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为黑夜所独有

难道没有一片天空，像闪电那样

从内部为你打开

可以种下一棵棵树，直到它成为树林

或者伸展一条路，让油菜花消失在田野中

你白天夜晚都醒着，而我

只有在夜晚很短的时间里苏醒一次

这远远不够

我刚睁开眼，就喊出你的名字

你应该厌倦了小鸟在白天的鸣叫

无所谓溪水趁着暮色，将它们收走

只剩下流淌，厌倦了街上的车水马龙

不妨让远处的山峰

将这些压在它们瘦弱的马背下

二

现在，你躲藏在房间里

却让一辆自行车的响铃通过阳台

送你盆一君子兰，稍后

得到花香是被窗户祝福的

你有几种姿态是黑夜独有的

水罐可以装满水，让茶叶浮沉其间

却不能在桌上分享你的窗外

一切都是暂时的，到了深夜

春风会再次从你脸上吹过

风很轻的，很快就会吹到我脸上

我先闻到星光的味道，才后才闻到兰花香

三

你摆出一只水罐固有的姿式

外表坚硬，泛着光亮

若加聆听，仿佛还能听到远古的声音

你的内心需要月光填充空虚

你在窗外挂出清洗了的衣服

衣服中没有一件是红色的

我远远地望着这些衣服发呆

衣服还在滴水，有个女孩从衣服下经过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头，抬头仰望

与我不同，她的脸上除了惊愕还有愤怒

四

所有的桂树都可以站在你的面前

所有的月光都自高处落下

是为让僻居一隅的城市在时间内安静下来

听得见小巷深处的呻吟声

所有从我身旁

经过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是因为我的穿着过于透明

也有可能是我的发式不带有任何标志

船可以逆流而上，也可以顺流而下

有些作用是相互的

正如渺小在事物之间的传递

我不在乎他们行色匆匆还是步履沉重

事实上，我的站立与眺望是否经久

只和远处窗后的灯光

在某个时间的闪烁有关

我可以变成落花，但不是现在

我不奢望落花与尘土之间的距离

能代替你与我的之间距离

因为这要遥远许多

2023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