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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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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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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秭归.贻民怡居之走近凤凰山

转眼过去又是数年,长江三峡已经蓄水成库。

高峡平湖。

是时,凤凰山前已是江面宽阔,水碧莹莹;渐近完工的三峡大坝也隐去了那一种繁忙的工地场景而成为了一抹江心里的风景线。这其间,我也时常有从凤凰山走过的经历,虽则也偶有散步的闲适与逸性,却并没有再留下对于凤凰山的什么美姿怡然的记忆;而凤凰山区的景象却似乎正孕育着欲脱胎换骨的念想,凤凰山的美便也自在潜潜慢慢中成长。

直到那一年的夏,暑气咄咄地逼人,妻对我说“蓄水后,现今的凤凰山已被建成为消暑纳凉的好地方了,一条平整宽阔的水泥大道绕山沿江边而行,很多人都在那里跑步呢”。

那时,儿子已经出外去宜昌住校求学,我与妻就有着太多的我们自己的时间。于是,在这话被念叨在耳边多遍之后,傍晚的散步闲走就自然然地选择了这里。

每次走进并绕转过凤凰山时,眼见正仿建复原着的将被长江水淹的本地江峡传统民居,心里总就有这么一种感悟:那依山而建的仿古民居该当是本地最后期的一批“移民”了吧。民居一栋、一栋地立起,凤凰山上渐渐也就有了群落的意味,虽然已经初具了规模,但却因少了些岁月风霜的刀痕,民居新建的痕迹便太过显眼。这突兀的“假”!怎么的也难能引起我心对它的太过在意;只是,那淡青色的“古砖”因透出着的一丝古旧且深沉而沧桑的韵味,倒是在我的记忆里刻画上了一丝深的印痕。

穿过凤凰山的道路是人工机械生生地绕山腰凿挖而成的,新修的路越过山脊顺了山弯蜿蜒逶迤。整个凤凰山作为景区而在规划建设之中,这路的沿途便还没有来得及种植什么草绿树荫来装点它;只是行至山体中段的那一处山弯时,有移栽来的槐树居山成片而为了林,这就让初夏的凤凰山土黄的主色调中多了一片柔软的绿叶苍翠,在江风习习中倍生爽人的清新和惬意。妻说:“这里春天的槐花好香好香!”

每次,走在凤凰山平坦的绕山路上,我都习惯于放眼路外看右边路下的山岭,看山岭孤冷寂寥地延下江去,任那承接江水触摸的山际悠然出我心中的那一线乡思的软柔。

而今,那沿途原本都是荒弃待淹的山坡已被勤劳者们开垦成了一方一方的田亩,成熟的油菜甚至已经收获,一簇一簇一捆一捆地被置卧在田埂上;或有那天生喜好热闹的,就被其主人暂时置在了路边,任其躺在了这道旁看往来人流,而感受一分热闹。

稍远处,那些刚刚青绿、以纤柔娇枝喜人地轻舞在田间的,是新植生着的芝麻。在我们每天沿凤凰山漫步时的侧目瞩目中,它们不知不觉地节节拔高着。随后的某一个已不确定的日子里,便会有离群生长于道旁的那么一株,仿佛突然间把胀满了果实的丰腴的身影撞入了我眼,我遂伸出手抚了过去,也是在某一个已不能确定的日子里,顺手就摘下了它的一粒果子。

果子是四棱的,剥开果皮,里面的芝麻色白,略略地泛浅浅黄,皮薄,带有光泽。放入口中,细细地嚼之,口里已是淡淡的清香飘然,可口爽人的味道。

那时,长江尚未满蓄,记得水位好像是维持在135-140米左右吧。隔江相望,三峡大坝巍峨耸立,很是雄伟,突兀在江面。昔时伟人恢弘畅想的“石壁”现今已经拥住了长江的滚滚奔流。

江水如镜,静如处子。

湖光翩然里,微风轻舔江面,漾漾水面阵阵涟漪。每及此时,迎了习习吹送过来的江上清风,我都不会忘记要深深地呼吸,让那随风而至的江水特有的水气悠悠地抵达肺的深部,再润伸进我的心底。

我要用心地来品尝。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气味,润润的略带着江水的腥气,弥散出的是浓浓的乡思,润开了对旧时的回忆,那归州,那香溪,那童年,那江水,那……

我久郁于心的固有的思念!引来由风,倾吐随风。这是一种久别难逢的感觉,正如久居长江边的移民们现在常有的感慨,那种“好久没有嗅到长江的味道了”的感受。

可我心依旧,依旧的怀恋的是倍思着长江汹涌澎拜的那大气,追忆着长江气吞山河的那豪迈!

身旁,慢跑的人们渐来又渐去,不时会有人送来一两声问候遗留在心间,惹得妻也跃跃欲奔;可大多时候是被远去的脚步沙沙声遗忘在了我的身旁。我俩时快时慢地漫步,悠游走着那些夏暑。

也有与我们同行的人们,那些更多地接受了闲适漫步的消夏人们:或三三两两,或一人独行,或友朋散步闲聊,或恋人相偎低语;其中不乏年老蹒跚者,更有年幼踯躅者,还有不时摆臂健体者,也有时常驻足观赏者。在漫行的人中,常常会有童车牵着母亲的手从我的面前经过,撒下了一路欢笑久久不绝于耳,遗下的缕缕温馨细品尤不忍失去!这些自然已是不同于往昔那老归州晚饭后的沿公路看水了,今天的凤凰山散步、徒步、或者跑步,人们在多了一分健康追求的同时,还更多了一分闲散、安逸。

当然,总还是有一点点的缺憾的,在心里潜藏。及至那年放暑假旅游归来的儿子与我们同游此地,一同无语地走着,看山、看水、看树、看大坝,耳听着头顶往复飞来飞去的山鸟们的欢语,才弥补了心中若有的那分缺憾。记得,当鸟语悠悠时,我与儿子同时拿出了手机,都尝试着能录下这自然的声音,却终怨那时手机功能的不及,便只能是心记了。心记那鸟儿的脆鸣,心思那隐于山岭的鸟儿的身影。却又眼见了那翔飞在江心天空上的大雁。

大雁整齐地排成一行,在湖心的天空里人字地飞行,渐渐向江南飞来,或许是因于这边憧憧的人影吧,它们遽忽变阵为弧型又向江北飞去;渐行渐远的雁在将逝于眼时再复回返,那弧型又渐渐被拉长,弧影又慢慢地增浓。可它们却并未过来,也未过去,在湖心的天空上如此反复往返,似是在对改变了地貌的此地进行着仔细地审视,最后,向上游方向飞去,渐去渐远,消失在了天空里。

今秋已去,明春当回。

南飞北归的雁们总是忘不了自己南来北往的途径。

我回头向凤凰山顶望去,人们精心修建的亭阁——栖凤亭俏立山头,却终未被雁们视作停步的归宿。

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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