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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小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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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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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暮年》连载

第五十八章 婚房里的趣味事

村民们把何秀才和肖大娘围在了垓心,一边蹦跳一边嚷嚷。

“哟,你看我们还是来晚了,人家二猪把奖品都领走了。”

“二猪是二猪,他领奖品也不影响我领奖品。”

“只要手里有货,还怕没你的奖品。”

“要不咱们抖搂抖搂各自的实货,让姑听听,考虑考虑该给什么奖品?”

……

房内不时响起尖厉的附和声。

肖大娘急了,阻止说:“你们要什么奖品尽管说,我尽己所能满足你们。”

一尖嘴猴腮的年轻小伙说:“姑,你跟姑夫接个吻呗!”

房内轰然大笑。

肖大娘说:“猴子,这是你要的奖品?”

原来这小伙是长龙村有名的瘦货,一身只长骨头不长肉,看外表酷像猿猴,村民们干脆以猴子称呼他,他也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呼。

猴子迟疑了一会,说:“姑,应该是大家要的奖品。”

一腰粗如牛的女人说:“猴子,你别代表我,我才不看接吻呢!”

猴子说:“你说谎,你不看接吻,昨天咋还叫我接吻?”

一句话气得腰粗女人捶胸顿足,破口就骂:“呀呸呸呸,你个臭嘴、乌鸦嘴、王八嘴,我宁可把自己嘴腌了,也不跟你接吻。昨晚那一吻,至今那股臭腥味都还在呢!”呀!她立马发现自己失言了,赶紧改口,“不是吻,而是闻,不是嘴吻,而是鼻闻。”

一中年妇女嘻嘻笑道:“吻好呢!嘴合嘴,哪还知道什么腥臭味。”

腰粗女人跺脚,说:“你别冤了咱,我才不跟他吻呢!”

中年妇女又说:“怕啥,人家还是童子身呢,你孩子都打酱油了,人家不嫌弃你就烧高香了。”

腰粗女人气呼呼的:“呃,你有没有搞错,是让俩新人接吻,怎么就把猴子和我扯上了呢!”

旁边又一稍老貌点的女人附和她:“今天就说新娘新郎的事,别扯他人。”

这说的他人显然是指猴子和腰粗女人,大家一致赞成。

猴子在叫了:“想不想看姑和姑爷吻一个。”

房内齐唰唰应答想想想。想不到猴子还挺有号召力的。可肖大娘和何秀才不想,你们想也没用啊!人小鬼大,别看猴子长得没个人样,可脑子机灵好使,下面的一句话就是例证。猴子说,大家说说昨晚都看见听见啥了?说出来让姑听听。众人齐呼好。

一大叔首先开口了:“别急嘛,人都是你的了,还愁那东西飞了,去,先洗洗。”

多肉麻啊!话一说开,大家便争先恐后抢着说。

“人老珠黄了,皮肤还这么白晢。”

“男人没女人不行吧,你看你,就一疯狼。”

“小心我把你吃得骨肉不剩。”

“喂,好久没动过女人了吧,看你动作多生涩,跟处男开包似的。”

“看你这风骚劲,保准能生出个大胖儿子。”

“那你就使劲点,我给你生个小诗人。”

“呀不行啦不行啦!”

“就出来了,没用的家伙。”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管敢说不敢说、下流不下流都一股脑儿地说。

肖大娘和何秀才听得心里发麻,想不到洞房花烛夜的甜言蜜语、淫言浪语竟然全给听房者掌握了。不行,得封了他们的嘴,要不传出去了影响可不太好。

肖大娘猛跺一脚,房内刹那间肃静下来。她厉声说:“吻就不接了,我和老何给大家作首诗、跳支舞如何?”

猴子不懂诗不懂舞自然不会同意,但其他人都同意了,就他不同意也无济于事,少数服从多数嘛。

一会儿,房内响起舞曲,肖大娘和何秀才闻曲起舞,一曲连着一曲,到了第三曲两人一边跳舞一边吟诗: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牵手一世情,结成两口子;三拜四叩首,变为一家子;五湖朋友来,同庆好日子;生活甜蜜蜜,幸福一辈子……

一连吟了三首诗,房内一会是叫好声,一会是哄笑声。

这时,一老妇颠着屁股进来,呲牙咧嘴说:“大家都拿奖品了吧,拿了就散了吧,别过份了哈!”

这老妇是长龙村有名的红娘,也是肖大娘的堂婶,属德高望重的前辈,同肖大娘的关系也不错。她开口了,没有人敢唱反调,这不,她话音还未落,村民就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房间了。见村民都出了房,她冲何秀才笑道:“大诗人,你别介意啊,长龙人就这风俗,祖祖辈辈就好听房。不过你只要答应了要求,再龌龊的事也不会流传。”

何秀才早就听说过长龙听房的事,说句内心话,他对听房不但不反感,反而还觉得特别有意思,也萌生了一种听房的渴望。他笑道:“婶,我不介意,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有机会我也随他们去听房。”

老妇说:“可以呀,不过依婶的看法,你还得多听听年轻人的房。”

何秀才问:“为什么呢?”

