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座双曲拱桥那么长（五首）

——致爱人WL

只有一座双曲拱桥那么长

有你的地方，就总有

海阔天高，甚至云蒸霞蔚。这时候

便可以让自己的心气，大面积地

氤氲，氤氲开来，想怎么氤氲

就怎么氤氲，尽管无拘无束

对越来越多的人和越来越多的事儿

我已经是，越来越失望，唯有

我心中的这朵玫瑰，始终没变，颜色

一点儿也没变，芬芳就更是一点儿也没变

我说过，我与你，是一见倾心，就仿佛

是宝玉第一次见黛玉：这个妹妹

我见过！亲爱的，你是我前世的

那个与我缱绻又缱绻的情人吗

前世，我没有完成的

就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接着来完成？

我，怎么看，你都像是我的爱人

怎么爱，我都觉得，是那么地

爱不够，于是，我便把你的这些

全部藏进了我的诗里，把你的那些

如数地藏进了我的歌里，再也

不舍得与朝云暮雨去分享了

前世，我们做过的，那就

再做一遍。没有做过的，就更是

一定要做。前世，今生

连起来，也就只有一座双曲拱桥那么长

在上面，我们走着，走着

走着，便见：我们在前世里唱过的那些歌

就在我们的耳畔，悠悠地响起来了

听了一万遍，竟然，我也没有听够

2023.11.24

娶了一个壮族女孩

对着我笑，笑得，是如此烂漫

我，又如何不爱？

如何不像捧起我这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奖杯那样

将你捧起，并且捧在我的心里？

记得那年的泉城刮着温暖的风

记得那年的大明湖格外明净

就像你这个喜欢唱歌的壮族女孩

脸上的和暖的风以及干干净净的歌声

一个暖而净的女孩，那些天里

伴我左右，一直都在搅动着我的血液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

这个美丽的女孩最终会不会成为我的爱人

虽然，我已经，是，是的

很想在我的“配偶”一栏里

热情洋溢、痛痛快快地写下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我喜欢含在嘴里

就像咀嚼着一颗糖果那样，反反复复

反反复复地咀嚼，而且

总能咀嚼出越来越多的比泉城的泉水还要甘美的滋味

因此，至今，我就仍然喜欢叫着她的名字

叫着她的名字的时候，我就

总是……那般滋味，犹如当年

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将我的欢喜

洗了又洗，洗来洗去，就那么

最终，将她自己，洗成了我的妻子

世间的事儿可也真是奇妙啊，我竟然

心甘情愿地被她洗来洗去，且丝毫

也没有把我的爱，给揉皱

或洗旧，即使，是她，一遍遍地将我

揉搓来揉搓去的时候，我

也知道，她只会将我越来越密实地揉进她的爱里

这个女孩，依然是当年的那个女孩

所不同的是，她的味道

突然就变成了二十多年前的至少两三倍

2023.11.24

我是蟾蜍仙

——题WL摄于大明湖畔的一帧美照

尽管，你只是微微笑着

静静呆着，偏居一隅，却占据了

我的视野的全部，是我所及

所爱的全盘、全豹、综合、一切的内涵

尽管，那个雷神一样的脸谱

一直都在怪异地看我，似是已经猜出了我的

被我藏了又藏的心思，也丝毫不影响

我的在你的身上越是缠绕

就越是紧密、精密和细密的目光

忽而传来，似是戏班的声音

“大明湖，明湖大，明湖里面有青蛙，一摁

一蹦达”……亲爱的露姑娘，我对你的爱

自然是比大明湖还要大还要深的

亲爱的露姑娘，我便是

那只早已是觊觎了你很久、很久的青蛙

时间的手指或风的手指，即使不戳

我也是会越来越近地蹦向你

或奔向你，因此而去引起你的或多或少的注意的

当然，最好是，你能够突然就大发慈悲

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地

把我带回你的家。相信

一向超逸绝尘的你是不会像有些人那样

动不动就胡乱联想，特别是

联想到那个什么：“癞蛤蟆

想吃天鹅肉”——我是蟾蜍仙，不是癞蛤蟆

不是的。既然，我已经

在皇母娘娘的后花园里

与你恰逢，且被你这鹅仙女的光环

所笼罩，所倾倒，并大动凡心

你就千万别，到皇母娘娘那里去……

因此而让她失却那个叫做月精盆的宝物

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说实话

我，被打出仙班，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还可通过继续修炼，重列仙班

关键，关键是，雷神的那冰冷的目光

是有可能是会将我彻底冻死因此而

让我永远也不得翻身的啊

要知道，我的亲爱的露姑娘，我

是多么、多么、比多么还要多么地爱你

2023.11.25

从茶水里看见了你的影子

浇完、淋完了我们家的花

坐下来，静静地，喝一杯茶

从芳意四起的茶水里，我便又

看见了你的芬芳四溢的影子

你的影子，和茶水一样，既有好色泽

也有好味道，品着

品着，耳边便又响起了《天仙配》的

那个著名唱段：“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瞧你，还在唱呢，唱得

就像那些花儿一样动人

我的最大的爱好，便是爱老婆

我的最荣美的事业，也是

爱老婆。把老婆，爱进我的所有的时光里，并且

看着那些时光，兀自在闪亮

并且，就着那些美味的时光

和你一起喝酒，一起吟诗，一起跳舞

喝酒的时候，我们俨然苏轼和王弗

吟诗的时候，我们俨然王戎和安丰

跳舞的时候，我们俨然荀奉倩和他的爱妻

我们一起，把我们的每一个日子

或是煮熟，或是煨热，或是烹制成

一首又一首的诗，然后

就以组诗的形式，全部发表在

开满了玫瑰、百合和凤仙的版图上

2023.11.26

这样的日子

用你填充我的每一个日子

犹如用花香，用音乐，用佳肴，用美酒……

日子，一经填充，也便有了魂魄

当然也有了越来越多的颜色和生气

这样的日子无论怎么说也是值得过的

这样的日子随便一抖，便会抖落许多的阳光

月光和星光，甚至还会抖落

一些“初见便觉情意投，就是前生曾回眸”

“此生不短，无你何欢”之类的动人的抒情诗

给这样的日子做批注，批着

注着，也便总有惊喜。给这样的日子做翻译

无论是直译，还是意译

也便总能获得或是这样或是那样的一些百合的意味

出差时，也带上这样的日子

让它们在自己的血液里，慢慢地发酵

或是发酵成庆典，或是发酵成节日

都是完全可以的。更为值得一提的是

活得越来越年轻的秘诀，全在这里

于是，我便作歌曰：这样的日子

平时不说话，一说话便是锦言绣句

这样的日子，即使是在无边的叆叇里

它的光芒也会像锥子一样刺破那块厚厚的布

2023.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