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之美（组诗）

第二十二条军规

风不断拐弯

不断制造美好的悬念

光芒是月亮的一半

身后的影子，是另一半

纸上的文字是一半

翻书的人，是另一半

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牵着

深不见底的夜色不停转圈儿

“我看不见上帝，看不见圣人

也看不见天使”^①

好大一部语法。闪光的

仿佛都是被修饰的那一部分

注释①：出自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第二十二条军规》。

万有引力之虹

“V－2”火箭，彩虹，女人

一切飞翔的弧线

都具有不可亵渎的神性之美

实验室，病房和殡仪馆

在谁的掌心互换身份，重叠，合而为一

铸剑的人倒在自己的剑下

秩序败给秩序，光芒坠入另一种光芒

多么神奇的力量。一切轨迹都自有安排

“一切都是同时发生的。是平行的……

是隐喻，是症候和征兆”^②

注释②：引自美国作家托马斯·品钦的小说《万有引力之虹》。

第五号屠宰场^③

挣脱时间的羁绊

死亡，是一条必经之路

从1955年的门进去

再从1941年的门出来

一间小小的黑屋子

足以改变一切，足以让我们

神魂颠倒。睁着眼睛死亡

闭着眼睛，看见另一个世界

是的，一切就那么回事

子弹仍在飞

每一个人都背着一间黑屋子

在神的掌心里行走

注释③：指美国作家库尔特·冯内古特的长篇小说《第五号屠宰场》。

烟草经纪人^④或者唐·吉坷德

圣洁的赞美诗

总是被自己误读，被别人篡改

天堂和庄园

一直在远方。做梦的人

躲在虚无的壳里

活成另一个自己

骑士，或者救世的英雄

贞洁男子和桂冠诗人

不同时代的代词

含着带血的眼泪

前赴后继

从一个坑爬进另一个坑

注释④：指美国作家约翰·巴思的长篇小说《烟草经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