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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沟通桥梁 解读中国故事
第三次汉学家文学翻译国际研讨会在京举行
时隔两年,来自中国的作家、评论家与世界各地的汉学家、翻译家们迎来了又一次期待已久的老友重逢。8月18日至19日,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第 三次汉学家文学翻译国际研讨会在京举行。此次研讨会以“解读中国故事”为主题,共有来自埃及、法国、德国、匈牙利、意大利、日本、韩国、墨西哥、蒙古、荷 兰、俄罗斯、西班牙、瑞典、乌克兰、英国、美国等16个国家的30位汉学家、翻译家参加。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出席研讨会并致辞。中国作协副主席钱小芊、莫 言、李敬泽,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阎晶明,中国作家贾平凹、阿来、刘震云、徐小斌、麦家、李洱、陈希我,与汉学家、翻译家们就如何推动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对 外译介推广工作进行了广泛深入的交流。
铁凝在致辞中代表中国作协向远道而来的新老朋友们表示欢迎和问候,向各位汉学家、翻译家长期以来对中国文学的关心、支持和帮助以及为译介中国文 学作品所付出的辛勤劳动表示感谢和敬意。她谈到,作者和译者,是这个世界上一种奇妙美好的关系,就好像你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孪生兄弟或姐妹,他或她过着另一 种生活,说着另一种语言。但渐渐地,我们发现,原来我们是这样的亲和近,我们听到了生命深处的共鸣。这是写作和翻译带来的欢悦。
铁凝说,中国的作家们讲述中国故事,把这片大地上人们的生活,他们的经历和感受、他们的梦想和希望讲述出来,这些故事不仅是讲给中国人听,也是 为了与世界各国的人们分享。在这个意义上,翻译家也是讲故事的人。翻译家是一部来自异国他乡的作品的第一读者,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它的第二作者。对翻译家来 说,如何倾听故事、理解故事就显得尤为重要。人和人心心相印是不容易的,而对不同国家和语言的读者来说,心意相通就更不容易。我们跨越的不仅是语言的樊 篱,而且还有历史、文化、风俗、心理上的距离和陌生。翻译家面对的不仅仅是具体文本中的疑难,更有对中国生活、中国经验和中国故事的整体性理解和把握的问 题。
铁凝表示,解读中国故事,不仅是理解具体的情节和命运,更是理解和感受人物从中浮现出来的广大的背景。解读中国故事首先要认识中国,只有在这个 根本前提和背景下,我们才能更清晰地理解文学作品中的那些人,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而不是那样。中国正在发生巨变,中国人民正在为实现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而奋斗。相信在这片正在发生无穷无尽、精彩纷呈的故事的土地上,中国的文学会愈加生机勃勃。“如果说,这个世界、这个地球是我们大 家共同的家园,那么,解读中国故事,也是为了更好地解读你们的故事;解读中国人的情感和心灵,也是为了更丰满地认识你们自身。”
研讨会期间,一场场精彩演讲,一次次交流研讨,一个个观点碰撞,不仅使与会专家学者感受到收获颇丰的充实,更进一步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和友谊。
在莫言看来,翻译是技术问题,也是学术问题。翻译家应当遵循信达雅的基本原则,做一个虔诚的“信徒”。他举例说,自己曾经读过好几个版本的肖洛 霍夫名作《静静的顿河》,对其中有些细节印象很深。如有的译本说马不断地“捯”着它的蹄子,还有的译本翻译成马“移动”蹄子,虽然两者都正确,但可能很多 读者会认为“捯”字更加传神。翻译家会面临很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应当选择中国读者更喜欢的表达方式。关于翻译家在翻译过程中应保持“零度”情感还是应投入 情感,莫言坦言自己的态度更倾向于后者。他说,翻译家如果真的喜欢一部作品,就必定会与作家建立某种情感的共鸣,与书中人物建立情感的共鸣。翻译中情感投 入应该取得与作家情感的一致性,取得与作品中人物情感的一致性。
