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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事与往事(叶延滨)

//m.zimplifyit.com 2014年11月18日09:33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叶延滨

  这是还不遥远的记忆。20年前,我从南方一座省城来到了北京广播学院任教,现在这所学校叫中国传媒大学。20年前,传媒这个词还不时兴,广播学院占有现代新闻传播的高地:广播电视。就在那时,我开始接触到网络,网络对于我,也就是收发信件的通路。住在我隔壁的朱老师,是学报的主编。找我聊天最兴奋的题目就是“网络高速公路”。那时候的网速,相对今天而言,就是蜗牛,有时爬,有时还爬不动。然而,从挂在腰上的寻呼机,变成一万多元一台的摩托罗拉手机,我第一感觉是这“网络高速公路”的过路费太高了,一个月的电话费比饭费还要高。网络时代带给我的记忆:是打电话,还是吃饭?这是个实在的问题。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教授,而是小偷。我从东郊的广播学院调到《诗刊》工作,告别了给我传授“信息高速公路”新知识的朱老师,在东三环的一栋高层的六楼安了新家。刚住进不久,一个月黑之夜,一个“蜘蛛贼”,从六层楼的窗户爬进我家,在各个房间里搜了一遍,然后悄然从窗户原路溜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发现家里的几个挎包都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包里的东西全抖在茶几上,大惊,肯定是小偷来过了。深夜高楼入户行窃,这算大案,派出所和刑警队都来看了现场。经过认真清理,发现只少了两种物品,一是几千元现金,二是两部手机,而且手机里的电话卡,都从手机里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老手!”警察见到这两只小小的卡片,不禁吐出一个赞来!丢了手机,再买,发现不到两年手机价码直降,于是由悲转喜,感叹在所有的东西都涨价的时代,总算有一个天天提速同时不懈降价的行业了。这个行业,没有按照朱老师的说法叫“信息高速公路”,改叫“宽带”和“网络”了。不断提速的网络,日新月异地将所有人都带进了“网络时代”。不断降价的手机,让它几乎人人必备,没有钱包和家门钥匙的乞丐,怀里都揣上手机,以便随时听“丐帮头儿”指挥转移地盘。

  对了,有三个成语,最能概括网络信息产业的发展与现状:一是“日新月异”,网络行业天天有新产品、有新花样、有新机遇。二是“一网打尽”,活在今天的人,谁也离不开它。三是“梦想成真”,原来就是个虚无如梦的虚拟空间,竟然把现实世界变了个样。

  回到吃饭和上网这个话题上来,如果人万一真能不吃饭,那么,这20年中国早把美国甩在后面去了。但事实上,中国人一边忙着上网,一边还要考虑吃饭的事。就这样,网络大佬美国还天天算计着“起诉中国五名军人”之类的招数,给中国的“网事”减速。由此可见,上网连着国际风云,实乃天下大事!

  不说大事,那是拿着薪俸的白岩松晚上10点在央视的活儿,也是国际专家们的饭碗。说小事,说网络让哪些人走了红,出了名,鼓了钱包?对了,这叫唠家常。有个师父问徒儿:你说大街上有几个人哪?徒儿答不上来。师父说:两人,一叫利,二叫名。有人说这是禅宗公案。其实早在战国时代,据《战国策·秦策一》:“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这里说得更清楚,发财是市井俗人的愿望,出名是吃饱后的上等人的念头。这是上千年来,名利场基本的潜规则。进了网络时代,变了,不分三六九等,是个网友网民网虫,都可以闭目一夜成名,睁眼立马暴富。最为我们熟悉的还是以下人物——

  网络奇才或黑客。他们创造了这个虚拟的世界。能上市的奇才叫成功人士,他们把网络上的新想法变成上市公司,把自己排进富豪榜。网络是他们的儿子,儿子成了气候,自然老爹有名有利成了新世界的主人。不能上市的奇才叫黑客。不论白道黑道,都是网络中的大侠大盗级的高手,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名利在这等人眼里,小菜一碟。

  网络上的公知、大V或微博女王。自从网络成了自媒体,人人都可以登网一呼,发表意见,于是各色人等轮番网上狂奔。狂奔的路数,越来越如一网络人的说法“死磕自己,愉悦大家”。他们从死磕对手做起,发现江湖其实还是认真不得,于是死磕自己,换来大把粉丝。网络上当名人,求不得长久,因为大家的胃口,在网上特别易变。

  网络上的奇闻人物、丑闻主角、绯闻男女,总之能弄出动静,不把底线当回事的主儿,都能在网络上狂奔甚至裸奔一气。早两年还能混上十天半月,比方裸体接受采访、曝光导演潜规则的女星等,现在则转眼间就被别人抢了风头。这样狂奔裸奔者,只是满足人们世代相传的“围观”陋习,看热闹和看笑话的阴暗心理。这种事多不得,多了谁也会烦,烦了也就不想“围观”了:“唉,怎么上网也堵。上下班堵车,上网堵心!没人管吗?”

  看来,是要有人管管。斯诺登事件引出了网络安全问题,专家们在争论,谁来管?那些在网络上裸奔撒欢的各色杂耍献丑者,他们如同天天都坐着过山车,不知是早晕糊涂了,还是真没脑子不会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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