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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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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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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长寿花

窗台上的长寿花,终于开了。

这棵长寿花,是我从朋友家掐来的。去年正月在朋友家看到一盆花,开得正旺。青翠的叶子,红色的小花。北方的天气,能开的花不多。便问:“这是什么花”。看着我欣赏的眼神,朋友说:“这是长寿花,给你掐一枝,特爱活。”说完,他就掐了几枝,包在纸里,让我回去时带上。

回到家里,我找了个花盆,把枝条插进土里。没过一周,已经长得青翠欲滴,竟然没缓苗。我不由得为长寿花强大的生命力而折服,觉得叫长寿花,真是名副其实。在心底,我更称其为“顽强花”。

有段时间,忙于工作,好长时间,没有去阳台上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一天,我猛然发现,原先长得茂盛的长寿花,竟然耷拉着脑袋,蔫不拉几的。仔细一看,原来是长时间没有浇水,花盆里的土,都裂开了一道道缝隙。一定是缺水所致,我连忙拿起喷壶,浇足了水,但还是担心它能不能活过来。

一天,两天,三天之后,让我喜出望外的是,蔫塌塌的长寿花,竟然渐渐抬起了头,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挺直了弓着的腰板。

站在窗前,我看着重生的长寿花,再次惊叹于它顽强的生命力。

一年间,它由原先的一枝变成了五六枝,而且每一枝都长得蓬蓬勃勃。年前,我就发现每个枝头正中,缀满了小小的花苞,但是,由于气温原因,花苞一直没有绽开,仿佛一个攒了一肚子心事却无法诉说的少女一般。

待在家里,有事没事,我就站在窗前,数着枝头上有几个花苞,盼望着它早日开花。

正月十五那天,它终于开出了第一朵花。每一朵花,都有十几个花瓣。红色的花朵,虽小但色泽鲜艳。我想起来了袁枚的那首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那天早晨,天气特别的好。窗外,春光灿烂。天,蓝的让人心醉。

望着那一朵绽放的长寿花,我想起了去年的它,只是半截枝条,而今年的它,枝繁叶茂,花苞缀枝头。

我在网上得知,长寿花花期长达四个月之久。长寿花的花语就代表大吉大利,长命百岁,吉庆安康。在萧瑟的的冬日里,它热情地绽放,红色的花瓣,如霞般绚烂。

过年时,回到老家拜年。村口的墙根下,几个老人蹲在那里晒太阳。正午的太阳,暖烘烘的,像一床蓬松的棉被,铺在村子上,也盖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有的慢悠悠地拖着腔,谝着传,有的眯着眼睛,打着盹。这几个老人都已经八十好几了,年轻时都经历过饿殍满地的六零年。他们挖野菜,捋柳叶,煮白菜边叶,硬是顽强地活了下来。现在,他们都是儿孙满堂,颐享天年。有的精神矍铄,还帮忙照看重孙了。

看着他们在暖阳下怡然自得的情景,我突然想起了家中的那盆长寿花。它们随遇而安,只要有一点点土壤,就能够顽强地生长开花。这些老人,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年轻时经历了人生中生与死的苦难,但最终都坚韧地活了下来。他们就像开在村里的长寿花,鼓舞着村里的年轻人,勇敢面对生活中不期而遇的磨难,乐观地生活下去,开出自己虽普通但最绚烂最真实的人生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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