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各地的舞台演出很旺,歌剧、话剧、音乐剧、戏曲、舞蹈、流行音乐,纷纷登台,尤其在大城市,节目之多,还真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不过,每次看演出,往往只有大幕拉开时才叫享受,而演出前后,则很难说是享受了,紧赶慢赶、匆匆忙忙,是常态,而且好戏未散,就已经心不在焉、心在场外,想着如何飞奔回家了。
几十年中,我们看戏一直好像奔命。下班后来不及吃饭,就赶着拥挤的公交直奔剧场,冬季进剧场后肯定还会抱着一堆衣服坐在座位上看戏,让人感觉似乎随时都准备撤离,剧间休息10分钟又要去抢厕所,下半场演员尚未谢幕,观众就已散去过半,因为末班车不等人,饥肠也在咕咕作响。
如今,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时间,日益发达的地铁,尽管已经让看戏的窘态改变不少,但城市越建越大,不少新建剧院、音乐厅的地点又都坐落在新城区或是大而无当的广场旁边,四周常常远离餐饮,漫长的行程,再加孤零零的演出场所,硬将观众把看戏变作一场赛跑和忍耐。好不容易等到中场休息,时间依然很短,喝杯咖啡或者饮料、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一看排队的长龙就明白仍旧来不及。可休息时间一长,观众也按捺不住,因为散场后无公交可乘更是个大问题。最近俄罗斯一家著名的舞蹈团来演芭蕾,将俄罗斯和欧洲的习惯也搬了过来,演出之间休息两次,每次将近半小时,与我们多年的习惯截然不同,结果有的观众叫苦不迭,有的观众大惑不解。好在演出不到22时就结束了,不然观众又要提前退场。
现在各地的大剧院都在上演歌剧,世界经典歌剧轮番在各城市演出原本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重头歌剧一演就是3个多小时,甚至四五个小时,有的歌剧只好将开演时间提前到18点多,中间休息也是多次,那些还没吃饭的观众很难熬,那些要赶末班公交的观众更为难。于是,欣赏歌剧反而成了苦差事,有些观众干脆长期放弃欣赏大部头作品的机会。
虽说新的演出场所无不拥有容量巨大的停车库,确实解决了看戏停车难的问题,但去剧院看戏的时间恰恰正是下班高峰期,所以,地铁正成为越来越多的大城市观众的首选。其实,我们没有理由以观众开车看戏作为剧院建设、演出时间的前提,而且地铁站一向都是很多剧院受观众青睐的主要原因,北京的国家大剧院、保利剧院等,无不如此。
欣赏艺术,尤其欣赏芭蕾、歌剧、戏曲、话剧、交响乐,无论中外,都需要一份从容不迫的心情、怡然自得的心态,观赏之间还需要交流,演出之后也需要互动,因此,便利的公交和相应的运营时间、丰富的餐饮和有关的交流场所,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剧场周边环境不是缺少公共交通、就是地铁11点以后立马打烊,或者跑出几里路还找不到一处餐饮交流之所,这样的审美恐怕就会大打折扣。
看戏不仅仅为了看看情节、听听音乐、瞧瞧表演,还是为了艺术的鉴赏和吸收,也是为了品味、回想、交流、陶冶的过程,这一切都离不开剧场的大环境;演出市场不仅仅是为了演出,更是为了建立一条与演出、欣赏相关的文化生活链,提供一个包括餐饮、休憩、交流和衍生品交易的大平台。
艺术讲究创作水平和演出质量,欣赏也讲究一定的环境和心情,所以,只有营造一个好环境、加上一份好心情,才会产生完美的艺术欣赏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