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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我所在的兰州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所承担了兰州大学“985工程”第二批学科建设项目“中国西部文学艺术与文化研究”,该项目具有突出的地域性、鲜明的民族性、广泛的学科交叉性等特点。作为当时项目团队的一员,我积极申报参与了题为《中国西部儿童文学艺术研究》的子课题,这个子课题的设计一是基于我个人的研究方向一直是儿童文学,二是基于整个项目平台“做西部文章”的研究理念,其实这也是兰州大学一直强调的办学理念。正是这两个层面良好的契合,促成我开始关注研究中国西部儿童文学。
现在已经是2013年了,回头梳理起点的时候,发现竟然已经整整过了十年。十年,应该是不短的一个时间概念。但是现在回眸捡拾这十年,我却感到一片茫然与困惑,它好像疏忽间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就滑过了,都已经成为历史了。现在我所能拥有的实体,就是眼前的儿子,他已经快六岁了。还有我的博士学位论文。还有很多关于儿童文学评论与研究的文字。这些,让我十年的历史有了结论与表现。
十年中,对西部儿童文学的关注与研究时断时续。刚开始的时候,信心十足,广泛地收集资料,联系作家。期间我打扰了很多西部儿童文学作家,他们都写信对我的课题表示鼓励与支持,从不同的地方给我寄来大量的资料。我开始慢慢的阅读,并且对其中的重要作家开始写出个案的创作综论。但因为2002-2006年,正是我在南开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攻读博士学位的四年,博士论文的巨大压力,使我对西部儿童文学的研究退到了次要的地位。但并没有终止,一直是伴行的。2006年博士学位获得后,紧接着,我不得不进行作为女性存在的另一个重任,生育与培养后代。2007年5月,儿子出生了。他的出生给了我极大的喜悦,甚至这种价值感超过了博士学位的获得。
之后的生活一直是忙碌的。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很忙,永远很忙,没有喘息的时候。许多关心这个课题的作家总在催问我,你的西部儿童文学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我总是不好意思地说,在继续,再等等。这期间也有一些研究文字陆续发表了,但系统的研究成果始终没有出来。2008年,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我以“中国西部儿童文学研究”为题申报了当年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很荣幸获批了。当时这个立项对我来说意义很重要,一是这是对我研究方向的极大肯定,因为儿童文学研究其实一直是很边缘的,在中国,无论处身在哪个环境,我们这些儿童文学工作者都要反复地给自己的选择“立法”与“证明”;二是对西部儿童文学选题意义的肯定,它告诉我,我的工作在国家层面是被肯定的,我可以潜心致力于此。
实际上,前期我关于西部儿童文学的研究主要积累在了作家论层面,我想由点及面,由对个案的系统关注,规整形成问题意识,然后再施以对西部儿童文学的整体关注。但个案的过程对我来说进行得也过于漫长了,而且很多重要的个案依然还没有进入,在这本书中无法体现,我深切地向这些作家致歉。在我的心中,这是一个长长的名单,很多作家作品我已经细读过,也已经有了研究文字的表述,但也有很多细读了却没有及时写下文字,一放就是几年。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成果还没有最终定稿,它也没有按照计划及时完成,我也是一直告诉所有关注它的人说,我在努力,再等等。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成果是另外的一个东西,它从外部视野与文本内部分析两个角度,试图建立起整体考察西部儿童文学的主要理论问题框架,更多的作家会进入到这个框架中来进行论述。对于本书中还没有出现的作家,在此我再次致以深切的歉意,在下一本著作中我会弥补这个缺憾。
2013年的1月又快要结束了。一年中只有12个月。近年来,我每每感觉时间于我是最奢侈的东西,每一天,还没待我去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匆匆过去了。第二天依然如此。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是一年,两年……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我只能努力告诫自己,要勤勉,更勤勉,抓住时间,在时间之流中刻下自己的印痕。
1992年,我从内蒙古丰镇走出来,来到了甘肃兰州求学,这一呆就是21年。甘肃较内蒙古更偏西。我一直生活在西部,西部感受与西部的生活方式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我再也走不出来了。现在,于我而言,西部儿童文学已不仅仅是一个研究对象,它已经自然成为陪伴我生活的一个内容,再也不会离开了。对它的学术研究,我想自己重要的学术成果只能在以后,现在面世的这个作家论,只是一个新生的幼苗,它难免很幼稚,希望获得人们的呵护。
李利芳
2013年1月23日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