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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春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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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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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搜神记》 连载

第四章 遭遇!三眼族(后篇)

就在劲肉黑衣人失神望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时,女人嘴角轻咬,柔腰一挺,适才耷拉着的双腿用力上翻,缠住锁紧他的脖子。趁劲肉黑衣人本能松开双手去掰时,女人探手抓到骷髅,挺身翻坐到他的肩膀上,拿着骷髅的三个深邃渗人的眼洞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说道:“试试蝼蚁的味道。こことばな、ずばやき,射てよ,三つ目の力!”

女人额头上无神灰暗的眼睛再次鲜活怒睁,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大量蓝色丝光夺目射向手中的骷髅。骷髅吸收了全部的蓝光,从额头的圆洞中射出一道粗壮雄猛的蓝光直击向黑衣人的脑袋。黑衣人察觉不妙,双手不顾缠扼着脖子的嫩滑双腿,使出全力向上推去。奈何,凌厉的蓝光先洞穿了他,没有一丝生机可偷。紧接着女人和骷髅头也受到黑衣人余力的重击,飞向了半空,远远落在了后面的稻田里,全身血气显而易见地淡去,让本来就雪白的肌肤多了几分苍色。

我没杀过人,但我杀人的技法,对人体和物体的理解,方圆十米,无人出我左右,这份自信,毋庸置疑。自从哥哥五岁修习剑术,十岁“守”,十八岁“破”,而后创立东楚明镜流踏上“离”的道路。技法和心法的修炼已是连天接地,随风逐光,距离天人合一,只剩下年纪和历练两个关卡。我将纸箱摆成人体的高度,斩切了不下两万个,与人的切磋,也不下几千场。说切你几根汗毛,就绝不让你见血,这是求精求准之剑的极致:以毛的长度来说,切到毛的几毫米,几微米,到几纳米,到铁原子和角蛋白的距离,这份拿捏就是哥这流派对精准的极致追求。

“你们是什么人?死了没关系吗?”我把雨伞重新撑起,问道。

“卑微的贱人族,你死才是真的没关系。”方脸的黑衣人看着伤可见骨的拳头,恶狠狠地说。

我把雨伞轻轻放置在身旁的水稻上,持刀做中段架构,微微沉下点身子,轻轻向前一边挪步一边说:“就你们目前对那个女人所做的事,现在又正在进行中,你说,我是不是适用无限正当防卫?”

“大胆!”“愚蠢!”两名黑衣人被我傻愣憨货一般的举动作弄得有些烦躁,全然没发现身后的大个子已经倒下,呼啸着就轰击而来。

“大胆如你。”我躲过方脸黑衣人的拳头,一刀割过他的颈动脉,经过他的长耳时口中轻声吐言。

“愚蠢是你。”我微微身形一侧,来脚擦过我胸膛的衬衫,脚风带走些许衬衫上的雨水。嗯,这个位置,我把刀放在半空,尖嘴黑衣人的脖子刹不住,撞在刀口上。他的拳头这时也顺势跟了上来,在他的设计中,我应该是腹部猛烈地受他一脚,吃痛低头的瞬间一拳重击我的太阳穴,把脑组织震裂。现在,我轻轻挡住这枚失力的拳头,随手推掉。

“噗噗”。两名黑衣人跪倒在我身后,手捂着喷涌着血泉的脖子。尖嘴的回头怒喝道:“畜生,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竟敢……”方脸的单脚撑起,用足以杀灭千军万马的眼神冷冷地瞪着我,如果眼神有杀伤力的话。

我拎刀在雨里冲洗着残血,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们,“不知,也不想,明天还要上班,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说完,我慢慢后退。不一会儿,两名黑衣人纷纷含恨扑倒在泥水里。我用残心确认他们血流透了后,擦掉刀上的血,收刀转身向那名连衣裙女人跑去。

经过那名190的劲肉黑衣人时,看到他头顶的圆洞,我琢磨着,这蓝光可真吓人,此等超出常人的攻击方式我也不可能躲得过——还好我不是这女人的敌人。

走到女人身旁,我蹲下用手探了下她的鼻息,还活着。感谢这伟大的风雨,我们浑身都跟泡在水里一样,女人的薄纱连衣裙湿了个透透,紧紧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胴体上,内衣也看得分明。浑身白皙如奶冻,雨滴砸在上面,反弹绽放,晶莹甘润,诱人欲咬,散散粘着黑色的泥土,不仅不觉得脏,更增添几分性感。淡粉色内裤下延伸出的两条修长紧致的大腿,小腿笔直纤细,穿着一双白色皮质板鞋。

