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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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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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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时光

旅途的美好不只在于终点,更在于沿途旖旎的风光。出游时,相比于匆匆忙忙赶到目的地然后把时间花在某几个景点上,我更喜欢在旅途中放缓节奏,享受在路上的时光,我相信,慢可以让我发现不一样的风景,也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很多人觉得这样做是浪费时间,我却不然,因为能带给我震撼,让我真正感到放松的往往不是目的地的景致,而是路途上被大家忽略的风光,它们的存在使得整个旅途充满惊喜,也让我心怀希望。

经常陪我游览四处的是一辆自行车,挑个晴朗的天气,一去就是一整天,有时甚至几天,每一次出行,总能看见别样的风景,收获意想不到的快乐。

离开熙熙攘攘的城市向远方进发,一路随走随停,或高歌,或谈笑,永远无法预知在视野的尽头会遇见什么,也许是开满油菜花的田野,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也许是莲花绽放的荷塘,偶尔传出几声蛙的鸣唱;也许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落,人家门前的小狗冲我叫几声以示问好。骑车继续前行,告别树林里欢叫的蝉,离开对我充满好奇的鹅,村庄渐渐远去,视野重归明朗。

我曾追逐南飞的群雁,看它们消失在天际;也曾气喘吁吁到达山顶,观夕阳徐徐落下;亦曾停歇小桥流水之处,听溪水传唱古老的歌谣……我喜欢在春天把车子停下俯身轻嗅路边盛开的野花;夏天沿着乡村道路骑行观看田地里涌动的麦浪;清秋顺着公路穿行在山林间欣赏火红的枫叶。时间久了,我甚至迷上了这样的路上时光,渐渐的,出游也不再向着某个明确的地方,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和探索,寻找那些被世人遗忘在角落里的美景,随性而乐在其中。

路上的时光会有很多偶遇,有时惊到一只在水边觅食的白鹭,它急忙扇动翅膀飞到稍远的地方,转过身来紧盯我的行踪;有时碰见两只在林子里嬉逐的松鼠,一见我这个不速之客就赶紧躲在树后,只探出脑袋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张望,可爱极了;或者是僻静处的一棵千年银杏树,清秋一片金黄,蝴蝶般的叶子随风飞旋而下,美不胜收。也曾在盛夏的夜晚赶夜路,耳畔是夏虫们的合唱,眼前山林的轮廓隐约可见,头顶的月儿和星辰为我照亮前行的路,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星光是多么璀璨,虫鸣是何等悦耳,过去对黑夜的恐惧一扫而空,我开始喜欢夜的朦胧,喜欢在星空下聆听,广阔的天地间虽只有我一人,但繁星和我相伴,清风与我同行,丝毫不觉得孤寂。

路上的时光虽然很美好,但没有哪次的出行是一路平直,总会碰到拐弯和上下坡。不经意间的转弯,有时就能看见掩蔽于群山之间的湖泊,碧色的湖水在微风中荡漾起清波,引得山林的倒影在水面颤摇,待风停水静,湖面化作一面明镜,映出天光云影,令观者赞叹。上坡总是最艰难的,力量倾注于腿上,吃力地蹬着脚踏换来车子慢悠悠往上爬,汗水浸透衣衫,虽说艰苦,但到达坡顶的时刻心里是喜悦的,新的风景是对我努力的最大奖励,征服感也油然而生。下坡则舒服得多,不用费力,只管掌握好方向,车子越来越快,风声在耳畔呼啸,凉飕飕的,下坡的刺激加上迎风的快感让我觉得上坡的所有付出是值得的。

行进在路上,我不仅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也在默默地思索和感悟。路上的时光既是生活的一部分,又是生活的缩影,一路上的转折与颠簸、风雨和劳苦、巧遇及未知,不都和生活对应吗?而生命本身不就是一场旅途吗?每当生活中遇到困难,我总想象自己是在骑车上坡,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只要坚持不懈,努力向前,总会登上那无形的高坡,拥有新的收获。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这时就需要一场旅途,让浮躁的内心回归淡然,使疲倦的身体得到解脱,为死水般的日子注入清流,重新拥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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