老妇说:“年轻人开放、有激情啊,通过耳濡目染,你激情不也焕发出来了吗!”

何秀才连点几下头,连说几个是。桌上手机铃响,手机是何秀才的,肖大娘拿起手机欲接又愣住了,犹豫一会还是把手机给了何秀才。何秀才摁下免提键,意思是你不接我就让你听,以表相互信任。

手机里传出吕大爷的声音:“老何,有小家了可别忘了大家。”

何秀才说:“怎么会呢,没大家的帮助,我哪有这个小家。”

吕大爷说:“你是继续跟大家在一起还是自立门户,经营你的小家?”

这话何秀才没听明白,肖大娘更是听得唏哩糊涂。她冲着手机屏幕连问几句:“老吕,你是想辞了老何吧?”

吕大爷说:“不是我想辞了他,是他自己要辞了自己。”

肖大娘问:“此话怎讲?”

吕大爷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要成立夕阳红集团了,你长龙的诗社是否加入集团,你得自己提出申请,要不就只能游离在集团外单干了。”

何秀才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吕大爷的话:“不行不行,我刚有了婆家,娘家就把我扫地出门,我宁可不要这个婆家,现在就回娘家去。”

肖大娘也说:“要回就一块回,你离不开夕阳红,我能离开吗?”

何秀才提起桌上公文包,说:“老肖,回夕阳红去。”

从长龙回到了县城,很多人都说有一种从天堂到人间的感觉,肖大娘和何秀才亦有同感。俩人一下车,便撞见了金婶,金婶哇啦哇啦围着他俩转了一圈,怪腔怪调说:“哟,两位新人,刚从长龙回来吧!”

肖大娘和金婶的关系胜似姐妹,她和何秀才撮合在一起也是金婶的功劳,所以两人见了金婶就好比见了再生父母一样客客气气。

肖大娘问:“金婶这是要去哪里呀?”

金婶看看两位,说:“你俩来了,省得我去了。”

肖大娘又问:“金婶这是去长龙?”顿了一下,又问,“是找我和老何吧?”

金婶脸露狡黠的笑容,目光就没离开何秀才手里的包。何秀才循着她的目光,发现她在关注自己手里的包,莫非包里有情况,他摸了摸包,除了书和诗稿外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可金婶的目光还是对包感兴趣,不就一个破旧的公文包吗?要看我就送你看个够。何秀才心里想着,手上的包已经塞给了金婶,自己则向公厕走去。

金婶不客气地拉开包链,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揿下放音键,手机响起肖大娘和何秀才的声音:“男人没女人不行吧,你看你,就一疯狼。”“小心我把你吃得骨肉不剩。”“喂,好久没动过女人了吧,看你动作多生涩,跟处男开包似的。”“看你这风骚劲,保准能生出个大胖儿子。”……

肖大娘跳起来去夺金婶手里的手机,一边追一边嚷:“金婶,想不到你这人还挺诡计的,竟然把手机藏包里来代替你听房,你卑鄙无耻龌龊下流。”

金婶一边躲避一边模仿她说话:“卡住了,不敢拔啊!会痛。”

肖大娘听了都羞得耳根发红。本来这话说的是金戒指卡手上了,但金婶断章取义听起来有了歧义,以为是男女两性的事。这时,何秀才斜刺里冲出来,抓住金婶拿手机的手,正要抢夺手机时,金婶一个下蹲,瞅准他的夹肢窝,使劲一挠,何秀才忍不住一声喷笑,松了手。

金婶得意地挥挥手机,说:“没给赏品,休想把手机拿走。”

肖大娘知道金婶每天都跟童爷一起练拳脚,想要跟她斗勇哪是对手哟!没法只好示弱,问金婶要啥赏品。金婶说要何秀才给她一个满满的拥抱。这可难到了肖大娘,同意吧!何秀才已经是她的爷们。不同意吧,万一金婶把手机内容泄露,名声可就大了。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她牙关一咬,作出了决定,抱就抱呗,反正何秀才又不是童男,也不是没抱过娘们,多抱一个少抱一个并没有质的变化。

“抱吧抱吧!”肖大娘瞟了一眼何秀才,又耸了耸手,向金婶使了个眼色。

金婶向何秀才走去,突然面对面拦腰抱住了何秀才。何秀才倒很乐意,还出手摁住了她的双肩,难舍难分柔情蜜意的样子。肖大娘气忿至极,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把怒火往肚子里咽。

“好你个何瘦子,光天化日竟敢搂抱我老婆。”一听是童爷的声音,何秀才吓得扔下金婶拔腿就跑。

肖大娘眼疾手快抢过金婶手里的手机,追何秀才去了,一边追赶一边叫嚷:“跑啥跑啊,是金婶要跌倒了,多亏了你抱住了她,你这是见义勇为、舍己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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