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写什么”和“怎样写”虽是老话题,却时常给我提醒。写什么?“写自己熟悉的人和事”——课堂老师和文学理论书籍这样教育我。这些年,尤其是这几年,我却渐渐地想多写自己不太熟悉的人和事。怎样写?这方面的书籍和理论已有很多。我不敢赘言,想先按着自己的想法试一试:关注故事创意,写作的时候又要弱化故事。
2009年深秋,我开始写《鲁迅的胡子》。我和朋友去做足底保健,看着眼前的保健师,我忽然想到一个外形酷似鲁迅的男人穿长衫给客人做足底保健的故事——当然,这个构想和我平时的臆想有关:如果鲁迅先生活到现在,看见眼前的现实和国民,会有什么样的感想?“鲁迅的胡子”。我想到这个小说名字。我知道,作品名称定完之后,将开始一场没有多少写作余地的旅程——而胡子是惟一的指引方向。这篇作品定稿后有19000余字,有几个好朋友告诉我,读完之后感觉这篇作品不长,好像只有八九千字。他们的说法给了我鼓励。
我喜欢死胡同式的写作方式。我站在胡同口,往前走,如果能把死胡同写宽,甚至写穿,那不仅是写作上的挑战,也是写作过程的快慰。简单而直白的作品名字,是我乐于面对、敢于面对的。
我自己有个简单的作品分类:一次成形的作品和反复修改的作品。
《七个你》《茶馆夜谈》《马克吕布或吴冠中先生》《刀宴》《说服》《温暖的南极》《一场小而激动的雨》《随河漂流》等是一次成形的作品,这类作品由更短的瞬间构想决定,多在1天至3天之内完成写作。《鲁迅的胡子》《中国鲤》《China Story》《赫本啊赫本》《林荫大道》《芭比娃娃》《疗伤课》《公羊》等耗时很长,每篇作品的写作时间差不多需要1个月至4个月。
如今,读者对作家短篇小说集的选择和阅读并不是很积极,这其实是好事。读者的冷漠能让写作者放下现实的虚幻,使他的写作心态更平和。关于短篇小说集的写作,批评家有很多总结:碎片式短篇小说集、主题短篇小说集和橘子瓣短篇小说集(也是长篇小说)。目前,我在写主题短篇小说集《逃》(城市女性主题短篇小说集《栖》已经出版)。我觉得,除了上述3个类型的短篇小说集写作出版方式之外,还有另外几种短篇小说集的写作和出版方式,希望未来的自己能够试一试。
短篇小说是短跑,长篇小说是马拉松。我想把短篇小说写作当成一场马拉松,希望自己能够匀速前进,也希望沿途能补充到干净的饮用水和营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