我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绝美,一边摸来摸去感受这份绝美的质感——嫩滑无双。当然,我主要是做做好事,把她身上的泥弄掉。正在我心醉神迷,口干舌燥地伸手准备拂去她胸口的0.35克污泥时,一只玉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我用淡淡的微笑掩饰着内心春意盎然的波澜,看向女人的脸。她仍旧闭着三只眼睛,神色空明,一副浑不在意我吃了她十分零二十五秒豆腐的样子,开口说道:“我以为今天逃不了了。”顿了会儿,又继续说,“怎么也没想到遇着一个普通人类,能杀死两个长耳族斗士。抱我上车吧。”“我要抱得动,还会在这台风天里对着你瞎摸么?”她睁开眼,用无神的眼睛表达着不可思议,我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大概我属于敏捷型英雄。等你恢复点力气,借你搭把手倒还行,公主抱抱你回那么远的车上……用吃咪咪的力也心有余力不足。”

……

女人重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下,身体某些部位内伤吃疼,紧紧皱了皱眉头,也是美。她轻轻说道:“能帮我从裙子上割条布吗?绑一下额头。刚才不得已,借用了双眼的能量,现在我暂时只能看到些光影。”

我用短刀给她割裙子,目光不小心锁定在她的小内裤上,湿漉漉,隐约得见几许风光,紧贴着的饱满更令我心跳加速,刚才与黑衣人对峙时心跳反倒平缓得多,这是满满的对人生多美好的感慨。女人缩了缩大腿,用手捂住了点下身,很明显,是那心不在焉的裂帛声出卖了我。

给她包额头的时候,看到那第三只眼已经完全泛着白灰色,眼眶四周流出的血液鲜红,不再是刚才的那种暗红色的皮下和静脉出血。我握住她柔软白嫩的手问:“送你去医院?”

“没用,也不可能去医院。”她有气无力地说。刚起身,她微微叹了口气又坐了下去,道:“晚了……你现在有半小时的时间离开,我用十分钟时间交代拜托你点事,你必须接受。然后我会用最后的力气在他们身上掩盖你制造的伤口,他们就不会追查你,做完这些,我很快就会死,组织会回收我们的尸体。”我点点头,脱掉鞋子,轻轻踩到他们的脚印里,附身跪坐在她身边。

“你知道多少三眼族的事?”女人问道。

“三眼族?”我愣了一神,回答道:“哦,小时候看过一部动画片,怎么?别告诉我你也有个三眼族的娃娃要送我,我养不起。”

女人指指一旁的骷髅,说道:“那部动画,讲的是真的。而这尊骷髅头,属于古代一位三眼族的伟大贤者,他用尽毕生心血和大量族人的支持,得到了掌握宇宙时空的钥匙,希望能够回到过去改变三眼族灭族的关键点。但无论改变哪个关键点,最终都无法改变灭族的现实。贤者最后把能量刻印烧录在他自己头盖骨的内侧,希望若有幸存的后人,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拯救族人。而作为三眼族最大的对手长耳族,也知道这件事,他们跟三眼族差不多时间灭亡后,幸存者们也一直在寻找三眼族的时空力量。他们找到这颗贤者颅骨后,以为颅骨即是钥匙。长耳族并没有三眼族那么发达的科学技术,所以在那次人类特异种族大灭绝的天罚后存活了更多后代。现在,他们在背地里重新准备崛起,称呼因为天罚的福利,趁特异种族们凋零,而成为地球生物链顶端的普通人为贱人族,并四处寻找带有三眼族血统的普通人,用生命力为代价,强制激活他们,用来研究如何使用这颗骷髅的能量,企图改变历史,或者直接奴役普通人类。”

“你研究成功了,然后跑了。”我猜测着说道。

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说:“我刚才把刻印移到你的纸箱上,剩下这个三眼族贤者的颅骨,只能作为三眼能量的增幅器了。当年宝冢老师写那个故事,就是为了震慑长耳族,只要有纯正三眼族的后裔存在,他们就不敢直接暴露。如果以后长耳族发难,我们普通人族无法抗衡的时候,请把这个刻印送去日本。只要贤者的智慧到了三眼族最后一位纯正血统的后裔手上,不仅可以制衡长耳族,更有可能改变三眼族的悲剧。只是对我们普通人来说,这恐怕不能算件好事。如果没有那一天,就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吧,不管是长耳族还是三眼族,复兴都必定给人类带来一场灾难。”

“我在觉醒之后,才明白特异种族为什么必然灭绝。”女人艰难地爬起身,望向眼前的三具尸体,接着说,“他们作为长耳血统的觉醒者,也应该知道,却被野心所蒙蔽,更或许,他们就没有三眼族那份感悟天意的智商。”

“那位最后的三眼族人,内心应该比我们更苍凉绝望吧。”女人说完,自顾自爬去一旁摸起骷髅,一边念起咒语,一边爬向方脸和尖嘴黑衣人。

“あかひてる、むかうえ、こことばな、ずばやき!三つ目の……力よ,最後までが……射て!”女人的所有眼窝顿时深陷,靠着激发能量后映入眼睛最后的画面,她把手中的骷髅对准两名黑衣人身上的刀口。

