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多月前,得知张同吾住院,我本想去医院探望,又得知同吾不愿惊扰友人。无奈,我就一直惦念着同吾出院。不想8月8日中午在潘家园宿舍楼道里与同吾夫人孟老师相遇,我问:“同吾好些吗?”孟老师含泪说:“同吾走了……”我心头一颤,说:“真的吗?怎么走的这么快呀!”当天下午我几近哽咽,脑际一直闪现出同吾的面影。
我们是同事、邻居、好友,同吾的形象镌刻在我心海太深了。他身兼中国诗歌学会名誉会长、国际诗人笔会秘书长、中国生态书画院副院长等职,可见他是文坛上的多面手,理论与创作并行,是一位难得的才子。《张同吾文集》七卷本包括诗歌美学、诗歌评论、小说鉴赏、文学史稿、散文、小说、诗歌和纪实文学,从中可知他一生为中国新诗的发展和繁荣作出了多么重要的贡献。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任中国作协秘书处处长,同吾常到秘书处和我商谈申报成立中国诗歌学会事宜。20多年来,同吾创建、主持、操办中国诗歌学会,承办无数次诗歌研讨会,写下了数不尽的诗歌评论和诗集序言。据孟老师说,前两年他做过肺癌手术后仍不停地写,他住院期间还在为人写诗评。同吾把全部心血倾注到诗歌事业上。他说,诗人最可贵的人格是真诚。“扫除粉腻呈风骨”,他不懈地追求诗歌形式美与意蕴美的统一,引领诗人朝理想的境界进发。
我不忘,在小区里散步,他见我便停下自行车聊一会儿,总是难分难离,如今小区里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前几年夏夜,我俩坐在楼前老干部活动室里聊天,谈唐诗宋词,谈《红楼梦》,谈当今文坛轶事,今夏却无人畅谈了!
我不忘,读他的美文《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悼念顾骧情真意切;读他的悼念李小雨的美文,令人泪沾襟。我不忘,今年1月28日,我与同吾参加雷加百年诞辰纪念会,他坐在汽车里还写文章。我不忘,去冬我到同吾家里谈天说地,回忆往事,他真诚豪爽,两人句句心心相印。临别,他书写一条幅送我:
挥毫落纸墨痕新,
几点梅花最可人。
愿借天风吹得远,
家家门巷尽成春。
今墨迹尚新,人已去,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