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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柯长篇新作《喀拉布风暴》问世,作家坦言——
“说我的作品不陕西
那就对了”
在陕西作家群中,红柯是有点特殊的一个,与陕西作家偏爱乡土写作,偏爱黄土地不同,红柯的作品总弥漫着西域的风情,张扬着西部的诗意与野性。然而红柯本人却为人低调,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手机,有人评价他“半是骑手半文人”,而他的学生则说他的课讲得“绿意盎然”。近日红柯的长篇新作《喀拉布风暴》由重庆出版集团出版,记者专访了他。
新作灵感源于一首民歌
有评论家评价,《喀拉布风暴》一书中地老天荒的爱情故事以及对心灵和精神世界的探寻在红柯“天山系列”作品中实属罕见,成为近年来西部文学创作又一新的亮点。
记者:与以往您的作品相比,这部《喀拉布风暴》有什么独特之处?
红柯:《西去的骑手》写的是英雄与马,《大河》写的是熊与人,而《乌尔禾》写的是羊与少年,《生命树》写的是树与女人,《喀拉布风暴》则写的是骆驼与爱情。
记者:但您以前的作品中很少写爱情,这次为什么会写一个爱情故事?
红柯:爱情属于永恒题材,要写出特点难度很大。以前的作品写爱情的仅有三个短篇《阿力痳里》《红蚂蚁》《可可托海》,收入各种选刊与选本,评论家认为这几个短篇是爱情故事的另一种抒写,有某种宗教色彩。这都是《喀拉布风暴》的前期准备。这部长篇的灵感来自于1987年秋天在赛里木湖边听哈萨克歌手唱的一首民歌《燕子》,那是我在西域听到的最动人的情歌,酝酿积蓄20多年终于以风暴的形式完成了。
我的作品的确不“陕西”
从柳青到路遥再到陈忠实、贾平凹,陕西的作家都偏爱黄土地,喜欢宏大叙事,史诗品格,红柯的作品也宏大,也史诗,但那是属于西域的宏大和史诗。
记者:从当年的《美丽奴羊》《黄金草原》《西去的骑手》《乌尔禾》,再到如今的《喀拉布风暴》,无一不是取材于偏远荒凉而又富饶瑰丽的塞外大漠。为什么如此偏爱西域题材?
红柯:西域大地给我换了一种新的眼光,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浩瀚无垠。好多年前我的天山系列小说刚刚显露文坛时我就说过:西域有大美愈写愈觉笔拙,愈难表达西域罕见的大美。那些难度很大的素材需要很长的酝酿过程与生长期,不仅仅是偏爱,想想我们那些古代的陕西人吧,张骞、苏武、班超、玄奘,寄身瀚海与绝域,那是一种信念与信仰。
记者:与陕西其他作家植根于陕西这片土地不同,您的作品带着些许异域风情,有人说不太“陕西”,不知道这个说法您是否赞同?
红柯:陕西尤其关中从来就不拒绝异域色彩,历史上关中的数次繁荣与崛起都得益于胡人的进入与融合,汉唐更是如此,丝绸之路的起点啊。我完全赞同这种说法,说我的作品不“陕西”,这就对了,说明我写出了我自己的陕西。这是对我最大的赞美与肯定。1998年我的第一部小说集《美丽奴羊》出版时,崔道怡老师就说这是一个陕西人眼中的新疆。600万字贯通丝绸之路沟连天山、祁连山与秦岭的文学世界正是我的文学梦想,说这种话的人真是红柯的知音。
专职教师,业余作者
陕西作家已三次捧得中国长篇小说的最高荣誉——茅盾文学奖,红柯两次入围,却都擦肩而过。有人说,也许只是欠些运气而已。
记者:您的《乌尔禾》和《生命树》两次与茅盾文学奖擦肩而过,有人说非常可惜,您怎么看,有没有凭借此书再次冲击茅盾文学奖呢?
红柯:我的专职是教师,业余职业是作者,我只关心忙中偷闲写小说。《生命树》之后,201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我的长篇《好人难做》,2013年5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长篇《百鸟朝凤》,这两部写关中西府的长篇,风格各异,与新出的《喀拉布风暴》都属于我的最新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