两道蓝光射过,刀口变成了焦黑的圆洞。女人随后身形一软,直接一头砸在了泥水里,把三眼贤者的颅骨压在了身下,再没有一丝动弹。

随后,万籁俱息,唯闻风雨,我呆呆地看着眼前此景,这班下得,跟做梦一样。然而眼前横竖趴着四具的尸体,吹打在身上脸上的雨滴,是如此真切。女人的意思,大概半小时后会有同样的一拨人过来找事,对于我这样一个素来易招麻烦又怕麻烦的矛盾体来说,现在进入怕麻烦阶段了。于是我带上雨伞,拎起鞋子,放低重心,踩着他们杂乱的脚印,再抹淡我来时的脚印,顺着原路返回自己的车,连湿透了的衣服都没空脱,一踩油门往家跑了。

晚上洗完澡,我打发怀孕的夫人先行睡下,给短刀做好防锈维护后,打开月清市本地的论坛,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爆料帖。还不错,论坛上都是一溜的鸡毛蒜皮的八卦,大都是“哪个镇的谁谁谁出轨了”,“大家快来看监控拍下的这个衣冠小偷”之类。关掉电脑后,我拿出纸箱再研究了下里头的刻印,不明所以,只记得女人仓促间的嘱咐:藏好,决不能破坏刻印。于是我把纸箱折叠成片,在储物间寻条缝隙塞到了最里面。这每天上上班,下下班,风调雨顺,该吃吃该喝喝的日子,在整个人类史中,还是很宝贵的,希望不要再有人来搞事情,希望我永远不用去日本找一个漫画里的人物。我关上储物间的门,回到卧室,夫人还在等我,我对她说:“为了孩子早点睡,不用等我。”她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身湿透着回来呢。”

我说:“救一个人,没成功,杀了两个人,死了四个人。”

救一个,没成功,杀两个,死了四个,这……???夫人摸摸脑袋,想不通,又爬起来,在我身上东摸摸西摸摸,问道:“那谧风你自己没事吧?”

“你信哦?”我开颜笑道。

“你的话,我都信。”夫人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接下来怎么办,报警吗?跑?还是自首?”

“倒不至于,这事比较特殊,明天再去看看情况。今天台风天也管不了,先睡吧,再不济也是防卫过当。”我掀开毯子上了床,抱着夫人说道。

“你要小心,可不能出事。我和宝宝都需要你。”夫人紧紧抓着我的手喃喃道,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我躺床上思考了一些可能,但都得等明天了,该找上门躲不掉,不找上门也是白白担心,索性安心睡。

次日,台风已过,气温微微回升,清晨的阳光透过叠叠散散的云层,蒸发着满城的水汽。街道上四处散落着残叶断枝,歪斜着广告牌布,河道里快速奔流着黄色浓稠的河水,清洁工拉着满满的板车走在街道上。我吃过早饭后,在夫人的目送下开车去上班,路过昨天傍晚打斗过的稻田时,看到有路人或是司机不停侧目,然后带着一丝不解匆匆赶自己的路。也有好几个人,应是本地的村民,站在路边满脸愤恨。我靠边驻车,下车后伸伸懒腰,装作随意游逛的样子,穿过马路去探看现场。

看了自明白,不怪村民们骂娘,只见路边的这一大片连绵到远处山脚下村庄的稻田,竟然有无数条车辙,压得已结实的稻子平平坦坦的,贴进泥里。被台风吹倒伏的稻子,自然长几天就能恢复,而被车压折成这样,稻子已无法继续生长了。至于昨天打斗过的地方,更是被碾压得彻彻底底,全是泥水和残碎的稻子。我看着这些车辙,脑中想象起昨晚他们到场后的所作所为。

约莫是四五辆越野车,直接从马路上冲进田里,驶到现场后一群人从车里跳出,仔细调查后,将尸体全部搬上车。他们还用铲子把带血的泥土挖走,然后又把车来回开了几圈,大范围地乱开一气,以使这块区域不显得突兀。旋即他们回到了路上,驶离现场。

事发现场经过台风和他们自己人为的破坏,如果不通过法医验尸的手段,或者当时就做详细的侦察,应该不会发现我的介入。而后面一直以来普通正常的生活,也证明我躲过了这场特异族人的纷争。看来这群长耳族团伙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贤者骷髅上。

几个月后,夫人临盆,生下一个女儿,我按照生辰五行算法,为其取名东楚绪夜姬。那段时日我正年轻气盛,没玩够,因为太游手好闲而被工厂开除。无奈之下,为了养家我只好考取了份公职,离开家乡孤身南下到闽州的九龙市九鲤县皇家税务局,挣点小钱打发时间,过上了与家人聚少离多的日子。而这件事也就渐渐深埋在了记忆中。

……

我在天数上填了5天的年休假,将请假单打印出来。又迟疑了片刻,心想说不定得去趟日本。不如顺便把“因私出国审批表”也做一份,把护照拿回来,出国原因就填去日本旅游。

在回家的动车上,我望着窗外,蓝天白云静谧,青山淡海宁谐。我一遍又一遍看着夫人发过来的监控截图,希望抓住任何一丝值得推敲的蛛丝马迹。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一无头绪。大概也只能去找个三眼族的人问了,夜儿可别是就这样挂了吧。

哎!我一拍大腿,忘了写张丧假请假单放办公室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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