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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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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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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断之心》 连载

第三章 雷探长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与雷探长齐名的雪豹!唉,探长他,他还在山上!已经三天了。”众人目光聚焦地看着他,以示对川西探险家的尊重。

这可是川西闪耀的明珠之一,极限探险家,登山大师,不仅英俊逼人,且智谋无双,才有雪山精灵雪豹这一雅号,与探险王雷探长号称甘孜双璧。

他们答应明天陪雪豹上冰川,雷探长要是活下来,必然在冰川上原来的营地不远等待。

这可是人命关天。

第二天,海拔3,750米,雪后的天气依然清冽,但是云依然在爬升。扎西和三个原探险队的康巴汉子一同上山。他们也是队内厉害的好手。

雷探长他们走的是大贡巴冰川,现如今不知还是否算作明智的选择。

山上依然积着很厚的雪,路程十分艰险,冰川原本乱石遍地,现在都被雪覆盖了,山脊则被埋没在雪中,难以攀行。不熟悉山路的人,往往九死一生。但他们都知道甘孜双璧的威力,雷探长是这一带有名的好手,相信即使是岷雅贡嘎,轻易夺不走他的性命。

丁珍一群人一路爬升,在高海拔攀登往往举步维艰。在海拔五千米的山上,气压更低,氧气更为稀薄,肺泡通不够气,使得原本在平地上轻而易举的动作,在高山上无比艰难,这是动脉中的红细胞输送到各器官的氧气不足的缘故,而器官在高原上明显需要更多氧气。

明明半小时能达到的路程,实际上却要花三倍不止的时间。

山路难行,越近峰顶,风雪越大。

一行人往往五十米休整一次,确保登山的安全。

大清早四点出发直到下午时分,才爬升到五千五百米的高度,靠近海洋型冰川,西南侧不像东北侧的冰川雨水多,延伸广,大贡巴冰川,下了雪,底部仍是碎石嶙峋。

丁珍看到卷积云团团相簇,蜿蜒爬升,在黄昏时分他们穿越冰舌,到了冰川底部。

“正是屋漏勒还了下雨。”

雪豹决定在黑夜来临前就爬上冰川,约定午夜前沿山脊查看,尽力尽快。

夜间本不应该登冰川,大冰瀑布在夜间几乎难以攀行,奈何都到了此地,必须齐心协力。

一路蜿蜒,救援队每个人身上都挎着几轮登山绳索,冰岩上因为下雪带着冰渣子,十分不好走,随着海拔的攀升,开始下起了冰雪,冰雪凌冽,他们的冰爪鞋时常磕到粘附在地上的冰渣子,一步一趔趄,雪没过小腿,后来又没过膝盖,路程越来越不好走,越往上更是东北风呼啸。

何况太阳一落山,气温骤降,降得异常,裹在牛皮革手套里的手指立刻变得僵硬,可以将手指捏出形状。

黄昏结束的天空,可以看到盘踞山顶的乌云,此时是四月三十一日傍晚七点多,入夜比日常早了一个小时。

扎西丁珍此时贴着冰岩,因为连续攀登,四肢并用,无比矫健。

夜幕一降临就起风,忽然刮来的风,把扎着冰锲钉挂在冰川上攀爬的众人吹得七零八落,有的人甚至悬空,只是腰间连接钉子上岩扣的绳索拉住身体,这才没有掉落

“雪豹!即使是你也上不去的。”山风仿佛要把声音撕扯开,只是这雄浑的嗓音着实来自一个真正的康巴汉子。

“我恁上去!我总是爬第一!”丁珍冲贡嘎大喊,他的声音就是愤怒,连山风都不敢靠近。

众人只得一条心,拧成一股,此时已然上了冰川,若不共同进退,必然全军覆没。

他们顶着风又爬了一百米最终上了冰川,四人看准一处山沿凹进去的空地,在此把营地扎下,风雪越来越大,气温更是降到零下十几度。丁珍,即使被吹的睁不开眼,还是走在第一个,他们不可能登上朱山的山脊,他们要找人,只能实在冰川通往山脊的较低的山坳里找。

一行人两两一队,找到午夜,丁珍两人走到冒黑几乎找不到路,才不得不回去,必须要回去了,否则要葬身雪山。

一天的行军即使是川藏地带最勇敢的康巴汉子,此时也已经是体力耗尽了。

扎西咆哮着,一脚踹在山沿的崖壁上,不想踩在雪里,一卸力,猛地砸在雪地上,扎西抬起被冰晶扎的血红的黝黑脸庞。

贡嘎冷酷无情。

男子汉则一路无言,眼泪流出来结成了冰霜,凝结在眼眶周围。

午夜两点左右,二人摸黑艰难的回到营地,风雪似乎随海拔递减,营地里,橘红色的帐篷温润的亮着灯,在高峰的夜里十分醒目,风雪交加,帐篷照出三个人影,悉悉索索,扎西和另一汉子摸到近前。

看到这幅光景,丁珍定住了,他揉开眼旁细碎的雪,确认没有看错,立刻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去。

他一下去想扑进去看个究竟,却跌倒在雪里,一路蹒跚终于爬到帐篷里。

是雷探长!果真是他!丁珍想拥抱他,却不知如何拥抱他。

探长的左臂扎紧绷带,大臂小臂紫黑发肿。

明天若不早点下山赶到县里的医院把探险王雷探长的这条手臂锯掉,恐怕不保性命。

原来另一队的两人在山脊下不远的拗口发现一顶风帐,外挂一条人臂。

此时的雷探长奄奄一息,将死未死,萎靡不振,再也不是那个横贯甘孜,饭桌上指点江山的探险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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