贾平凹谈到,要想解读好中国故事,既要了解中国文化,也要了解中国社会。无论什么样的中国故事,都离不开这两点,都取决于作家、翻译家对这两点 认识得是否充分、深刻。因此,解读中国故事,作家和翻译家不仅要关注中国的政治、经济、历史、社会,更要关注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西班牙汉学家达西安娜· 菲萨克认为,即使译者十分了解文学作品的文化历史背景,在将其译成另外一种语言时总会不可避免地对原作进行再创作。她说:“在翻译工作中,我总是尽可能地 贴近原文,在忠实于原文的基础上,注意语言的文学风格。”
麦家因《暗算》《风声》《解密》等谍战题材的小说为人所熟知。2014年,在英国、美国上市的《解密》和西班牙语版《解密》获得了国外读者和主 流媒体的广泛认可与好评,更是一举打破中国作家在海外销售的纪录。谈及自己作品在海外的出版和推广经过,麦家称“翻译家是我好运的开始”。他同时深深感 到,西方对中国文学依然缺乏足够的了解,中国文学在海外的影响力亟需进一步扩大。韩国翻译家金顺珍也谈到,中国古典文学让韩国读者感到很熟悉、很亲密,但 中国现当代文学让很多韩国人感到有点陌生,更多的外国读者不容易选择中国现代文学作品。她希望今后中国作家能创作出更多好的作品,充分展示出其故事性和哲 理性。
英国汉学家韩斌谈到,对身体、身体运动、肢体功能和表达感觉的描写,中文的语言和表达方式十分丰富。中文中有很多描写动作的动词,但英文中可能 很难找到相应的词。“这对翻译者来说是一个挑战,在翻译过程中,无论对肢体语言还是小说中其他情节的描写,在用词的选择上都应既要忠实于作者的意向,又要 用英语传达出原文中丰富多彩的内涵。”荷兰翻译家林恪提到,将汉语中的成语翻译为荷兰语是一大难题,因为没有现成的成语对应,所以很多时候只能用大白话去 直译,不仅破坏了文学意味,而且使译文冗长拖沓,丧失了言简意赅、简洁明快的特色。他经常尝试用雅韵、头韵或韵律来模仿荷兰成语的味道,认为这样可以更好 地尊重原文的风格。
墨西哥汉学家莉娅娜认为,虽然有的单词或者概念在表面上看是翻译过去了,但从深层次而言,两种语言里总有细微的差别,只有懂得双语的译者才能加 以甄别。比如,对一部中国的作品,可由懂双语的翻译家先译为当地语言,完成信和达的标准;再请不懂汉语的当地母语作家以此译本为基础进行修改和润色,完成 雅的标准。只有通过这种“集体翻译”的方式,才能打磨出翻译精品。德国翻译家郝慕天对此则有着不同的看法。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译稿受到任何修改,更别说 “集体翻译”了。因此,即使只是改动一个字,都要与她进行认真讨论才行。
作家们还谈及了自己对翻译工作的理解。在阿来眼中,翻译家就好比“巧舌”,总能口吐莲花,以辛勤的劳动给人带来美的享受。刘震云认为,无论作家 还是翻译家都是坐在书桌前完成一件孤寂的事,因为书桌面前的世界远比现实世界广阔,在这里可以得到现实世界没有的乐趣。这也是文学的独特魅力,足以让作 家、翻译家上瘾和着魔,久久沉醉其中。
李敬泽在总结致辞中说,在两天的研讨会中,汉学家、翻译家们发表了很多精彩纷呈的观点和妙论。这是通过另一种眼光看待我们的语言、文化和写作,可以使人从中得到许多新的启示。他还向与会者介绍了中国作协及有关方面在扶持和资助中国文学作品对外译介方面采取的主要举措。
据了解,自上次汉学家会议以来的两年里,中国文学界与世界各国翻译家、作家的交流更加频繁密切,中国文学正得到世界各国越来越多读者的喜爱。中 国作协以各种方式推动中外文学交流,继续大力推动中国文学的对外译介。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对外翻译工程已正式启动,首批已向10个语种的33部作品提供 了翻译资助;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翻译工程亦开始实施,首批有24部作品获得了资助。据悉,中国作协今后将继续为汉学家、翻译家的工作提供真诚的支持和有效的 帮助,愿意同更多国家建立双边文学交流和互译出版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