃这小孩了?”

“好,连长。”齐连长这一指派,正中周大宽的下怀。

第二天一早,周大宽装扮了一下,戴着一顶歪斜的破毡帽,登上了船,靠上了双屿港码头以后,一个人去横山村了。

周大宽直接来到了自己茅草屋的家,道地上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有菜地上还有几支花菜立在那里,绿色的菜叶包着,露出了一大截成熟的花菜,白白中透着新鲜。

他走进原来的灶跟间(吃饭的地方),什么缸呀、碗呀,还有桌子、椅子呀都不见了,再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只见屋子也是空空荡荡的了,他清楚大家都搬进九架屋了,这是他年前来横山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

周大宽站了一会,靠在了泥墙边,想起了最近二年自己飘泊在荒岛上的遭遇,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这二年真不是人过的生活,忍饥挨饿还担惊受怕,如果......

“哎!”周大宽不禁叹了一口气,接着他转过了身,面朝向了九架屋。

他得等待机会,找到周小宽,可是怎么才能碰到阿弟呢?

贸然到区公所找,没有找到阿弟,或许就被当作特务抓了。

出去到九架屋找,这动静还不闹大?可能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心想,先等等看,看有没有人经过自己这茅草屋。

他藏在里面,一直等到了快吃中饭的时候,才听到了有脚步声进了自己家道地的菜地。

他定晴一看,这不是大侄子周自立吗?

对,就这周自立了,让他捎口信给阿弟,告诉小侄子关的地方,然后告诉自己配合政府消灭在白莲岛上国民党残匪的计划。

周自立准备割一朵花菜,炒了下饭吃,他正割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轻轻的叫他,他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人,又割了起来,又听到了有人在轻轻地叫,好像声音是从茅草屋内发出来的。

他走了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不是阿伯吗?这不是以前在国民党军那边,现在当了土匪的阿伯吗?

他警惕地慢慢地走了过去。

“阿立,我是你的阿伯大宽,你不要怕,我有要紧的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周自立硬邦邦地说。

“阿立呀,你弟弟昂立现在在我们那边--”

“什么,昂立是你们绑架的,你竟然绑架你的亲侄子!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还没等周大宽说完,周自立就气愤地骂了起来。

“阿立,你不要激动,你快去告诉你阿爹,赶快组织人马去消灭在白莲岛上的土匪,我在那边会把昂立保护好的。”

原来这股土匪藏在白莲岛上呀,周自立恍然大悟。

“难道这土匪阿伯回心转意,要投靠政府了?”周自立也不割菜了,拔脚就跑向了横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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